就在李白说那话的时候,李隆基醒来了。
他打了个哈欠,然后让人伺候他起床。
穿完衣服,李隆基懒洋洋的看到了床头的大唐日报。
李隆基拿起来,一边看着,一边吃起了午餐。
看完,李隆基的脸顿时黑下来了,他将报纸揉成一团,狠狠地丢在地上,骂道:“岂有此理!”
天子一怒,令所有人都跪下来了,他们的身体低低的俯着,不敢抬头。
“这报纸是谁拿来的?”
“回禀圣人,是高公公拿来的。”
“让高力士那个老东西来见朕!”
“是!”
高力士很快就来了,他朝李隆基行礼问道:“圣人为何发怒?”
“你拿来的报纸里面都是些什么!”李隆基言语中满是怒气:“万春这个丫头,还没有出嫁呢!就发些这种东西来恶心朕?这文章里面写的全部都是抨击,怎么,朕还是一个昏君不成?”
“圣人恐怕误会公主殿下了。”高力士解释道:“这种事情公主殿下都不管的,都是那些名士们自己编写的,比如那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就是李白写的。”
“李白?哪个李白?李太白?”
“就是那个李太白。”高力士开口说道:“若圣人觉得李太白说的不对,我立刻让人去将其抓捕,或者直接流放。”
高力士言语中对李白并没有什么好语气,毕竟李白当初可是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为其脱靴子的。
高力士都几十岁了,权利连宰相都不敢对其无礼,可李白凭借其才,却是硬生生压得高力士为他脱鞋子,这件事情,高力士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
李隆基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朕若是做那等事情,岂不是坐实了昏君之名?不可,不可,嗯…以后这报纸不要再送到宫里面来了,朕看着就烦。”
“是。”高力士平静的应了一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李白在文中指出来的问题,在李隆基和高力士眼中,并不算严重,因此并没有急迫感,这大概就是角度不同,所以感受也不一样的缘故。
李白,终究还是失望了,他还是没有等来自己复起的圣旨。
李泰初劝慰道:“太白兄何必沉迷于官场?以笔为刀剑,不也是可以战斗吗?官场浑浊,哪怕是到了我这个地步,都免不了被沾染上,我货币改革时,困难重重,基本没有借助到丝毫来自六部的帮助,官场如此,何必淌这趟浑水呢?”
杜甫点点头,道:“兄长本是谪仙人,斗酒诗百篇,何必呢?”
李白长叹道:“我不愿为谪仙,更想为一小吏,上报天子,下报黎庶啊!”
两人耸耸肩,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哪怕不认同,李泰初和杜甫也不会想着去刻意强迫别人改变。
李白喝了一口酒,说了一句川话,然后起身离开了,他准备去继续写稿了,他就不相信,朝廷一直不用他!
杜甫不可置信的李白的背影,道:“刚才太白兄是不是用蜀话骂人了?”
李泰初无奈的点点头:“据我所知,是的…”
杜甫苦笑着起身追了上去,身为李白好友兼粉丝的杜甫,见李白这个样子可是很心痛的。
李泰初无奈的看着两人离去,起身处理事情去了,刚才有人来报,说有人在铸币厂前面闹事,他准备去看看,到底谁这么大的胆子。
李泰初坐着马车,来到长安城内的一间铸币厂旁,还没有到铸币厂门口,李泰初就能听到巨大的喧哗之声,而且马车也进不去了。
李泰初掀开马车帘子,还没有开口,充当马夫的甲士连忙说道:“将军,前面被百姓堵住了。”
李泰初皱着眉头,下了马车。
他走到一个坐在地上的民众旁边,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快睡过去的那人惊醒,然后看着眼前衣服奢华的李泰初,带着慌忙说道:“这位爷,您有什么事情吗?”
李泰初轻声道:“不必紧张,我就想问一下,你们这是干嘛?”
那男子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是抗议啊!你看那烟囱,那么高,冒的烟黑黑的,简直就是地狱里面来的气息,所以几个住在附近的大户出钱弥补我们的损失,让我们一起来抗议!”
“原来如此…”李泰初搓了搓指尖,吩咐人去查那几个富户,同时让人张贴告示,言明黑烟是大量煤炭燃烧而产生的,并不神秘。
李泰初上了马车,静静地等待着事情的解决,不到半个小时,人群就散去了,那几个富户也被解决了。
不过,就在李泰初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有大量的武侯前来了。
武侯们将工厂里面的人开始往外赶,工人们不敢反抗,只能乖乖的离开工厂,场面顿时混乱起来了。
李泰初眉头一皱,大喝道:“放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武侯们冷漠的看了李泰初一眼,没说话,依然自顾自的赶着人。
李泰初冷哼道:“我乃三品将军,散骑侍郎,这铸币厂,乃是六部共辖,你们是仗了谁的势?”
武侯们面面相觑,慢慢的停手了,为首的武侯尴尬的往李泰初跑来,可是却被公主府甲士挡住了,而李泰初也没有丝毫让他过去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那武侯解释道:“将军,我们乃是奉了右相之令,前来封停铸币厂!右相说了,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这铸币厂冒黑烟,令长安百姓忐忑,民心不安,合该关停!”
李泰初脸皮略微抽搐,道:“此事我自会与右相说明,你们且回去。”
那武侯摇了摇头,喊道:“此乃右相之令,我等无法拒绝,还请将军见谅!”
武侯喊道:“继续!今天这个铸币厂,必须要封起来!长安城中,黑烟不详!”
武侯们听到这话,毫不犹豫的继续开始驱赶工人,准备封停铸币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