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莹白色大鱼，刚才在水下发出的那道晶莹水刃，毫无疑问已不是寻常生灵手段。

莫说是狮虎猛兽、武道宗师，就算是坚不可摧的凡人神甲，也要被直接斩碎。

那水刃威能，已经达到天人层次。

“的确是妖啊。”程远仔细端详着，眼前空中水球内的白色大鱼，眼神灼灼。

普通凡人、乃至狮虎等生灵，体内流动的都是血气、精气。

而天人体内，是真源。

鬼物体内，是阴冥之气。

天人和鬼物，本质便超越普通凡俗生灵。

眼前这莹白大鱼，体内流动的也不是血气、精气，但同样不属于真源与阴冥之气，而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毫无疑问，如果世间有妖，那这莹白大鱼一定是妖。

“你会说话吗？”程远直直盯着眼前的莹白大鱼，忽然不知怎么的，下意识问了一句。

声音回荡在水面上。

哗啦，哗啦。

除了莹白大鱼在大水球内挣扎，所激起的水流声，没有半分回应。

程远有些尴尬。

这可是妖啊，生命层次超越凡俗生灵，理论上应该可以说话啊。

妖啊，这可是。

要吃唐僧的那一种。

如果是在聊斋里，说不定化形了都能勾搭汉子。

居然不能说话？

“你会不会说话？你要能说话，我可以放了你！”程远有些不甘心，再次试探问道。

莹白色大鱼在水球内，猛地一个甩尾，激起剧烈水花。

扑哧！

它挣扎越发激烈，忽然张嘴，一道晶莹凝炼的水箭一闪而逝，射在了裹挟水球的淡金色罡罩上。

当然没射穿。

程远无奈叹息一声，开始琢磨怎么处置这莹白大鱼。

要说放？一条疑似妖的大鱼，令他很好奇，而且说不定很有价值。

要收吧？可活物是没法放进储物器具中的，也不可能弄个鱼缸来养这妖鱼。

杀？这大白鱼看上去还挺漂亮的，鱼鳞就跟白玉似的，程远也有些不好下手。

程远还在犹豫不决。

远处水域深处，陡然传来嗡鸣般的暗潮涌动声，初时还尚不明显，转瞬间便犹如海啸轰然而至。

面前的湖面上，一时间波涛涌动，仿佛升起小岛般的浪涛，四周水流倾泻而下。

程远随手一挥，囚禁着莹白大鱼的水球落入湖面，大鱼一个摆尾便窜到那小岛般水波旁。

仅仅三四息功夫，一个庞然可怕的身影，出现在程远眼前。

一条超过十丈长的巨鱼，大半背脊都显露在水面上，黑黝黝如同一座小山丘。

它一双瞳子，比磨盘还大，深黄近黑，带着无形威压，注视着程远。

莹白色大鱼沉浮在它旁边，就仿佛一尾小鱼苗，极为渺小。

程远不知何时，已退开数十丈外，凌空踏水，和这巨鱼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这威压，比上位天兵境还要强上一丝。这条鱼妖实力，也许和我在伯仲之间。”

程远眼神冷冽，和那小山丘般的黝黑巨鱼对视着。

无形气机充斥着方圆百丈内的湖面，隐隐以二者为分界线。

威压对峙下，甚至令湖面都自然产生一圈圈涟漪，无声中有着令人窒息的压迫力。

“流川湖中，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异种生灵。为何天御司从未提醒过？”程远一边和巨鱼对峙，一边蹙眉思索着。

没有攻击，没有交流。

那巨鱼凝视着程远，庞大如小山丘般的黝黑身躯缓缓下沉。

那等体积，仅仅是简单下沉，就令周围偌大水域范围产生汹涌暗流、吸力。

莹白色巨鱼也随之同样下沉。

仅仅片刻，一大一小两条妖鱼消失在深邃黑暗水域中。

独留下程远一人，静静伫立在平静湖面上。

“流川湖，被天御司隐瞒了巨大的秘密。”

程远凝视着妖鱼消失的地方，眼神深邃。

他暂时没有选择探究，转身化为一道赤金色流光，飞逝离开湖面。

月崖山毗邻湖面这一侧山壁虽然险峻如镜，但一道赤金色流光依旧轻松飞驰而上。

程远踏上月崖山巅，返身遥望下方广浩无边、波光粼粼的流川湖湖面。

“等到突破天兵境，彻底修成《星辰炼魔典金部》，再来探探这湖中究竟有何等隐秘。”

接下来的日子，程远便专心于闭关寻求突破天兵境的契机。

至于《星辰炼魔典金部》，则是每隔好几天，才能缓和识海压力，再次提升一次。

闲暇时，他也翻阅着买来的诸多书册，尤其对一些古籍志异类颇感兴趣，试图从中寻找出这方世界的些许隐秘痕迹。

转眼间，半个月时间飞快流逝。

这一天，程远忽然产生一种难以抑制、心神勃发的感觉，立刻进入密室闭关。

那是生命自然而然积蓄到完美、极限，随之突破蜕变的感觉。

一晃，六个时辰过去。

密室中。

难以形容的气机，弥漫着密室内空间。

程远盘膝而坐，庄肃自然，整个人隐隐和周围天地都有种契合感。

一丝丝赤金色罡劲，萦绕、流窜在他周身，乃至整间密室内，并以明显能感知到的速度，变得越发精纯、凝炼。

骨骼、经脉、血道、真源、更细微更深处本质上的神异蜕变，一刻也不曾停止。

直到某一刻。

程远莫名的察觉出，自己身躯中，仿佛隐隐勾勒形成了一种“根”，或者可称之为根基。

根基一成，一切截然不同，程远甚至能感觉到体内逐渐凝炼出精纯的生命精华，流传四肢百骸。

“五百载寿元，冥灵之春秋。”他很自然便预知，或者本能知晓，自身的寿元达到了五百年。

每一刻，都有极其轻微而又确切的寿元流逝感。

程远霍然睁眼，眼眸似有光华一闪而逝，整个人在天地间的气息都不同了。

天兵境，成！

幽深山岭中，程远信步而行，感受着晋升后那种奇异感。

“单纯体质，提升了大约三成左右。”

程远在书册中看过，普通天人境巅峰，突破到天兵境，体质蜕变是极其惊人的，至少也是翻倍。

“我修成星罡灵体，也即将修成全部《星辰炼魔典金部》，体质本就超越普通天人数倍。突破境界提升有限，也算正常。”

现在，他基本体质、真源，便等同上位天兵境。

加上神通威能，实力已经算是上位天兵境中顶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