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雷传递的消息,伊莎贝拉在第二天就知道了艾玛和诺曼见识过农场的真相。
为了稳住两个孩子,好在十二岁时顺利出货,她申请了助手。
没过多久,总部派来了克洛涅,等于是给农场加上一层保险。
可是,这位新来的克洛涅,肚子里花花肠子不少。
她对伊莎贝拉的位置十分觊觎,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如果等孩子们逃走,恶魔降罪伊莎贝拉。
身为助手,克洛涅也会受到一定牵连。
因此,她主动投诚,希望获取孩子们的信任,找到他们越狱的实证。
这样一来,在不影响自身的情况下,还能状告伊莎贝拉渎职。
“呵,可算是让我找到了。”
克洛涅露出阴森的笑容,利用职位之便,悄悄把这些油给运出教堂。
她来到大门,呼叫桥上值守的恶魔守卫。
“拜托,帮我通知祖母大人,说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禀报。”
守卫站在阴暗处,看不清容貌。
“回去等着吧。”
“好的。”
做完这一切,克洛涅回到教堂,跟孩子们玩耍。
雷和诺曼后续的计划,她没有继续听。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就算有翻墙和跨过悬崖的工具,又怎样?
只要没有油,点燃伊莎贝拉的房间,限制跟总部的联络。
一旦越狱,就能及时通知恶魔进行抓捕。
就算后续抓到逃走的孩子,功过相抵。
藏这么多油的事情曝光,伊莎贝拉恐怕难以洗脱渎职的罪责。
作为这次事件的最终受益者,成为特级农场的饲育监,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克洛涅越想越兴奋,看向远处艾玛五人的神色,都温和了许多。
“跑吧,尽管跑吧…”
一旁的菲尔眨着眼睛,好奇地问道:“克洛涅姐姐,你刚才说什么?”
“啊,没什么。”克洛涅收回思绪,脸上堆满微笑:“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老鹰吃小鸡。”
时间,过的很快。
克洛涅坐在卧室的床上,心情既忐忑又兴奋。
“咚咚咚。”
连续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她看向大门,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
嘿嘿,是孩子们发现油不见了,前来寻求帮助吗?
咔嚓。
门开了,站在外面的不是孩子,而是伊莎贝拉。
克洛涅有些错愕,脸色很快恢复正常。
她来找我做什么?
“来,拿着。”
伊莎贝拉伸出手,递来一封加盖火漆的信件:“总部刚发来的,你看一下。”
克洛涅满腹疑惑,瞥了一眼信件,主动拆开。
是总部的信,这一点做不得假。
“编号18684,克洛涅,现任九一社区农场的饲育监之职。从接到信件起,立刻出发赴任。”
读完信件以后,克洛涅眼角抽动,面色古怪地抬起头:“调令?”
“对啊。”
伊莎贝拉莞尔一笑,看不出有任何恶意:
“你也知道,今年其他农场的收成不好。有一家农场的饲育监暂缺,我就推荐你去了。”
克洛涅拿着信件,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推荐…我?”
“是的,祖母大人已经在大门处等你了。现在就收拾行李,赶快出发吧。”
“好的,这些年承蒙您的照顾了。”
克洛涅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憎恶的神色。
她才来这里几天,就被调任其他农场的饲育监。
怎么想,都觉得幸福来的太过突然。
奇怪,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调令呢?
克洛涅检查过信封的火漆,确实是总部的。
也就是说,她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违抗命令,继续在这里待着。
该死的!
如果被调到其他农场,就算伊莎贝拉下台,这个特级农场的饲育监也轮不到她来坐。
失策,真是失策啊。
怎么想,都觉得这个调令来的时间,太过巧合了。
难道是伊莎贝拉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下先手为强,说服总部发出调令?
这样被支开,就没法告发她了?
这个女表子!
克洛涅咬着嘴唇,脸上强装镇定。
见对方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伊莎贝拉嘴角一勾,露出轻蔑的微笑:“怎么,舍不得走?”
花花轿子人人抬,克洛涅对场面话很是擅长:“没有,能够晋升饲育监,我感到很荣幸,马上就收拾东西。”
“大家共事一场,我就等你收拾完,送送你吧。”
伊莎贝拉嘴上说等待,其实就是监视,避免她跟其他孩子接触。
克洛涅对此心知肚明,暗骂了两句,快速收拾行李。。
做完这一切,克洛涅提着皮箱,来到教堂外。
“到了那边,好好干。”
伊莎贝拉挥手道别,说了几句客套话,胜利者似得的笑容令她十分厌恶。
离开教堂,克洛涅快步朝藏油的地点赶去。
社区农场的饲育监,和特级农场的饲育监,可是完全不同的待遇。
她想赌一把,在走之前把证据呈给祖母大人,以此来博取留下来的渺茫机会。
夕阳渐落,映照在铁栅栏的锈迹上。
克洛涅来到藏油处,把皮箱放在这里。
她双手提着油桶,跑向大门。
那春风拂面的笑容,像极了西北地区的社区委员,上门给土坑洞的居民送米油。
喂,开门,暖暖洞。
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那就多喝热油,暖暖身子吧。
来到大门,看到祖母大人,她把油桶放在了地上。
“这是?”
克洛涅解释了得到的情报,包含孩子们大致的逃跑计划,还有一些细节。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见祖母的语气一点儿都不上心,态度跟预期不符,克洛涅有些急了:
“孩子们在她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多油,还妄图逃跑,这是严重的渎职!”
祖母站在阴影中,面部只有下巴暴露在阳光下。
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就这些油吗?”
“呃…”克洛涅愣一下,回应道:“没多少了,你想要的话,我马上拿来。”
“不必了。”
“为…为什么?”
克洛涅非常诧异,伊莎贝拉出现如此严重的渎职,为什么祖母大人还要袒护她?
等等!
她的瞳孔微缩,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
看到克洛涅恍然大悟的神色,祖母嘴角一咧,悠悠开口:
“你不会以为,调令是真的吧?”
“…”
印有火漆的信封,竟然是假的!
这说明,伊莎贝拉跟祖母大人,原本就是一伙的。
就算找到再多证据都徒劳无功,毫无意义。
呵,原本还想拉伊莎贝拉下台,顶替饲育监的位置。
如今看来,真是痴人说梦。
自己的行为像是跳梁小丑一样,在她们的眼里是多么的可笑。
克洛涅止不住的发颤,脸色比墙面更加惨白。
她输了。
彻底的输了。
从一开始,就没有丝毫的胜算。
随着沉闷的脚步声临近,粗大的脚趾暴露在阳光边缘。
那种压迫感,像是被紧紧攥住了心脏。
一股透明的液体落在地面,那是恶魔嘴里流出来的唾液。
祖母大人转身,将整个面部融入黑暗:“动手吧,现场处理干净点。”
随着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啪嗒声逐渐飘远,克洛涅发出这辈子最绝望的呐喊。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