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萤之森。
东之坐在火堆旁,仔细的擦拭着手中的灵剑,此时他身上的衣袍已经破碎,左袖已经消失,而他的下身则是被他拦腰割断,如同一个小裙子。而在他储物袋中倒是有换洗的衣服,但是他没有拿出来换上。
就算是换上了,早晚也会破损,白白浪费一套衣服。
把灵剑放在腿上,看着已经被烤熟的灵兽肉,顾不得烫直接往嘴里塞去,他吃的极快,好似不赶紧吃完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而后赶紧踩灭了火堆,爬上了身后大树。右手紧握灵剑,闭上眼眸浅浅的睡着。
一夜无事。
除了像萤火虫一般的魔兽在他的身旁飞舞,远处的森林,静悄悄的,薄雾也已经渐渐开始消散。
天蒙蒙亮,东之不由的伸了一个懒腰,这半个月来他在雾萤之森一直没睡好,半夜总是有妖兽悄悄爬到他的身后,好在他睡眠很浅,及时发现,不然真的要葬送了性命。
拿出昨夜烤熟,现在已经凉透的兽肉,小口的吃着,在吃过早餐之后,便开始沿着一条不太清晰的小路向山顶走去。
这是妖兽的走过的小道。
经过这一个月的摸索,他知道在山头一定有妖兽,而且比森林外围游荡的妖兽要厉害的多。那,正是他今日的目的地,与自己相对等甚至是比自己厉害的妖兽战斗,会加快他的修行,更能磨砺他的武技。
他现在已经达到了十重天,距离那釜山境只差一步,他不是没有想过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打坐修炼然后突破。虽说有地阶上品功法在,比之他以前修炼的功法不知快了多少倍,但,就算是这样也还是会耽误他的进程。师父说过等他达到真魂境的时候才能回到十方派,所以他便选择一个危险的捷径,好早早突破,而后见到师父。
就在这时。
在他的身后突然杂乱起来,东之一惊,快速回头望去,有些震惊,他看到一副让他咂舌的一个景象。只见有一群穿着某门派弟子服饰的器宇轩昂的年轻男女,约莫有六七人,人人华冠丽服,为首的那一位更是以一头纯白色熊类妖兽为坐骑,而有的人身后跟着一头等人高的毛发是红色的巨狼,或是在其身后跟着一条两丈多长的红蛇,其他人的身后也是跟着各种各种的妖兽。
原本安静的森林,顿时变得有些吵闹起来。
那一行人自然是看到东之,看到他衣衫褴褛顾自笑笑,看着他去往的方向是后面的那座山头,嘿嘿笑了两声,便不理会与他,跟着为首的那一少年向前走去。
双方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分开,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东之紧了紧这身不算完整的衣袍,收起了紧握着的灵剑,继续向那座山赶去。
那座山看似很近,其实很远,如古诗所写,‘不识庐山真面目’。他将近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赶到山脚下。
树木茂密。
然而四周的安静的异常,连鸟儿都没有,更没有虫莺之声,这并不是好兆头,东之深知这一点,连续换了几口气,这才把手中的灵剑斜在身侧,开始登山。
可就在他登到半山腰的时候,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山顶距离这里只有三米远,若是平地距离也就罢了,但他这是在山上,决然不同。
必定是有大事发生。
抬头看了眼山顶的方向,想了想,随即握了握拳头,继续登山。不过他正在尽量压低自己的呼吸,控制着脚步的轻重。
小半个时辰后,他已经登上了山顶,更加浓郁的血腥味向他袭来,微微皱了下眉头。
突然。
他看到一个死相凄惨的妖兽,身体上基本没有一处是完好之处,而且浑身发紫,且妖兽的身体上有几缕紫色的雾气缓缓飘出,这肯定是中毒的迹象。赶紧捂住口鼻,缓缓向后退去。他知道这山顶的妖兽已经被杀了,他再滞留在这里已经没用了。他本以为是妖兽在争夺地盘才会有这么浓厚的血腥气,却没想到是被人捷足先登杀死了。他却信这一点,因为那头妖兽身上的妖丹是被利器挖去的,若是妖兽所为,绝不可能留下那么平整的伤口。
他突然想起了刚才遇到的那几个人,山顶上的那头妖兽应该是骑白熊的那个人杀死的,不然山顶的那头妖兽不会像是被钝器而砸穿肚子,而它所中的毒应该是那条红蛇所为。
幸亏没有对他起了什么歹念,不然就真的就不好办了。
然而就在他路过一条小溪流喝水的时候,突然看到自己的左手手心有一个紫色小点,不大,如樱桃般大小,但这一发现顿时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毒!”
一声惊呼。
猛的拉开了自己的衣袍,腹部,心脏处均有那个紫色的小点。
呼吸不由的加快,心脏也不由的加速跳动。
右手的食指与中指迅速并拢,猛的朝心脏上的穴位点去,然后在左手的掌心处划开一道口子,而后盘坐在原地,运转体内的灵力,想把体内的毒逼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滩紫色的血液流淌在东之的身前,慢慢沉浸在不远处的土壤中,而他周围的花草早已枯萎,而后结了一层细细的冰渣。若不是知道现在还是秋天,还以为已经入了冬季。
在看东之,他那赤裸的上身已不见健康的肤色,而是让人头皮发麻的紫色。
就在这时。
东之突然呕出一大口深紫色鲜血,身体顿时传来一阵虚弱感,猛的向后倒去。只见东之狠狠的咬着牙,伸手想要拿起身旁的灵剑,然而还没等他拿起,再次呕出一大滩血液。
嘴唇发白,这是失血太多的结果。
“轰隆隆!”
天空渐渐下起了细雨。
东之此时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眼皮打闪的看着天空的乌云,扭头看着还未干涸的血液,无力的抬起食指,在地上写着什么。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那个毒他解不了。
“师父,抱歉。”
然后就在这时,一道雷霆突然劈向已经昏死过去的东之。
天空中的雨越下越大,不过三炷香的时间,本三尺宽的小溪已然变成了一丈长的河流,汹涌而下。
而在那条河流水漂浮一个衣衫褴褛小小的身影。
顺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