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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破庙

桥兵传 桥兵娃儿 5962 2024-07-16 17:36

  

庙外传来脚步声,三重两轻。

  

庙门没关,来人在香案前站定。

  

嗖嗖嗖!

  

后来的三人和先前的五人跳出破庙。

  

八个方向,每个方向一人。可以想象,衣服顷刻湿透。

  

桥兵依旧跌坐,闭目养神。

  

伸手不见五指,除了滴滴答答的雨声,就是心跳。

  

对峙持续了很久,严春桃微微出汗。

  

肩上的手拿开之后,责任填补了那只手的空间。

  

桥兵盘算出五种方式。

  

有三种自己很安全,有两种比较冒险。

  

那缕青丝,以及那双被冒犯了,仍然似笑非笑的眼睛,此时离奇般的同时浮现。

  

还有那一句‘我马上过来’所包含的体贴,这刀,必须得出。

  

这俩,步伐一致,呼吸也几乎完全一致。

  

左边呼吸很轻,右边呼吸沉稳。

  

旁边的,呼吸不稳,压力很大。

  

任何多余动作,都是敌人的先机,一击必须成功,敌不动我不动。

  

或许是站着累,也有可能担心外面淋雨太久,还可能担心天亮,总之,对面的先说话。

  

“游龙寨游高峰奉命行事,敢问阁下何人?”

  

“路人。”

  

“那想必不会插手此事?”

  

“我坐的地方,她们打扫的。”

  

“区区小事,值得送上性命?”

  

对话戛然而止。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当然,这是后来人说的。

  

左边身形一动,桥兵向前方中间挥出一刀。

  

严春桃顿觉空气一滞,桥兵从身前闪过。

  

随即,左侧劲风袭来,转瞬即逝,消散于无形。

  

呛,严春桃长剑在手!

  

左边那位,擅长轻功,率先发动,一爪锁喉,意欲擒下领头的。

  

同时桥兵挥出那一刀。

  

说时迟那时快!

  

人在空中,路在半途,蓦然发觉黑暗中的人没有攻击右手侧,而是自己!

  

手心一凉,功力同时散去,胸口重重挨了一脚。

  

残破的隔断墙应声而破,摔在庙前。

  

夜幕下,庙外的黑衣人蹬蹬蹬退了三步。

  

跌出的黑衣人落在台阶旁,一跃而起。

  

伴随着咔嚓一声,随即倒下!

  

一切都在桥兵预计当中。

  

一刀挥出,刀鞘从地面弹起,直奔右边那位。

  

刀在手,一道弧线,砍在掌上。

  

同时一抖手,环首刀向斜上方甩出。

  

脚踢在胸口,借势直扑右侧。

  

这是桥兵预测最危险的方案,此时,他没有武器!

  

右侧那位发动的同时,迎面一道劲气,不得不停下阻挡。

  

是刀鞘!

  

随即,左侧强风来袭。

  

两人对了一掌!

  

桥兵借势而来,略占优势!

  

香案撞翻,噼里啪啦。

  

那人撞上残像。

  

桥兵也退到了门口。

  

庙外叮叮当当!

  

黑衣人跌出的同时,严春桃也没闲着,闪身而出,各个击破!

  

庙外的几人,严春桃击杀无碍,只是这些人的话,桥兵帮她照看伤员就足够。

  

严春桃捡到一把刀,略一凝神,门口是桥兵。

  

闪身跳进庙里,挥剑直击残像,同时把刀往门口一扔!

  

虚晃一招,背向桥兵,挡在他前面。

  

其实她多虑了,刚才那一掌,黑衣人气血翻腾,还没缓过劲来。

  

武器在右手,左侧来掌,仓促应对。

  

听到刀响,暗自叹息,错过了!

  

“你竟然扔了武器!”

  

黑暗中一声叹气。

  

“已经捡回来了。”

  

桥兵右手持刀,笔直指向身侧。

  

严春桃闻言,从左侧退后,和桥兵站成一排。

  

“大意了,未曾想到你会先救人!”

  

“你们该一起进攻。”

  

“是,本想挟以人质,必要时挡你几刀。”

  

“你该死!”

  

桥兵欺身而上,直扑残像。

  

叮叮叮!

  

一连串兵器撞击声!

  

黑暗中火星点点。

  

叮当!

  

武器掉落的声音不是刀,严春桃终于松了一口气。

  

桥兵叹了一口气,暗道,师傅说的没错,江湖不是只有横刀向天的豪情壮志,还有恃强凌弱之下的槁木死灰,更多的是快意恩仇之后的“万种风情”。

  

这,才是第一天下山。

  

“桥君,你叹气为何?”

  

“这地方只怕又要打扫一番。”

  

“刚才那人说的是真的?”

  

“你误会了。我在这里,这一架就少不了。”

  

翌日,雨停。

  

天微亮,转过了几个山包。

  

“庙里实在不好吃东西,在此稍作歇息吧”

  

桥兵没有意见。

  

一个被齐颈砍断;一个被砍了半边用力过猛拗断另一半;八个浑身都是窟窿。收拾完这些,谁的胃口都不会很好。

  

“你就不想知道这些人追杀我们所谓何事?”

  

“他们想杀我,这就足够。”

  

“你这是要去哪里?”

  

“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比现在还危险?”

  

桥兵狠狠地咬了一口干粮。

  

严春桃噗呲笑了。

  

“干粮又没有惹你。”

  

桥兵拿着干粮,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

  

“你吃。年纪轻轻,装什么深沉。”

  

桥兵瞪着干粮出神。

  

严春桃觉得自己好似有点过分。

  

小道始终没有绕到山南。

  

早晨雾气依旧很浓。

  

桥兵一步一步同样很稳,也慢。

  

出现过蛇,严春桃等跟在后面不远处。

  

雾气渐渐散去,衣袂声在后面出现。

  

时不时从后面递过来些许野果。

  

山包上,桥兵左手各色野果,右手扶刀。

  

山坳转出三人。

  

一瘦,衣服不太合体。棍子一根,很不协调。

  

一胖,腰围肯定超过裤长。剑在腰间,草丛不平,剑穗抖个不停。

  

最后一人,风度翩翩,白衣白扇。

  

桥兵的出现,三人停下。

  

胖的盯着野果,瘦的看着腰刀。

  

身形将动未动。

  

“赶路!”

  

白衣人沉声道。

  

桥兵斜跨一步,站在路南。

  

随即,严春桃等飞身跟上,站到桥兵身后。

  

转过了几个山包,穿过了几个山坳。

  

连绵不绝的山,仿佛没有尽头。

  

野果不是一路都有,除非有人拿着。

  

又见两山交汇之处,没有驿站,但有凉亭。

  

压抑了两天的山路在此得以舒展。山鞍处,豁然开朗。

  

衣衫随风而舞,当然还有头发。

  

风,不仅能吹起衣衫,还能吹走种子。

  

大树在此让出十好几丈宽,一边一个缺口,下山的路,就在树丛中。

  

尽头,小道一分为二。

  

山南一道,山北一道。

  

“好巧,你也走这边!”严春桃几步上前道,“我还担心你走另外一边。”

  

“那边蛇多。”

  

“你怕蛇?”

  

“那边露水大。”

  

“你怕露水?”

  

“那边路窄。”

  

“装老成不累吗?”

  

“那你想要什么回答?”

  

严春桃被问住了,想要什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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