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为什么不来见我?”接过那缕青丝,姬无双略显惆怅。
见此,青熠便把太子穿着道袍,披散着头发的事说与姬无双。
“怪不得!原来是闭关去了!”
虽然不太了解汉人的文化,但汉人崇尚道教,姬无双还是知道的,旋即便猜想刘璇这阵子是在闭关。
“还说呢,方才可把青熠吓坏了,要不是亲眼得见,奴婢都想带着您回北州了。”回想在长秋宫的所见所闻,青熠又道。
“那个黎皇后坏着呢!他们一家没一个好东西,特别是那个二殿下,更是坏的流脓…”
听青熠讲了一些宫内的事情,又结合在坊间听到的传闻,姬无双不禁皱起了眉头。
猛然间,她想起昨晚那个带着面具的白衣人与自己道的那番话。
“若是他在身边就好了。”
“公主说的是谁?”
“那个…我是说,咱们身边能多几个可靠的人就好了。”
皇后一脉的势力如此强大,这个太子貌似又没什么根基,那么与之拴在一起的自己岂不任人鱼肉?正如那人说的,要想在宫中生存就必须多长几个脑子。
道理虽懂,可自己大大咧咧的又毫无心机,又如何提防得了那些个明里暗里投来的刀子?想想前路的艰辛,姬无双又怀念起在大草原上无拘无束的生活。
“公主这是想家了?”见姬无双两眼无神的拄着下巴在那拨弄着灯花,青熠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你不想家吗?”
“公主就是青熠的家,公主在哪,哪就是青熠的家。”
送走了刘辟,肖子墨站在寂静的院落中长长的呼了口气。抬眼间,又望见挂在天上的那个大勺子。
一瞬间,与姬无双坐在旷野数星星的那幕又浮现在眼前。
“听画师说天朝的江南非常美,真想把它搬过来安放在北州。”
“小样的,江南那么大,你搬得动吗?”
“我们两个一起搬,我就不信搬不动!”
“嘶~这么累的活,我可得考虑考虑…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除非你给我生一窝小子墨出来。”
“一窝?生孩子不都是一个一个的生吗?这一窝要怎么生?”
“拜天地。拜过天地就生了。”
“真的?”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吧,那信了你,不许耍赖啊,拉钩!”
“光拉钩就作数了?傻不傻呀你!给,把这个系上。”
“咦?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好看呀?”
“护身符。听说是娘亲给我的。”
回想姬无双接过七彩玉佩那时天真可爱的小模样,肖子墨的嘴角又情不自禁的上扬起来。不由自主的,肖子墨便向姬无双的朝凤殿走去。
按理说太子妃的寝殿与太子的寝殿应该挨着才对,但事实上却不是如此,就如周星驰电影里的天字一号房和二号房那般,两所宫殿离得甚是遥远。
因为急迫,肖子墨便施展轻功跃上房顶,飞一样的疾驰在楼阁之上。
就如同有感知那般,本来已经盖好了被子,闭上了眼睛,可不知怎么姬无双就是睡不着,辗转无眠下,姬无双起身下地,,披上披风,推窗四望。
“天都快亮了,您怎么还不睡?”一丝凉意袭来,青熠翻身拉了拉被子。
“没什么…就是没了箫声,有些不习惯。”意识到扰了青熠,姬无双便想关上窗子回去睡觉,就在两片窗页即将关合的那瞬,一道熟悉的黑影映入姬无双的眼帘。
“他?他怎么来皇宫了?”
也不知为什么,看见那人的瞬间姬无双的心便砰砰乱跳,魂魄似乎也被慑去了一般。情不自禁的,她便冲到院中,仰视着房顶那人。
看见她飞奔而出,他没有躲,也没有回避,就站在那俯视着她,俯视着那个娇小熟悉的身影。
大大的月亮就挂在他身后,夜风吹得他衣发随风。肖子墨就如一尊神那般,赫然而立。
下意识的,姬无双抬起了手臂,那一瞬,她仿佛置身梦中,她想触摸他,她想感觉他,感觉他的存在,感觉他的真实。
也许真是梦,忽然间,那人张开双臂,似个大鸟般自房顶飞落,就落在她的眼前,真真的是个人,是个活的!
因为姬无双感觉到了他的心跳,感觉到了他的体温…
猛然间,感觉到一丝凉意,姬无双瞪大了双眼。
莫不是下雨了?
不,那不是雨,那是泪,自那人眼角簌簌滑落的珠泪,还带着咸味。
感觉到真实,意识到那不是梦,她醒了,开始挣脱。
那刻的她有些慌乱,有些害怕。
慌乱的是,空荡的院落中央,搂抱在一起的二人实在是扎眼。
害怕的是,空虚的灵魂中突然闯进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等我,我一定把江南给你搬回去…”望着姬无双惶恐不安的大眼睛,肖子墨的内心也是复杂万分的;有疼,有怜,有无奈…
虽然不想离开,虽然这样便好,但世事弄人,情难自已。
想到种种的无奈,肖子墨蓦然推开了那个娇小温暖的身躯,嗖的纵身房顶。
他不能让她看清他的脸,他怕她会想起他,他怕她会认出他,即便有些自欺欺人。
“…你…你是谁…到底是谁…”
“他是太子殿下呀!”就在姬无双指着远去的背影呆愣的同时,青熠自身后闪了出来。
“太子?他是太子?”听青熠如此一说,姬无双难以置信的道。
“对呀!他就是太子殿下,割头发那时青熠看的清清楚楚!”
“可我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闭上眼睛,努力回想了片刻,姬无双喃喃的道。
“夫妻本就是上辈子的缘分,这熟悉嘛,熟悉就对了!”
翌日清晨,一米阳光斜穿轻纱。
太子刘璇嘴角上那抹微笑还未曾散去,肖子墨就走了进来。
“了尘的手段果然是高明,本宫觉得身子轻快了许多。”看见肖子墨那刻,刘璇便是一通夸赞。
“太子怎么这么高兴,做什么梦了吗?”言语间,太子略显尴尬,面色还有些潮红,肖子墨便猜想太子定是做了什么美梦,继而便打趣起来,“您是接着梦…还是起床练练筋骨?”
许是高兴也会传染,刘璇心情大好,肖子墨也是倍感神怡。
就在刘璇洗漱完毕,再度对着铜镜审视自己消瘦的容颜时,猛地愣住了。
“了尘可是大都人?俗名为何?”
“本家姓肖,名子墨,听父亲说是在天邺出生的。”
“子墨…肖子墨…”听说了尘俗名为肖子墨,刘璇有些失望,“子墨可认识一位叫赵毅的武将?”
“赵毅?赵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