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子我的夫人…”没料到久经沙场的钱云升,竟会被自家“维京人”媳妇儿给吓成那德行的宗炎,赶紧走到门边,微笑着解释了一句。
“哦…”听完宗炎的解释后,钱云升顿时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瞬间恢复了常态,“原来是三夫人呐…”
“我夫人是喀喇汗国人,来咱们中原不久,所以,她对咱们这儿的风俗还不是很了解,望钱捕头海涵…”很清楚这钱云升会怀疑自家媳妇儿身份的宗炎,聪明的在对方试探前,就把答案提前告诉他了,省的他一会儿不停的旁敲侧击自己。
“哦…喀喇汗国…”根本就不知道喀喇汗国在哪儿的钱云升,为了不使自己显的那么的无知,立刻演出了一副“喀喇汗,我知道”的样子。
可惜的是,他的“演技”,瞒得过一般人,却瞒不过“细节王”宗炎,在他“恍然大悟”的瞬间,宗炎从他的眼神里,瞟见了一丝儿茫然的意味。
“小样儿,跟我装是吧…”心里暗暗的调侃了钱云升一句后,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宗炎,抬手示意对方进屋道:“钱捕头,咱们屋里说话…”
招呼钱云升进门的同时,宗炎也不忘扫了一眼门外的情景,瞬间,他就观察到,先前的那群挤满二楼走廊的围观群众们,已经被对方带来的捕快手下给驱散了,只有三楼的一些人,还在凭栏观望,其中,就包括站在“蓬莱望仙”阁门口的花魁和花冠们。
这一回,刚刚丢过人、现过眼的钱云升,学乖了,为了防止犯人被劫这种事儿再发生于自己身上,他带足了二十个手下才“敢”来。
除了在外面警戒的十五六名手下外,谨慎了百倍的“丢人钱”,还带了四个人跟他一起进屋,他这四名手下里,还包括那位先前跑来给宗炎报信的小捕快。
看到那小捕快邀功似的冲着自己点了点头后,有功必赏的宗炎,先对着他投去了两道赞赏的眼神,然后,又抬手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用肢体语言暗示他:你放心,小爷我忘不了你的!
鼓励完小捕快后,站在门口的宗炎,仰头望向了三楼栏杆处,那里,总数九位的花魁和花冠们,正盯着他猛看呢。
冲着她们微微一笑,又挥手示意了一下,让她们先回屋接着吃东西后,宗炎轻轻的关上了自己面前的两扇雕花木门。
关好房门后,宗炎回身走到了钱云升和他四名手下的中间,并低头瞅向了这位捕头的黑脸。
就见,此刻的钱云升,正拧着眉头仔细的打量着那瘫在地上、且面目全非的宋清呢,越看,其神情越严肃。
“三少爷,您审过他了吗,他是…”观察了大概半分钟后,钱云升仰头看向了宗炎,并小声问了一句,问话时,其望向宗炎的目光里,带着一点儿恐惧的情绪。
显然,在目睹了宋清那整个鼻子都凹陷进面颊中的恐怖惨状后,宗炎在他心里那温文尔雅的形象,已然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只剩“心狠手辣”了。
“他是宋清,是活跃于郓州梁山泺附近的水贼宋江的亲弟弟…”指了指一只眼肿的跟个甜瓜一样的宋清后,宗炎把他的身份,告诉给了钱云升知晓。
“啊…”没料到这在自己登州挑事儿的贼人竟然是来自郓州的水贼后,钱云升直接吃了一惊,并咧嘴低呼了一声。
“您现在先别惊讶,让您更惊讶的在后头呢,”先开口给钱云升打了一剂预防针后,宗炎才接着跟他说道:“刚刚我从这小子身上盘问到,宋江那伙人,已经害了至少二十三条人命了!”
“啊…”果然,在听完宗炎的这段话后,钱云升更惊讶了,嘴角都开始抽抽了,“都是在咱登州犯的案吗,这我怎么不知道呢…”
要知道,根据大宋朴素刑法《宋刑统》规定,只牵扯到一条人命的案件,就已是大案要案了,如果这个案子牵扯到了二十三条人命的话,那必然要轰动全国了。
而如果这二十三条人命案子都是在一个州里发生的话,且州里的官员捕快们连一点儿风声都不知道的话,那他们的罪过,就不止是失职这么简单了,可能,他们中的不少人,都要陪葬掉脑袋了。
“以前的案子应该是在别地儿犯的,不过这次,他们想在咱这儿犯案,但被我给破坏掉了…”瞅见自己面前的钱云升,突然就面无血色后,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的宗炎,小声问对方道:“您这是…”
“可吓死我了…”艰难的吞下一口唾沫后,顿时松了口气的钱云升,边抬手抹着自己额头上的冷汗,边回应宗炎道:“三少爷您可能不知道,要是他们在咱这儿犯了这么多起命案,而我们都不知道的话,那我们都得跟着掉脑袋呀…”
“哦…”终于明白钱云升是怎么回事儿的宗炎,稍微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跟对方道歉道:“对不住了,钱捕头,是小子我孟浪了,没跟您交代清楚…”
“不要紧,您接着说,若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地儿,会直接问您的…”已惊吓过度的钱云升,都虚了,要不是他常年练武、身体倍儿棒的话,此刻,他可能已经跟那宋清一样,瘫地上了。
“这二十三起命案是这样的…”用了大概两三分钟的时间,讲故事能力还行的宗炎,就把那梁山公孙胜血炼活尸的事儿,给叙述出来了,讲完后,他还补充道:“我说的那二十三起命案,就是现在公孙胜炼成的活尸数量,这一点,地上那宋清可以证明,他呀,一直就在替那公孙胜到处绑人呢!”
“哦…”宗炎刚把话说完,钱云升就突然顶不住了,并直接瘫坐在了其身侧的一把太师椅上,此刻,笼罩在他心里的恐惧情绪,尤甚于刚刚那会儿,“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