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庄里的事情,都由三少爷您说了算,”有点儿心虚的本庄“二把手”宗平,在回应“一把手”宗炎的问题时,眼神依旧躲躲闪闪的,“当然了,您决策的事情,是需要向宗爷爷汇报的,毕竟,他老人家才是咱们的家主嘛…”
“哦,我懂了…”明白自己的在“宗家庄”里的权限范围后,点头回了一声的宗炎,提高了点儿嗓门,开始跟这四大管事说第一件事儿,“好,那咱们聊一下庄里佃户们的租税问题…”
“三少爷您是想提高佃户们的租税是吧…”今年只有三十一岁,却长得跟个四五十岁的人似的宗千,一听自己新上级谈的第一件事儿,是自己职权范围里的事儿后,就接了宗炎一句。
在宗千看来,庄里收佃户们四成租税这事儿,太过不合理了,毕竟,州里其余的大户们,几乎都是收五六成的租税的,只有宗家,特立独行的只收四成。
宗家这举动,对录属于“宗家庄”的佃户们来说,是善意的,但对州里的其他大户们来讲,就有点儿“恶意”了。
毕竟,在宗家那微薄租税的对比下,收取五六成租税的大户们,就被衬托成“坏人”了,这种莫名其妙就变成“坏人”的感觉,谁都不会觉得喜欢的。
所以,宗家那四成的租税,就成了登州其余大户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他们在不想降低自家租税的情况下,不停的派人游说“宗家庄”的历任大管事,为的就是要把宗家也变成“高租税同伙”。
只不过呢,由于现任宗家的家主,是爱民如子的宗泽,所以,大户们拉宗家入伙的计策,到今天都没能成功。
因此,在听到宗家三少谈的第一件事儿,是有关租税的话题后,管理庄内田产和仓储业务的主管宗平,顿时觉得,提高租税、与州里其他大户们改善关系的时机,来了!
“现在咱们庄里收佃户们多少租税呀?”把身前长案上的一本封面写着“田簿”二字的大册子翻开后,宗炎抬眼问了刚刚接自己话的宗平一句。
“四成…”低声回了宗炎一句后,面现一副为难神情的宗平,边叹气,边抱怨道“人家别的大户,都是收佃户们六七成租税的,只有咱们收四成,先不说四成比那六七成会少得多少粮食,单说咱们这特立独行的姿态,就已经被人家别的大户们给‘嫌弃’了…”
“是吗,哼哼…”稍微一想就明白宗家为何会被“嫌弃”的宗炎,在不屑轻笑了一声后,吩咐宗平道“从今天开始,咱们只收佃户们三成的租税,再降一成,气死那帮敲骨吸髓的‘坏人’!”
“不可呀!”本以为宗家三少会加税的宗平,猛然听到对方竟要减税后,直接惊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并一脸惶恐的“提醒”宗炎道“三少爷,收四成的租税,已经不足以维持庄里的经营了,如果再减一成租的话,先不说外面人会怎么想,咱们自己,就要揭不开锅了!”
“您稍安勿躁…”摆手把那宗平给安抚回座位后,宗炎语气轻松的跟他说道“既然我我有信心减税一成,那我肯定有办法解决庄里的经营问题的…”
“这样啊…”显然觉得对方在吹牛的宗平,在颓然的回应宗炎的同时,其表情,就像吃了屎却吐不出来似的,别提多纠结了。
“好,租税的事儿就这么决定了…”没理会宗平脸上那生不如死的表情,宗炎直接拍板决定了这事儿。
随即,他开始说第二件事儿“我收到情报,庄客里有俩名字叫做丁名和梁吉的,是谢家派进咱们庄里的密探,至于他们俩潜伏在咱这儿的目的,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真的吗…”耳闻宗炎的此番言论后,身为“宗家庄”人事总管的宗古,不自觉的浑身打了个哆嗦。
之所以他会有如此反应,是因为,宗炎刚刚提到的那俩“潜伏者”中,相对较为年轻的梁吉,就是宗古的心腹之人。
这也就是说,宗古偷偷干的那些缺德事儿呀,梁吉都是知道的,如果谢家想整宗古的话,只要梁吉一出手,那真是一整一个准儿。
“千真万确!”照着脸色蜡白的宗古挑了挑眉后,不想解释细节的宗炎,淡淡的跟他胡掰道“既然谢家都往咱这儿掺沙子了,难道他那儿就没有咱们的人吗,丁明和梁吉是谢家细作这事儿,坐实了!”
“我懂了,三少爷,您放心,我会处理掉他们的…”哆嗦着抬袖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后,眼珠子已经开始在眼眶中急速“飞舞”的宗古,阴阴的点头回了宗炎一句。
显然,为了不使自己的黑历史被人家给爆出来,已经没有退路的宗古,对那俩谢家细作,起了杀心了。
明白在场的四大管事中,已经有俩“臣服”于自己后,宗炎开始“对付”那年纪最大、也是最不好忽悠的、负责管理庄内杂项资产的宗卫。
“收地租啥的,是赚不了多少钱的,”把视线盯向了宗卫后,宗炎幽幽的跟对方说道“伯战叔,小子我觉得,只有做生意赚大钱才能使庄子更加的繁荣…”
“您有什么好主意?”平时就是在忙活庄里的各种买卖的宗卫,感觉那宗家三少似乎意有所指后,低声问了一句。
“我知道,辽地的皮货呀,在南下过了淮水后,价格能翻几番…”撇嘴一笑后,把手中“田簿”给合上的宗炎,边翻开了一册账簿,边淡淡的跟宗卫说道“我认识一辽人,叫做萧达理…
“‘萧家皮货’的萧老板…”没等宗炎把话说完呢,显然知道萧达理是谁的宗卫,蹙眉插了句嘴。
“对,就是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后,把视线从账簿转移到宗卫脸上的宗炎,轻笑着跟他说道“我能让他把他们家的皮货,卖给我们…”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