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贩卖兵器的“口臭哥”连喷了好几“龙息”的宗炎,在离开那摊位几十米后,正准备开口抱怨呢,谁知,跟在他身后的周放,率先“鬼叫”了起来。
显然,刚刚同样站在摊前看兵器的周放,也被“口臭哥”的“龙息”给波及,甚至,看其脸上那痛苦表情,就好像他才是正面“中招”的那一个似的。
要知道,先前,真正与那“口臭哥”面对面的交谈的,是宗炎啊,周放可一直站在边上呢。
“呕…”扶着身边的一棵老槐树干呕了几十秒的周放,在好不容易直起身后,就带着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看向了宗炎,并咬牙切齿的问对方道“你不嫌臭吗…”
“你没看到我都流泪了吗?”周放还没问完呢,已经被熏的有点儿精神恍惚的宗炎,躬身把脸凑到了周放眼前,并微抬右手食指指着自己那泪光闪动右眼。
“你可真能忍呐,我刚刚可亲眼所见,那臭嘴是冲着你的脸在说话呢…”瞥见自己死党的眼中都冒出血丝后,周放由衷的称赞宗炎的道“被熏成这样你都能引而不发,你果然是干大事的人,真是喜怒不喜形于色呀…呕…”
又干呕了两嗓子后,眼中也开始渗泪的周放,继续唠叨道“要我是你,刚刚被那人给照脸说话的话,我绝对会跟他动手的…”
“你一出家人,好意思整天跟别人动刀动枪的吗?”扫了一眼周放的那身绸子面料的灰色道袍后,宗炎苦笑着调侃了他一句。
“有啥不好意思的,出家人也是人,只要是人,都有忍不了的时候…”正说着话的周放,突然闭嘴不言了,其眼睛直勾勾的盯向了前方,神情也变的呆滞了起来,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摄住了他的魂魄一般。
“怎么了…”发现自己死党周放表情突变后,微微蹙眉的宗炎,就顺着对方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距离自己大概二十多米远的地方,停着辆独轮木车,木车边上的地上,摆满了一尊尊大小一致的黑瓷摊子。
所有的坛子上,都贴着一张方形的红纸,红纸上,用行书竖着写着“蓬莱”二字,也不知,那“蓬莱”二字代表了什么。
“实在是…”就在宗炎猜测那打着“蓬莱”商标的坛子里到底装的是啥时,似乎从晃神中醒来的周放,一边用其舌头舔着上嘴唇,一边轻摇着脑袋嘀咕道“没想到呀,这破地方都有卖美酒‘蓬莱泉’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不费工夫呀…”
“哦…”从周放的话里听到“美酒”两个字后,宗炎才恍然,敢情,那一坨坨的泡菜坛子里,装的是酒啊。
不过呢,宗炎发现,木车边上那些酒坛子,对比起自己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种大酒坛子来,显的小了不少。
根本就不懂“蓬莱泉”有多珍贵的宗炎,原本想问周放一句“‘蓬莱泉’很有名吗?”的,可考虑到问那问题可能会显的自己很“无知”后,他就放弃发问了。
尽管宗炎啥也没问,可“话唠哥”周放,却忍不住自己“爆料”了“你知道的吗,小子,这‘蓬莱泉’可是咱们登州最有名的美酒,它是用蓬莱岛上花草的晨露来酿造的,酒中带着花与叶的芬芳…”
“狗屁!”生化实验室出身的宗炎,对酒的酿造工艺还是很了解的,对于周放对那“蓬莱泉”味道的描述,他一听就知道是胡扯了,于是,他忍不住在心里低骂了对方一句。
在宗炎看来,那什么“露水酿酒,酒里有花草芳香”这话,纯粹就都是广告宣传的词句,这是酒商为了增加酒的销量弄出来的噱头。
宗炎很清楚,这时代的白酒,都是米酒,也就是用大米发酵出来的稠酒,味道几乎等同于带酒味儿的白粥,那里面怎么可能有什么“花草的芳香”呢,那又不是香水!
“不信是吧,走,你亲自尝尝就信了…”发现宗炎对自己刚刚的话无动于衷后,知道口说无凭的周放,抬手就招呼对方往那卖酒的独轮车那儿走,“来来来…”
“酒家,我朋友没有尝过‘蓬莱泉’,您能不能给我朋友一点儿,让他见识见识…”刚走到那卖酒的老板身前,周放就对着正在望天的人家说了一句“胡话”!
“这…”果然,一听有人想要免费喝自己的酒后,从来没见过这种人的卖酒老板,蹙眉沉吟了起来。
“一坛多少钱呀…”一看周放那么混后,宗炎赶紧替他打圆场,立即跟那卖酒的老板询价。
“回客官您的话,一斗卖三百文,每坛装半斗,也就是五升,卖一百五十文…”被周放这“神经病”给惊的有点儿发愣的卖酒老板,就算听到了宗炎的询价,也在缓了几秒钟后才“醒”过来。
“哦…”听完了卖酒老板的回答后,心里对他提的那俩宋代容量单位一头雾水的宗炎,赶紧用意识搜索自己识海里的记忆碎片。
搜索了半天,宗炎果从自己身体前主人留下的记忆里,找到了宋代容积单位的换算方法。
在这里,十升等于一斗,十斗等于一石,至于一升的具体数值,宗炎没有搜到,不过,看样子,一升的容积,大概跟一个普通人的拳头那么大吧。
“来一坛吧…”觉得一坛五升不算太多,自己绝对能喝完的宗炎,在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半个指甲大的碎银子后,就把它递向了卖酒老板,并出言要了一坛所谓的“蓬莱泉”“不用找钱了…”
收到宗炎给他的那颗价值远超一百五十枚铜钱的碎银子后,卖酒老板喜笑颜开的从地上的堆着的酒坛里挑了个比较满的,并双手捧着把它递给了宗炎“给您…”
接过对方端来了的酒坛,并随手解开了坛口用麻绳系着的油面封纸后,侧脸跟周放对视了一眼的宗炎,仰头闷了一口坛中的“美酒”。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