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有些吃惊,却没有反对杨汕的想法。
毕竟杨汕有此志向,那是好事。
虽说担心杨汕年纪小,哪怕买个官也不顶事。但是想一想透露这消息的杨再兴,他和杨汕年纪差不多,鲁智深又了然。
将门子弟和普通人家自然不同,少时参军是常有的事。
借助家族余荫,他们哪怕起步都比寻常百姓要快出几步。即使杨再兴只是杨家庶子,杨汕更只有杨家旁支的名头,也能够轻松进入军中。同时只要杨家的名声还在,这两稚子在军中就不会被人欺负。
至于说能不能稳住手下士卒,那就看这两小子的本事了。
鲁智深没有批评杨汕,而是咬着筷子想一想道:“两千贯是个大数目,洒家一时可拿不出来。洒家留存在你这里的珠宝金银,兑换了也顶多就三四百贯罢了。这其中的差额,贤弟打算怎么弄?”
怎么在古代赚钱?
对于穿越者而言,方法实在太多。
只要拥有一定的化学基础,做肥皂,做香水,做甘油等等都轻而易举。哪怕没有这样的本事,做个扶犁,水车,或者给耕牛穿个鼻环儿、止个泻什么的,再不行做个热气球,都是不费脑子的事情。
但是对杨汕而言,这些个方法都太花时间。不是说花时间去做,而是需要花时间推广和回收资金。
杨汕需要钱,需要很多钱!无论招募,练兵,制备兵器,发展势力,都需要大笔银钱支撑,所以肥皂香水这样的好东西肯定给自己留着。未来他或许会将这些来自现代的技术弄到宋朝,但是现在,他需要更加快速来钱的办法。
最好是弄一个东西,就能够轻而易举赚到足额两千贯。
所以杨汕想了很久。
终于在晚餐即将技术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能够快速赚到两千贯的好办法。
看向鲁智深,杨汕问道:“哥哥,如果小弟之前没有看错的话,你从瓦罐寺带回来的珠宝里,有一块水玉白壁?”
鲁智深想一想,点头道:“没错,是有那么个东西。大概碗口大小,盘子形状。透彻还是挺透彻,就是太小了不值什么钱。洒家曾经在小种相公处看到过一块这么大的水玉屏风,那才是无价之宝!”
杨汕了然,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所谓水玉,不过是古代人对于玻璃的称呼而已。天然形成的玻璃自然有各种大小和形状,同样也有不同的价值。像鲁智深手中的那块水玉盘,不过成人巴掌大小,哪怕被打磨成盘子,也就只值个几贯钱。更不要提在那盘子的盘沿处还有一小块地方充满各种气泡,将它的价值又削弱了几分。
不过对于杨汕而言,这东西做个镜子却是足够了!
宋朝人使用的镜子,大多是铜镜或者铁镜。看不清楚,反光模糊,和现代镜子简直天差地别。如果杨汕用玻璃做出一面镜子,哪怕只有巴掌大小,想来在这个年代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镀膜一层水银不是很难,难的是把水玉盘研磨成光洁的平面。但是即使杨汕没这本事,却不得不承认宋人的工匠手艺已经是相当成熟。他们能够把铜铁磨光,打磨一块玻璃自然也轻而易举。
更何况,杨汕只打算做这么一面镜子,就不用太追求完美了。
在鲁智深不在意的摆手中,第二天杨汕带着丫头上了街。
怀里揣着那面水玉盘,杨汕示意张三的带路,找到了这东京城里手艺极好的一名镜面工匠。
“老丈,帮我把这东西磨平如何?要看不到打磨的纹路,表面光滑干净的那种。”
杨汕比划了一下。
老工匠接过水玉盘,像看智障一样看着杨汕道:“这位公子,这么宝贝的水玉盘,您真打算给糟蹋了?哪怕上面有些瑕疵,可水玉毕竟是稀罕物件儿,这东西也不是几贯钱能够弄到的。公子莫不是回家再去和大人商量商量?若是要做些什么东西的话,紫石或者黄石就要便宜许多了。”
旁边儿张三也是连连点头,一想到杨汕要这么糟蹋宝贝,他就心肝疼。
杨汕没打算把镜子的做法暴露出去,也不打算跟这两人详细解释。将水玉盘放下,他仔细的描述道:“我要一个平平整整的圆面儿,厚度越薄越好。不过整个镜面儿必须相当的厚薄,不能有任何高低。镜面儿什么形状无所谓,但是这些个气泡瑕疵还有周围的厚边儿,必须给我弄平整…”
见杨汕执意如此,老工匠也不再强求。将水玉盘接过来打量一阵,他看一眼张三道:“活计有些麻烦,而且老汉还要操心不能把它给弄碎咯。所以厚度大概只能保证半分的厚度,再薄就不行了。如此少爷还要继续么?以前也有公子少爷想要弄出薄薄的水玉物件儿,可是太薄容易碎。”
一分大约是三毫米多一些,杨汕想一想后点点头。虽然距离想象有些差池,但手工年代这个水准已经很可怕了。
至于说怕碎?别闹,又没打算自己用!
杨汕付了一贯钱的预付款,剩余该付多少,就看老工匠的手艺了。若是手艺足够厉害,杨汕不介意给出更多赏钱。
一路上听着张三的絮叨,各种暗示杨汕暴敛天物,他都将这些话抛到脑后。
给张三塞了个银角子,两人分开。
给丫头添置了几件衣物,又找个店铺买了一堆锅碗瓢盆财迷油盐什么的示意伙计送回家,杨汕这才第一次有时间在这东京城里闲逛。
他并不是真的打算逛街,而是在寻找制作镜子的另一个东西,水银。
制作镜子的三种东西,平面玻璃,锡箔纸,汞。
玻璃可以用水玉打磨,锡箔纸在宋朝原本就有,唯独水银不好买到。因为杨汕不打算暴露出镜子的制作工艺,所以他不能直接购买水银成品。毕竟这东西工艺实在太简单,能多瞒一点时间算一点。
于是杨汕找间药店称了一些朱砂,打算亲自蒸馏一些水银出来。
在药店伙计疑惑的目光中,杨汕大包小包走出去。
然而恰好这时候门口一个人从边上走过来,两人都来不及反应,顿时硬生生撞在一起。
装着朱砂的纸包飞散,来人顿时被红色粉末铺满一脸。
与此同时,旁边传来一个女孩尖锐的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