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和安家的亲事就按部就班地开始走流程了,裴然得知安家答应了自己的提亲之后,整天都无精打采的,他还以为安楠会拒绝的,没想到居然一下子就答应了。
难道是他们家怕女儿嫁不出去,所以他一提亲就迫不及待地答应了?裴然满怀恶意地想道,毕竟那个胆大包天的女子可是跳脱得很,他们家肯定知道自己女儿这种性格,所以才想要尽早把她嫁出去的吧?
虽然裴然心里万般不答应,但裴夫人可不会再由着他的性格来拖延这亲事,她巴不得立马就把安家的姑娘娶回来,省得这不省心的儿子再想出什么办法来拒绝!
于是两家的亲事就在两个当事人都不怎么抱期待的情况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四个月之后,安楠便坐上了大红花轿,从安家嫁到了裴家。
她要出门的时候,安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安楠看到她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心酸,天底下疼爱女儿的母亲,如果不是世情所限,大概都不希望女儿出嫁的。
这一出门,便少有能回家的时候了。
安楠手里握着一个苹果,下了轿子,被新郎牵着,拜了天地父母,送入新房。
裴然脸上挂着敷衍的笑容,在喜娘的指示下,用杆秤挑开了安楠的红盖头。
安楠眨了眨眼,一抬头便看见身穿新郎服饰,显得更加俊美出尘的裴然,心中顿时感慨了一下,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安母说得很对,与其要一个相貌平平的丈夫,还不如要一个长得俊的呢。
瞧她之前对这门亲事还不情不愿的,但现在看见如琢如玉的美公子,便对这门亲事满意极了。
于是安楠对裴然笑了笑。
“瞧,新娘子在害羞呢!”喜娘笑眯眯地说道。
安楠笑容一顿,她哪里害羞了?
裴然跟她一比,才更像是害羞的那个吧?瞧他英俊的脸上都红了。
裴然看到安楠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灵动清澈,让她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便猛地想道,似乎娶妻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起码这个妻子并不是无趣的,那眼睛滴溜溜的,机灵又跳脱。
裴然轻咳了一声,又在喜娘的指示下完成了一些必要的步骤,便出去待客去了。
安楠见人一走,立马换衣服洗澡,让下人上饮食,没有丝毫新嫁娘的羞涩和不安,落落大方得让裴家的那些奴仆都恍惚了一下,以为三少夫人是嫁入裴家很长时间的了,否则怎么会这么自来熟,一点都不怕生,对她们这些裴家的下人使唤得毫不客气。
裴然结束宴席回到新房的时候,安楠早已经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又舒舒服服的了。
看见他满身酒气地进来,便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说:“你赶紧去洗掉一身酒气,臭死了!”
裴然见她已经在榻上翘着脚看书,大大咧咧得仿佛在她自己家一样,楞了一下,好歹这人今天也是新娘子,怎么在自己面前这么豪迈大方,一点都不羞涩,还有没有把自己当成她新婚丈夫了?
“还看什么?快去把你自己收拾干净啊!要是没收拾好,我可不让你在这里睡的。”安抬起头毫不客气地说道,鸠占鹊巢,把裴然的房间当成自己的了。
事实上,从今天起,这房间确实也属于她了。
裴然都快要被她理直气壮的嫌弃给气笑了,他走到安楠面前,用修长好看的食指挑起安楠的下巴,眯着眼说:“我今晚要是不在这里睡,你才要发愁呢。”
安楠把脑袋一摆,摆脱他的手指,说:“怕什么,我就直接跟你父母说你新婚之夜冷落妻子,想来是心有所属,或者对我——安家的女儿有什么意见呢。”
裴然想到裴夫人对他许久不成亲已经很有意见,要是这回的亲事又被他搞砸了,惹新娘子不喜了,那他娘肯定会收拾他的。
于是他只好放弃了对安楠的追究,乖乖地洗漱去了。
等他出来,便毫不客气地行使了新郎官新婚之夜的权利。
安楠会拒绝吗?不可能,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呢,更何况裴然还长得这么秀色可餐,她傻了才会拒绝。
于是两个没什么感情的夫妻,却过了一个格外契合的新婚之夜。
红烛燃尽,已是清晨,裴然和安楠早早起来,两人已经是夫妻,新婚第二天,自然要去拜见长辈,与家长其他人见面的。
裴家果然是人丁兴旺的家族,安楠走进大厅,便已经瞧见了满满一屋子的人。
裴夫人看见安楠脸上天然的红晕,整个人显得光彩焕发,而自家儿子整天板着的脸也柔和了下来,跟新娘子之间有种和睦的亲近,她便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她昨晚还担心了一晚上,生怕儿子又犯犟了,不肯和新娘子做名副其实的夫妻。
但看来她是想多了,她儿子其实并没有那么不沾人间烟火气呢。
裴然的祖父母都还在,所以安楠跟裴然要给祖父母敬茶,敬完了祖父母,便是裴然的父母,然后便是裴然的几个伯父伯母、叔叔婶婶、堂兄弟、亲兄弟…
等一一送上见面礼,时间已经过了许久,饶是安楠精力旺盛,都忍不住有些疲倦了。
“好了,想来你们也倦了,我就不留你们在这里吃饭了,你们回自己新房里吃吧。”裴夫人笑眯眯地拉着安楠的手,对小夫妻俩说道。
裴家人太多,自然不可能都在一块儿吃饭的,因此安楠和裴然回自己院子里吃早餐也很正常。
等吃完了早餐,又歇过了响午,到了下午,裴夫人便派人来找安楠,说要和她说说话了。
安楠去到裴夫人院子里,便只看见裴夫人在屋檐下喝着茶。
“快到这儿来,这里有微风,吹着很舒服。”裴夫人一看见安楠来了,便招手让她过去,坐在她旁边。
“喜不喜欢喝茶?”裴夫人和气地问安楠。
安楠点点头:“喜欢,不过我并不挑茶。”
裴夫人挑眉,说:“你倒是很坦诚,我以为你会给我一一说起那些名茶来,显示一下才华修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