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信任叫做惺惺相惜。
傍晚时分,林三才、陈立松与李飞脚三人在刀峡山脚丛林并肩杀敌,加上之前的几次战场上的神交,虽然李飞脚口口声声找林三才要报断腿之仇,但面对面时,李飞脚总报不了仇。
就算之前李飞脚几次为难过陈立松,却也并没对陈立松做过分之事,所以林三才相信,李飞脚今晚也绝不会加害陈立松。
不过相信归相信,林三才还是转过头来往四处环顾一眼,问道:“他人呢?”
李飞脚指指林青荷,又指指自己。
忠义堂的满堂火光之中,不知是酒上了头还是紧张所致,李飞脚红光满面地对林三才说道:“她,兄弟我,今晚,娶定了!你妹妹,陈立松那个媳妇,陈立松是你妹夫,他结婚,那天…我就知晓的。”
他喝了急酒,这回又是第一次真正紧握着林青荷的手不放,直感觉自己的头比刀峡、甚至比风山还重,所以说的话除了自己能明白外,其他人听起来吃力。
林三才却听得明白:“好!我信你!”
林青荷想挣脱李飞脚的手,更想破口骂人,把周围端着酒满脸兴奋的家伙一个一个骂个遍,包括林三才、李笑、张田农,更想当面骂陈立松。
林青荷不想骂刘保,因为那家伙不值得她骂。
她也不想骂李飞脚,因为现在这汉子“醉”得厉害,肯定一时骂不醒。
林青荷本就因为林三才将她妈妈的尸体从棺木中掀散于地遭众人踩踏而对他心生厌恶,现在听到作为陈立松好友的林三才见“死”不救反而相信李飞脚,便骂他道:“林三才你个王八蛋!你的兄弟要被他给宰了!”
林三才又一碗酒“咕噜”下肚:“我不信。”
他说了一句“不信”后,便不再理林青荷,端酒与其他人碰杯去了。
林青荷只骂了一句,便知晓此时自己多说无益,更知李飞脚已然喝得兴起,非醉得不醒人事不可,便也不再挣扎,反而端坐下去,任由李飞脚牵着她的手,不再作声。
一时之间,众人果然纷纷端酒前来向李飞脚贺喜,忠义堂杯声清脆,欢语满座。
就在林青荷被刘保拖到李飞脚跟前之时,仓促之间,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李飞脚提起刘保、抛出刘保、二人商谈之上,陈立松也一样,所以没料到刘保会怂恿李飞脚强娶林青荷,更没料到刘保会叫人对他动手。
待陈立松想挤到林青荷跟前时,陈小东带的几个人已靠近过来,陈立松刚发觉,人就被陈小东带离了忠义堂。
跟着陈小东等人出来的,居然还有张田农!
“张田农,你们要带我去哪?”
“立松哥对不住了,老大是真心想娶青荷小姐的。”
“什么?李飞脚不能娶青荷…”
他刚刚张口说话,嘴里就被陈小东塞进了一块布团。
陈小东怕他大喊大叫,居然提早准备好布团了:“放心,这是李老大的地盘,你也是李老大的贵客,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陈立松想奋力挣脱,没想到陈小东所带来的人个个均是军队擒拿好手,情急之中居然挣脱不掉。
“唔…”
陈小东道:“别支支吾吾了,过了今晚,洞房花烛夜之后,明早李老大就会放了你的。”
很快,陈立松被带到忠义堂偏房。
偏房居然是个牢房,关上门后听不到忠义堂里的喧哗。
陈小东等人三两下就将陈立松绑在一根石柱之上。
陈立松一脑郁闷,从警察队大楼的牢房到黄家大院的宅牢再到现在刀峡的寨牢,怎么老被绑?
“立松哥,你等等,我马上给你送点吃的过来,一会还得到隔壁收拾一下老大的喜房。”
说完,张田农就跑了出去。
陈立松想骂张田农,却因为塞着布团骂不出口,只能两眼圆瞪着张田农的背影与陈小东他们。
待张田农离开之后,陈小东四处看了一眼,问道:“问你一事,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
陈立松早被绑得结实,已然动弹不得,但他懒得理此人,便转头看往别处。
“听你刚才嘴里说的林三才,方才站你身边的,就是风山游击队林三才队长吗?”
“喂!问你呢!”
“妈了哥比!到底是不是他?”
连续问了几句,陈小东见陈立松不回答,伸手拔出塞在陈立松嘴里的布团,又问道:“到底是不是?”
陈立松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喝问道:“你们问这干嘛?”
“看样子果然是了!弟兄们,这回咱们可要立大功了!”
另一个士兵跟着说道:“真是林三才吗?要是真是他,这回可真是大功一件!”
“你们想干嘛?”
“没干啥,我们师座正愁着没个像样的投名状,不曾想上一趟刀峡,没想到好事成双!”
张田农拿了几块熟肉与一坛酒进了,接话道:“果然是好事成双,今天双喜临门,只是得委曲立松哥一晚。立松哥吃东西,吃东西,你就别跑到我们老大跟前去破坏老大好事了。这里有我陪着立松哥就好,你们几位回去吃酒吧。”
陈小东对他的手下点点头,说道:“你们几个回去吃东西吧。”
“是!”
其他士兵走后,偏房留下了陈立松、张田农与陈小东三人。
“你放开我。”
陈小东却伸手制止道:“不能松开他的手,我们喂他吃吧。”
从陈立松刚才挣扎的力道,陈小东感觉得到,要是放开了陈立松,就凭自己恐怕对付不了他。
“你们松开我。”
“我可不敢冒险。这位兄弟,喂他吧。”
张田农面露难色。
他也确实清楚陈立松的本事,便端着酒坛去喂陈立松。
陈立松别过头去,说道:“酒不能这么喝!张田农,你帮我把林三才叫进来,让他陪我喝,总可以吧?”
“林队长正陪着老大喝酒,一会我叫他进来陪你说话。”
陈小东一把夺过张田农手中的酒坛与熟肉,说道:“喂酒喂肉这种事,我来。你忙你的去,替你们李老大安排喜房去吧!”
他自己先喝了一大口,又撕了一块熟肉吃了,然后一手抓着陈立松的下巴,另一只手端着酒坛就灌:“兄弟,这是好酒,我喂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