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个鳌兽骨杯凌空而立,但见其中闪耀出琥珀之色,散发而出的浓郁酒香让棠醉一阵侧目,只怕必然是妙品灵酒级别!
六人都探出手去,将鳌兽骨杯稳稳的取下。
此刻棠醉才看着屋内之人,除了玄霄太一和惑不疑之外,竟然还有一人他曾有过一面之缘,正是那宫九重!
宫九重的妆容依旧和第一次遇见相同,只见头插红色珠花,红唇如火更加凸显出白皙如雪的肌肤,身材火辣妩媚。
宫九重和棠醉对望一眼而后一阵娇笑道:“棠醉道友,青霜剑阁一别多年,如今有见面了。呵呵!”
棠醉心知惑不疑深爱宫九重,当日更是将拍卖下的佛魔尊送给了她。这宫九重竟然是天音宫创派祖师——宫天音的后人,只是不知为何宫天音的后人没有在天音宫修行。
其中牵扯太多秘辛,棠醉莞尔一笑儒雅的说道:“宫妹妹,别来无恙。此番正是机缘巧合,我等又能聚在一起。”
玄霄太一此刻一脸欢脱之色,言说道:“好了棠兄,稍后在叙旧。我等先饮下此杯妙品灵酒,稍后一一介绍给你。”
六人举杯而饮,除了棠醉一饮而尽之外,其余五人都是浅尝辄止,威能一口饮下。
就连酒量豪迈如斯的惑不疑,一尝这鳌兽骨杯之中的妙品灵酒,也是紧皱眉头起来,大呼难以下口。
五人看着棠醉如此豪迈,竟然一口饮下都大为吃惊起来。玄霄太一更是惊呼道:“我说棠兄,你这酒量也太逆天了吧!别说是你,就是元婴期大能,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一口气能饮下一杯之人!”
棠醉此刻才缓过神来,这鳌兽骨杯之中的妙品灵酒,观看起来是琥珀之色。其实只是骨杯折射而出的光影,原本的色彩则是墨黑之色。
原本弥漫的酒香扑鼻之感,可惜放在唇边却发觉没有了味道。如同凝固了一般,饮下之后竟然淡而无味,但是须臾间蕴含的能量变得狂暴无比。
这股能量直接贯穿身体,让人打了一个冷颤,仿佛蕴含着无数极寒属性的草木之物!
棠醉暗中激发身体中的火灵力,才稍稍化解。暗觉体内的暗伤淤积,有些黄河之感,兴趣打起才一饮而尽。
此番将五人都只是初饮几分,又都惊讶的看着自己。苦笑不止对着玄霄太一问道:“玄霄,此酒有何独特之处。可否细说一番?”
惑不疑此刻大笑着抢先说道:“玄霄你先别说,棠小子最擅长品酒,先听他猜的对不对,哈哈!”
棠醉摇了摇头,而后说道:“惑不疑你也太高看棠某了,藏拙不如献丑,那棠某就说几句我的感受。
此酒必然是妙品灵酒,”
我站在街上看热闹,但非常寂静。沿街市一路走下,路旁蓝瓷盆里焚腾着字符碎片。朱红雪白相叠的塑料袋,在街角半人高的灰黄土墙处焚烧。浓烟一跃而起,尘埃四伏。但我知,这是必经之路。
注定要流血,盼望,焚烧,直至绝望再生希望。
如同爱与生命。塔嘉娜。
当我堕入,竟无想退回。只在气味刺鼻的烟尘中睁大酸痛的眼睛,烟雾之上,土墙拦截之缘,紫云叠天。我步履轻移,在另一个角度别过脸去之时。云中涌动的暴雨终于不堪重负,如淋弹雨,跌落人间。
这突如其来的,混着光亮的青灰大雨直直地砸乱了头脑。请接近并深入,熄灭欲动的压迫感。这次我竟没有流泪,承受极虐大雨过后的狼藉。放眼四望,碎石躺在水洼。所有铿锵烟尘、焚堕之火都失去后,如临安定之缘,可我却那样慌张,好无所适从。闭目垂首,身体震颤,泪流不止,默念,塔嘉娜,我终于失去。
我知道,我已失去。
那还是温柔的日子,在多瑙河畔,我住在一个二层旧房子里。房子周围盘着一个斜坡,好多树。我始终记着那个黑暗坠下的瞬间,你一把拉起我从斜坡上俯冲下去。我们小跑着,以缓冲下堕的力量。夜色就在那一刻凝结在优柔的色授魂予之中,钥匙跨啦跨啦地响、树影相互撕咬以遮蔽弥天之密。
我的心惊动着,就这样随着你,由着你,任凭你。塔嘉娜说,你不要和我讲爱,爱多么神圣,我们怎算得上。
事隔十年再次来到多瑙河,沿着旧时公寓梯廊向上走。外面那么光亮,里面昏暗僻静。如你,如你一般溃烂陈腐,顺着楼梯转弯,经过回廊。又是一处矮梯,一步跃入,黑暗无隙之境。我摸着墙,如得停靠,木板在脚下咯吱作响。这有一扇窗,窗外被墙挡着,无光深幽。
我心忽如塌陷,胸口沉闷,身体里如有下坠力量牵引,疑似脱肠。
塔嘉娜曾幼幼地执我之手,讲,这样你的心撕来扯去,就不会疼么。
那是很久的事情了,我在窗口望见你。我挥手并大声唤你,塔嘉娜,塔嘉娜。你于丛林之中抬起脸,抬起脸,树的阴影轰然遁入你的脚下。你的眼睛,我记得。是那样索然而彻底,无怨无艾。
你看着我,不动声色,然后将粉蓝的罗衫脱下。置于手中,顺着多瑙河放生,粉蓝色如一个美丽的伤口。最后的塔嘉娜说,并非不爱,更无所谓怨恨。我总是记着的,但我记不起你的样子。想起来就朦胧感觉只是一团雾气,那种知觉,气味,温柔,好像还残余指尖。青灰色缓慢靠近的亡灵,蚀骨,静默,如错过的班车般空荡。我会流泪,很汹涌,是你所不曾见过的。
每当我记起你,都好像是经历许久的事情了。
于回廊之上推门而入。直直地可以从窗口望见多瑙河,天花板雕刻着圣母图。我开了窗,城市如同悬景倒挂,凝立,稳健。河水苍陈的味道扑入昏暗霉湿的房屋,硬质灰布窗帘僵持摆动。
塔嘉娜,那时我们住在这。你有一日要去寄信,我还在睡梦中,听见你披上大衣下楼的声响,心中狂乱不安,仓皇挣扎醒来。光脚就追了出去,回廊里,我扯住你。你转过头来,光线沉入空旷。如同被汐潮卷入深海的空气,我深深喘息。你身后的门外是郁黄色的天卷着蓝色多瑙河,悻悻而去的样子。
我我不肯松手,僵持着,好悲哀地望你。
你叹了一口气,便走过来紧紧抱着我。亲吻我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