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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 权

三国骑砍 中更 3326 2024-11-04 14:45

  

长安城南郊,昆明渠北的一片鲜绿原野上,正举行一场盛大的二月社,即二月初举行乡社聚会。

  

随着冰雪消融,此时也算春暖花开,起码处处浅草萌发,早春绽放的蒲公英已然如繁星点缀。

  

今年也是田氏家族统治关中第一年,也是最初的开始。

  

每年的春耕很重要,春耕前的二月社也是很重要的。

  

聚集此处的除了周围的百姓、府兵家庭外,还有许多休假的府兵吏士。

  

府兵毕竟是轮番服役,正常情况下只有五分之一的吏士会番上当值。

  

往年二月社就是乡社聚会,商讨集体事务,以及聚会、交男女朋友、找姻亲对象等等之类的内容。

  

今岁的二月社,因休息的府兵吏士加入的原因,让二月社聚会时多了一种上下有序的阶层感。这种阶层分离现象始终存在,别说这么大的地域乡里聚会,就是两个家庭聚餐也会有交际层。

  

只是和原来的不同,原来是长者聚会饮茶,壮年、中年及有影响力的青年旁听,未婚男女相互瞅对象,儿童、少年玩耍春游不同。

  

这次是北府军吏们成为乡社的话事人,讨论周围的地貌、河流、水利、耕种相关,还有村庄合并、土地规划、交易之类的事情。

  

关中跟完全放弃管理的豫州不同,豫州的管理阶层是混乱的,是一缸浑浊的水,唯有静置不管,才会渐渐澄净。

  

豫州牧庞林现在想做什么,都是事倍功半,得不偿失。

  

这才放弃折腾,自己不折腾,也约束了官吏的手脚,不让他们折腾,充分给与百信自我休养、适应的余地。

  

这种无为而治,是不得已。

  

而关中不同,有那么多的俘虏要养活,还有那么多名义上的奴隶、汉僮要驱使,使之有事情做,有饭吃;而北府吏士打回关中,正欲大展拳脚建设家乡,自然有极高的行动力和积极性。

  

虽说人口惆敝与豫州类似,可精气神不同,是有筋骨组织的,恢复速度肯定比豫州要快。

  

而现在的二月社,就是一场乡社级别的小范围自治会议就府兵的兵役、百姓的徭役来说,肯定是有服役时间限制的。可役期完成后,府兵、百姓民壮返回原籍,除了农忙时节外,肯定有多余的空闲时间。

  

官府不方便再次组织他们进行集体劳动,但二月会时的乡社集议,能让北府军吏凭借影响力获取话语权,以及决策能力。

  

可以籍此制定乡社范围内的工程计划,这些工程肯定方便乡社集体,不论是道路平整,还是河渠支流疏通,或者开发荒废坡地种植林木。

  

长安本地的乡老虽一同参与聚会,可本身人数少,影响力又不如北府军吏,如今也只能跟着点头。

  

田信带着妻子佩戴北府流行起来的口罩,还戴着黑纱斗笠,穿的细麻外袍又宽敞,还有一领粗麻半旧褪色的斗篷一同参与青年之间的活动,对于北府军吏、乡老之间的会议缺乏兴趣。

  

聚会附近的草滩,女子多在外围与亲近、熟悉的人聚在一起,分成几个区域,每个区域中心都是青年们竞技、玩乐的场地。

  

常见的是摔跤,总要选出一个最能摔跤的人,今年摔跤场上都是新面孔,许多单身吏士更是竭力表现,获取乡社内部的勇名、知名度,这样也好脱单。

  

还有长短兵器竞技场,只是单纯的竞技,这里主要吸引的是本地青少年男子。不仅仅是尚武的原因,主要是长短兵器竞技场的参赛者普遍是积年老兵,或者是军吏,这都是对技击武学有一定了解、掌握的人。

  

同时连年的战争红利,这些军中十里挑一、百里挑一的豪杰不缺钱,上场比赛挣个高低总喜欢设置彩头。

  

赌博么,古往今来就是很吸引人的活动,自然聚集了许多本地青壮年、少年来看热闹只有技击经验浅薄,也没多少积蓄,或不喜赌博的人才会去摔跤场。

  

此外还有一个田信、关姬围观的蹴鞠场,两人之间立着一杆泛白粗帛遮阳伞,与许多本地孩童、结伴而来的少女观看蹴鞠竞赛。

  

蹴鞠选手,普遍出身于军吏,此刻都穿着木钉皮靴,宽松四方短裤,以及背心、短袖双层上衣,头上扎着红蓝两色护额巾带,以区别敌我。

  

蹴鞠是皮革缝合,内部填充鸡鸭鹅羽绒。

  

不过此刻,蹴鞠在场上被称呼为权,场上赛手争夺权,一脚脚踹出,权在彼此争夺中来回翻滚,直到进入对方的命门为止。

  

“权进一权”

  

陆延头扎红色护额,一脚把权踹进命门,扭身对着场地边的邓艾大呼,相隔有些远邓艾听不清陆延呼喊,但还是按着规矩将一面红旗插在左侧,右侧是蓝旗。

  

“那是陆伯言长子陆延字公续,乃公上麾下主簿。”

  

杨先与姜维才赶来,两人走向其他选手休息区,边走指着场上活跃的选手做介绍:“那是蓝队队长李衡字叔平,出自襄阳士户,乃公上元从旧人,为人宽厚敢言,又诙谐大度。北府笑谈就是此公闲暇所记,伯约闲暇时应阅览一番,其中多有公上口语。”

  

见杨先说的严肃,姜维也是郑重应下。

  

他是今年天水选拔的两名孝廉之一,与押解贾逵、贾穆的队伍一起抵达长安。

  

北府笑谈里也有许多围绕田信发生的误会,最为人称道的是许多骂人的黑话。

  

杨先又指着蓝队主力选手的郤纂说:“此益州刺史郤俭之孙,乃公上侍从,其父今岁迁拜吏部尚书。”

  

东汉以来就尚书权重,就灵帝时期,三公的公府负责征辟人才,虽然参与政务,但诏书政令出自尚书台。因此,长期担任尚书的卢植,虽然只是官秩六百石的尚书,可卢植就是权重。

  

如今季汉继重设三恪制度后,进行新一轮官职改革就是尚书台改制,拿走了许多三公、九卿的职权,其中最为权重的就是吏部、兵部、户部。

  

今后,每一个官秩二百石以上的官员任命文书,都要经过郤揖的签字,这就是吏部尚书的权位、影响力。

  

今年关陇举的第一批孝廉如何派遣,也归这位吏部尚书裁定。

  

姜维听着杨先细细讲述,大致也看明白了,场上红蓝两队,实际是两个交际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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