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可否留下姓名?”
韩云涛将许安所要的东西,送至车队末尾后,试探着问道。
虽然掏出了数万两黄金,无数珍贵宝物,但韩云涛依旧满面春风。
保下司空永宁的性命,收益比他预料的还要大的多。
一位绝巅,跟一位九品高手的份量,不可同日而语。
许安摇了摇头,驾着沉重的马车,缓缓离去。
看着深达数寸的车辙印,延伸向远方,韩云涛转身回到了鎏金马车之上。
昨日骨骼尽碎的司空永宁,已然能够坐起身,稍稍注意,便能听到一阵骨骼的细微摩擦声。
黑袍笼罩下的身躯,筋肉在不停震颤。
他在搬运气血,极快的恢复伤势,这是绝巅才具备的能力。
“我欠你一命,此后五十年,我唯你马首是瞻。”
司空永宁白发披肩,一脸正色。
韩云涛并未感到意外,西域枪王在江湖上,是一等一的豪侠,口碑极佳,人品极正。
若非如此,韩云涛之前根本不会去请他出山,之后更不可能花巨大代价,保住他的性命。
“五十年后,我还你韩家三位九品,以偿你今日之恩。”
司空永宁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
韩云涛沉吟片刻,笑着点了点头。
“好。”
司空永宁长出一口气,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后怕。
他武功多年不得寸进,被那绝巅之境,魇住了心神,居然险些做出了吸食人血练功的邪道行径。
“那人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如此年纪,一身武功便已登峰造极。”
韩云涛有些感慨,年纪看上去比他还小一些。
“金胎刀。”
司空永宁回忆着与许安交手的经过,吐出了三个字。
“什么金胎刀?”
韩云涛疑惑道。
“洛家的独门刀法,先前那人用的刀法,有几分金胎刀的影子。”
司空永宁思考了片刻,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他年少纵马天下,洛家这种豪门大族,也曾登门拜访,其中较为出名的几种武功,都曾亲眼见过。
“洛家…难怪这人要向南走,如今人人都知道景王下一步就是要拿下抚阳郡,有此人相助,景王又是如虎添翼。”
韩云涛若有所思,说不定当真要改天换地,他要早做打算了。
许安晃晃悠悠的坐在马车上,膝上放着一个两尺方盒,盒内是各种珍珠宝玉,随意堆放着。
翻来覆去将这些珍宝把玩了一遍,许安有些失望的将木盒关上。
虽然他如今实力增长的速度,并不算缓慢,可他还是觉得不够。
他想要找到可以充值进系统,变成抽奖机会的宝物。
可惜试了很多办法,包括滴血,含在嘴里等等,这些东西都没有反应。
沉思许久,许安拉出人物面板。
等级:3
修为:零阶当前抽卡次数:0
当前拥有卡片:人物卡x1、道具卡x4
副本:0
同之前一样,并无什么变化,角色等级的作用,到目前也没能显现出来,就连修为也还是零。
扫了一眼面板,许安又瞟了眼人物卡。
复仇焰魂·布兰德(战损32%)
人物卡的战损值,也恢复的相当之慢,不知是否是因为那所谓的‘魔法元素’。
咕噜咕噜…
车轮的滚动声,回荡在宽阔的官道之上,幽然远去。
“就这么放他走了?”
身着皮袄的高挑女子,扫了一眼远去的马车,望向自家大哥。
“刚刚传来的消息,这人败了西域枪王,独挑了阴风盗。”
一身着玄色劲装,肩上缠着绷带的中年男子,微微摇头。
“有这么厉害?就是打娘胎里练武,这年纪也至多七八品吧?而且我看他全无内力…”
高挑女子有些将信将疑。
若真是如此,这年轻人的天资,实在匪夷所思。
她大哥与司空永宁同为九品,也不过数十招,就伤在其手下。
阴风盗虽实力不及司空永宁,但论难缠程度,却是要超过十倍不止,却被一人独挑了。
“不会有假,而且…”
男子抚上肩上的枪伤,摇了摇头。
“他只用了三招,便将枪王击败,司空永宁临阵破入绝巅之境,也未能挽回败局。”
之后的路,风平浪静的让许安觉得有些意外,劫匪一个都没有,路过大批车队倒是多了许多。
三五成群,有人满面愁苦,有人浑身带伤,亦有人红光满面,人面百态,不足为道。
这些人望向许安的目光,皆是有些奇异,逆着大流的马车,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百五十里路程中,最危险的五十里,许安反而未曾遇到任何风波,波澜不惊的离开了潜阳道。
与此同时,一位少侠孤身一人,逆流而上,打穿了潜阳道的传闻,不胫而走。
数日之后,银环城门口,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缓缓驶入。
以韩云涛的家势,为许安弄来一张通行凭证,再简单不过。
昔日繁华的银环城,显得有些萧条,许安带着斗笠,坐在车辕上,缓缓催着马匹前行。
大规模的坊市,已经停运,只有几家小铺子在此苟延残喘。
马车最终缓缓停在了一间巨大的宅院前,‘洛府’的牌匾已经不知所踪,空空荡荡,屋檐下出现了一层细密蛛网。
许安停在街角,坐在马车上,远远看着这一幕,有些失神。
短短一月,却是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人非草木,在洛家生活了近十载,许安对于洛家,自然不可能毫无感情。
可报仇这等想法,许安却还未曾想过。
他时至今日,也能没弄清,他的敌人到底是谁,何谈报仇。
一道黑衣身影,缓缓自洛家门前走过。
许安平静的神色不再,脸色微变,这身形,他再熟悉不过。
九成九是洛含雁!
许安跃下马车,脚下生风,快步靠近洛家大门。
然而还未等他行至大门跟前,那道黑衣身影,突然好似融入了空气之中,不见了踪迹。
许安停下脚步,立于街道中心,心中怅然若失,如今他举目四望,无一人可交心,一吐心中郁气。
“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