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们下辖州郡已达九州之多,各州皆是民心思定,眼下不宜大动干戈,但是吾又不想坐看那孙策做大,请诸君给个意见。”
华雄说完,田丰率先开口道:“大将军眼下放袁术下江南的计策就很好啊,通过袁术与那孙策相抗衡,不正好合适么?”
华雄摆摆手:“公路确实算是一步棋,但是公路此人,短时间守城还行,时间长了,必然有失。”
田丰拂着自己下颌陷入沉思,这时郭嘉开口道:“大将军,若是袁公一人有失,那要不再扶持一个?”
华雄沉声问道:“谁?”
“刘正礼。”
“通过刘正礼和袁公两人,将孙策的实力辖制在建业,仅仅这一郡之地,那孙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华雄还是皱着眉头,沉思了良久说道:“奉孝啊,看来你还是对孙策认知不够,吾这样告诉诸位,眼下对吾威胁最大的,不是那刘表、不是按刘焉,是刘备和这孙策!”
“孙策有周瑜辅佐,又占据江东险要,若是让他站稳了脚跟,来日我们南征可就难了。”
“袁公路和刘正礼两人在扬州只能和孙策拉拉扯扯,想靠他们俩限制住孙策,是断然不可能的。”
郭嘉与那孙策并不熟悉,此时听着华雄所言盯着桌案上的荆扬地图发呆,他将手指指向了荆州的方向,刚要开口,李儒却是先一步说道:
“大将军不妨如此,刘表不是一直想要回江夏么?我们不给他江夏,给他柴桑,柴桑可是比江夏还要富庶,这交换下来刘表可以说是占了便宜,绝不会不答应。”
沮授听了皱眉说道:“可是我军眼下好不容易过了长江,在江对面占据了一城之地,如果将柴桑拱手交给刘表,那日后南征如何渡江还是个难题。”
华雄心里暗自摇了摇头,李儒所言绝不可取,李儒从未去过江南,不知柴桑地理位置特殊,当下华雄开口道:
“柴桑位于三江之口,控一地而辖三江,这等兵家必争之地只要到了我们手里,就不能再交出去。”
华雄这一句话奠定了江南战略的底线,一时间几个人都低下了头陷入沉思,少顷,华雄点名问向贾诩:“文和,别闷着了,有主意就快快说来。”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贾诩睁开眼,向着华雄拱了拱手,看了眼郭嘉说:“大将军,奉孝似乎又有了想法,不如请奉孝先讲讲看?”
华雄转头看向郭嘉,见此时郭嘉果然一副计熟于心的样子,迎着华雄的目光,郭嘉先是问道:“大将军可是真的觉得,那孙伯符有其父之姿?”
华雄点头道:“孙伯符颇有其父之风,甚至略胜之。”
郭嘉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好,既如此,那就给这江东幼虎来一场大围猎。”
郭嘉从自己位子上站起,手中端着一酒尊,来到大殿中央,胸有成竹地缓缓开口道:
“吾此计乃五路大军围剿孙策,前两路为袁公路和刘正礼,我们暗中通过袁公路去扶持刘正礼,让这二人对建业的孙策形成夹击之势,但是我们支持刘正礼是有条件的,让他将庐陵郡交出来,然后,我们那刘繇的地盘去拉拢刘表。”
“第三路为眼下在长江上训练水师的李宝将军,李宝将军的水师成军也有两三个月了,是不是该实战了?可以让李宝的水师在江面上牵扯孙策的水师。”
“第四路就是刘表的荆州军,正如刚刚廷尉所言,我们拿了刘表的江夏,总要给人家点回报,豫章一郡,我们只要柴桑,其他的全给他,甚至南边的庐陵也可以给他,如果刘表不要,那这庐陵一郡我们就自己笑纳。”
“至于这最后一路,主公可遣一队人马秘密潜入江东,制造山越人与孙策之间的嫌隙,山越人本就不是善与之辈,矛盾多了,山越人自己就去找孙策的麻烦了。”
郭嘉说完,几人一度陷入了短暂的宁静,良久,贾诩睁开眼淡淡吐出两个字:“大才。”
片刻之后,最近一直闲着无事的毛骧被华雄交到了跟前,一番吩咐之后,毛骧领着三千锦衣卫悄悄离开了邺城,向着江南扬州的方向纵马跑了过去,让这一位历史上第一位锦衣卫指挥使去干那种挑拨离间的活,用华雄的话说就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数日之后,扬州吴郡自从刘繇从建业逃出之后便在吴郡落了脚,重整旗鼓、招揽旧部,时刻准备着夺回建业,这一日,一个特殊的使者来到了吴郡,找到了刘繇。
刘繇急匆匆来到前厅见了这使者,此时这使者头戴一顶宽大的斗笠,似乎是害怕别人认出自己的容貌。
“你可终于来了!”
见到这人的时候,刘繇好像重重松了一口气,向他问道:“这些日子你们的人呢?你们答应给我的兵马在哪呢?”
那人微微抬了抬头,向刘繇说道:“扬州牧,今日我到此的目的,是满怀歉意的通知你,我们不能与你合作了。”
“嗯?!”
刘繇先是心头升起一股怒火,不过他眼珠子一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冷声道:“怎么?吾在孙策小儿手里吃了瘪,你们便立刻觉得方向不对要换边了?”
那人向着刘繇微微欠身:“州牧此言,虽然有些不甚悦耳,但倒也贴切,按照我们陛下的意思,我们的盟友应该是一个强有力之人,而不是连自己城池都守不住的懦夫。”
“你!”
“哼哼”
刘繇正要发作,但是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向着那使者冷笑道:“好啊,那你们去找那孙伯符吧,原本吾就觉得跟你们练手有愧于先祖,现在吾倒是心安了。”
那使者向刘繇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去。
他刚走出没两步,刘繇向着他的背影补充了一句:“吾提醒你一句,不要以为吾那么容易就接收了你们的提议,就以为大汉都是吾这种人,恰恰相反,吾刘繇在这件事上,有悖人伦。”
那人背着刘繇微微欠身,随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