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十二有点后悔答应这个漂亮到有点虚假的女孩可以随便改装的这件事情了。
他坐在箱子上,强忍着窒息的痛苦看着面前的一切。
在气囊当中,蕾蒂悬浮在空中,她的身边散开的金属板四散飞舞,就好像是漫天的金属长裙。
华丽而锋锐,和在中间那个认真的女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这真是个顶漂亮的女孩,就是那个时候自己头疼的快要死了一般。没有心情在那种诡异的地方欣赏这绝世的美。
他托着脑袋,想着时间流逝,光阴似箭。它们这群人的命运被相互联系在一起,虽然不同路,不同道。所求于所想均不相同,团结协作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可是还是最后落在了一起,在这个飞艇之上。至少两个月的时间内,它们的命运交织在一起。站在了同一边。
各自都抱着空虚飘渺的希望,相互之间互相嘲讽对方所坚守的事情就是虚无。但是对于自己怀中的空虚丝毫不让寸缕,如此的滑稽可笑。作为旁观者的十二简直觉得一个个都不可理喻,都是群幼稚的孩子一般。
可是无从反驳,它们宁可承受痛苦忍受绝望也要继续的事情。自己要是多嘴,又没有足够的战力,想必会被击杀吧。
真是让人不悦啊。
十二的耳朵动了动,忽然下意识的从腰间抽出来刀架在了自己的耳朵旁边。
一枚螺丝砸在了他的刀上,在坚硬的短刀上留下了划痕。
“抱歉。”蕾蒂随口说:“但是你错在先,我不喜欢在这种时候被男人看着。”
“这东西会杀了我。”十二看着刀上的缺口,有点不悦的说。
那螺丝的冲力显然是计算好位置的,刚好目标是自己的眼睛。射穿以后会伤到自己的脑袋。
这是一个击杀,如果他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死掉了。
“你还活着。”
“我是说我差一点就”
“你还活着。”
蕾蒂就用这种最简单的回应把他想说的话堵了回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即便是现在,我们也是命悬一线。只要还能活下来,就别说差一点就死了这样的话。”
“它和我的脑袋不过是十五厘米。”
“而生和死确比这个世界还要远。”蕾蒂轻声说:“所以放心,你还活着,和死去的距离堪比天宽。”
十二哑口无言,只好无奈的叹气后推门离开。
蕾蒂看着他离开,良久后,伸手指着那边。
地板忽然掀起来把门给堵得严严实实。
这是她得到的第二个魔印,念力移动。
相较于自己之前能够自由的操控物资并且改变性质的能力来说,这个能力相对无力。
不过自己不是亚克那种怪物,同时拥有两种魔印并且承受代价是需要很强大的自身素质。迪德丽的魔印代价被相互抵消,而且补偿点是刀。从此来避免了代价。
可是自己两个魔印必须实实在在的承受,同时效果并不如本体。
没得办法,毕竟自己不是厉害的家伙。只能动些小聪明。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的蜷缩起来。
在空中,仿佛有白色的长裙在她的全身周围汇聚,交叠往复。
她的眼睛变为深紫色,她缓缓的张口,吐出黑色的气息。
一瞬间,巨大的空间当中,所有的东西都仿佛活了过来。
奇怪的变化,那些各种凑活用的金属慢慢的泛出黑白两色,一瞬间,原本颜色不一的地方变为了黑白两色。
那是从来没有被记录的金属,存粹按照个人的想法进行变化。
这是蕾蒂用了数月深挖自己能力后得到的成果,名字就简单的名为黑键和白键。因为像是钢琴块一般。
她就想是死去那样,眼睛慢慢的变灰,轻轻的叹气。
她的身边,黑色的长矛排列成长列,而白色的金属飞快的在空间当中构筑,只是很短的时间,这里就仿佛跳跃了三个时代。
黑键被赋予了作用力效果极度衰弱,和能被魔力引动的特性。同时坚固且沉重,带着极大的惯性。
作用力衰弱是因为它本身会将力导入到覆盖到上面的空间当中,代表它甚至可以抵消绝大多数的重力因数。能够慢慢的在悬浮中下落。而本身就已经极端坚固并且吸收力,是近乎无敌的护盾。
而用这种金属做出来的长矛,几乎能够贯穿任何防御。
白键相较于黑键更加的泛用,是一种更轻,更硬。更容易被更改性质而且柔软坚硬。甚至能够在蕾蒂的控制下像是橡皮泥那样改变外部形态。
大概的解释一下,就是白键能够变成黑键,而黑键基本是不可逆的。虽然可以再继续改变,但是相对来说的消耗非常的不利。
而白键,蕾蒂随时可以附加额外的词条给它,是一种在所有的情况下都能使用的武器。
理论上,只是靠着白键,还有自己现在全身装上的魔力核心,外加两枚魔印。
她已经把自己改造到了混沌天灾保底的战力,甚至对付特定的魔王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可是蕾蒂很清楚自己的敌人都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东西,因此需要黑键。这种金属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对付圣徒而准备的武器。
她开发白键其实只是用了几天时间,因为这不过是对于自己魔印的一种使用。在奈德拉那种地方,有人指导下她很容易就做了出来。
而黑键,作为对付超高强度的敌人所需要的道具。蕾蒂必须得有自己的击杀手段。
她至今记得那个叫做不朽者的家伙,即便是贝妮和亚克,都没法在它的身上留下任何的伤口。
为了那个家伙,她还有专门的准备。虽然不知道是否有用,她只能尽全力。
她蜷缩起来,感觉有点疲惫。
在完全调动自己魔印来发动的时候,她只能呈现这种毫无防备的状态。她跌落在地上,在地上痛苦的蜷缩。
这并非是她的魔印,作为代价,魔神会用自己的方式让她来痛苦。
无非是噩梦,痉挛。全身难以遏制的阵痛和虫子嘶咬的麻痒。
眼前的场景在地狱和过去不断的切换,人头落地,肢体碎落后在地上变成蠕虫的场景。亦或者是自己浸泡在血水当中,而在不见底的海中,不可描述之物庞大的身躯将她拉入深海,将她碾碎,撕裂,破坏并且揉在一起。
一开始的时候蕾蒂还有所抗拒,但是现在就学会了像是尸体一样默默的承受。不吵不闹,不惊讶,不奇怪。疼也忍着,痛也受着。
只要不把自己当回事,那么就算是被如此的对待也无妨。
“你还好吗?”
忽然,有人的声音响起。蕾蒂被拉入现实。
迪德丽盘膝坐在她的旁边,拉着她的手。
那根本就不是女孩应该有的一只手,那是仿佛龙爪一样的异物,好像是带着金属手套的骑士。被握住没有任何的温暖和安心,只是感觉有些许的疼痛。
可是还是感到了小小的愉快。
“谢谢。”她轻声说,只是简单的说话,她大口的咳嗽,胸部感到的重压和痛苦仿佛肋骨全都断在了肉里。
而迪德丽默默的看着,背后的刀上泛起来黑色的气息。
“要是魔印是印在我的身上,我也会变成这样吗?”她轻声说。
她看着周围,整个飞艇的气囊内部都变成了黑白两色。
“这是代价,使用能力所要承担的。不过因为剑里有封印灵魂,所以代价均有里面的妖魔来承受。痛苦的是我们,和你无关。”里面传来了老人的声音。
“里面封印了什么人的灵魂?”
“无辜之人。”女孩的声音回答道。
“纯洁之人。”孩子稚嫩的声音。
“愚昧之人。”那是成年男性的声音。
“丑陋之人。”油腻的声音响起。
“用我能听明白的话。”迪德丽实在受不了这个说话要重复多次不明所以的大剑了。
“被杀的人,锻造的人,渴望力量的人。”合音如此回到,那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和音,好像无穷无尽,又如同歌唱:“是所有死于剑下的人,所有使用此剑之人,所有参与制作之人。”
“我也算是其中吗?”迪德丽随口说,不过倒是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悲伤。
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当被确认的时候,只是稍微的有点空虚。
当自己接受了这把剑的时候,她就已经离死不远了。
她松开了蕾蒂的手,自己完全没资格可怜她。因为自己说不定以后比她还要凄惨。
她坐在角落当中,默默的吃下来那颗代表了进化之理的魔核。
这是小蜘蛛曾经使用过的魔印,现在来到了自己手中。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遭遇的是什么样子的怪物,那么就算是自己接受了这把剑,胜算也不过是零。
既然他都把这个魔印交还给了自己,那么也没有不收下的道理。
那个仙鹿明确的告诉了自己活下来几乎天方夜谭,但是这跟要放弃有何关系?复仇这种事情,只要咬的它们足够痛就好了,一无所有的疯狗,自然不用担心丢失性命,只要让自己变得更加疯就好了。她只是去复仇的,除此以外,全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抱歉。”
忽然,熟悉的声音在吃下去这个魔印的瞬间响起,迪德丽惊讶的睁大眼睛,下一刻,她穿着的毛衣被撕裂了后侧,八条狰狞可怖的副肢从她的腰间的肋骨上长出。她大口的吐血,眼睛变成了黑底的紫瞳。
魔化在一瞬间完成,在她的脸被黑色的纹路快要填满的时候,黑色的外骨骼在她的全身形成了坚硬的盔甲,她的腰弯曲,在骨骼的连接处,骨刺从皮肤当中凸出。
隔着窗户,裁决者默默的看着那两个承受痛苦的家伙。
他的职责就是要从世界当中剔除这样的怪物,把它们的生命剥夺来换取世界的和平。
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这两个家伙都在自己领域范围之中,他一念之间,它们就会死去。
可是真不想这样做,它们只不过是被逼的没了退路而已。
说到底,如果不是实在是没有办法,谁又想要自己变成怪物?
他转头准备离开,深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将是第一次,他向着教会为敌。
无论是哪位前辈,他都没有胜利的把握。自己的能力在对付同等阶级的家伙时毫无优势。前摇大,后摇更大。它们每个人都有很多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不过无所谓,自己也已经失去了坚信的信念。拼命嘛,只要够拼就好了。
正所谓是心怀希望无所可惧!只剩绝望有何可畏?
“一群莫名其妙的疯子。”无名皱了皱眉头,喝着果汁。
“我们不会跟着淌混水的,只是把它们放下我们就会走的。”焰安慰说,但是就算是这个红鬼也有点慌,用求助的表情看着坐在那里一眼不发的炎。
“不知道,我们目标太大,难保不会被攻击。”他轻声说,靠在墙上失魂落魄。
那群变态让他不自觉的和自己做对比,相比之下,自己只是一个只会说漂亮话的无用之人。
“别这样想,我们都有权让自己做个聪明的人。”邪影看着推门走进来的十二,无奈的笑了笑:“看你的表情并不是很好。”
“我对于我们运载了这样一群家伙感觉到深深的不安。”十二很明确的说:“这件事情后,我们或许回到那个城市。”
“那个变成安全区的城市吗?我们走的时候其实我就想说了。只要我们能够证明自己有用,它们想必也不会介意让我留下来。”焰托着脑袋说道:“我们能够在那里好好的活下来。”
“你也不讨厌人类了啊。”十二有点惊讶的看着她:“我以为你会反对来着。”
“我现在觉得我当初的任性真是够可笑的,能够活下来就是最大的幸运,居然还会讨厌别人。”她怂肩:“现在我对于人类有了很大的改观,至少它们懂得如何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