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人愿意活着无非分为两种,自己想要活着,和有人想要自己活着。
大多数人都两者都有,一部分人拥有一种一种。
而两种都失去的,无非堕落和自杀两种。
现在的蕾蒂状态就是如此,她只需要从房间里走出来就能重新掌握这具身体。
但是却想要待在这个房间里,因为她清楚自己一无所有。干干净净,一无所有。
到底有人希望她活着吗?或许有吧,单方面想要利用她力量的家伙。
那么自己又想要活着吗?
不知道呢,这个世界就是地狱。只要能够正常的死去,不管是去了冥界还是天堂都要比在地狱当中燃烧要好。这是个活下来都需要巨大勇气的地方。
然而自己好像并没有这种勇气,尤其是有着这样的身体,或者好像对于自己来说格外困难。
但是奇怪的,自己跟着旅行过一段时间的家伙居然能够找到这里,还不由分说的抱住了自己。
蕾蒂不懂太多,她只是了解有关两性的知识,但是并不理解。只是觉得这样被抱在怀里莫名其妙的温暖,好像是在寒冬当中找到了温暖的火炉。
亚克坐在了她的旁边,让她能够躺在自己的腿上。手揉着她的脑袋。
忽然这家伙就开始讲故事,讲一些很奇怪的故事。
比如在大概四百多年前的时候,自己遇到过能够盘踞山脉的巨蛇,又或者是在日轮当中升起来的山脉。
又是大地裂开,岩浆形成巨大的火巨人,又是某个安静的城市里,有着好吃的小吃。
这家伙不知道应该如何向着她表达活着的美好,只是在给她说活着能遇见的事情。
亚克在这件事情上还是笨拙,只能用自己曾经的经历来给一个不愿意走出来自己房间的家伙讲述外面的美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蕾莉消失不见,诺大的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地板开始裂开,旁边的墙壁忽然就变成了树皮。植物在生长着。
天花板洞开,火陨石在天上划过,星星点点。
这还是那个小世界,但是却装下了宏伟之景。
那是亚克的记忆,他让这个原本记忆当中只有图书馆的女孩的心里装下了几乎整个世界。
虽然靠着自己的诱导来让别人产生潜意识的做法让亚克没少惹麻烦,但是他还是挺希望这个女孩能够好好的。
活着并不美好,痛苦万分。但是只有活着的基础上,才能经历美好的事情。
没人只是想要活着,而是在活着的上面,有些小小的期待。有些是可以说出来,有些是要藏在心里。无论如何,亚克还是想要给这个女孩一个活着的理由。
比如游历整个世界,没有比这更加有趣的事情。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因为混乱而发生变化,那是病态的美丽与宏伟,只要接受了就会沉迷其中,只是以着存粹的美学来看待这一切,这个世界漂亮极了不是吗?怪诞和滑稽的风景当中,混乱的不着东西。
但是蕾蒂只是看着亚克,她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家伙,并不在意周围的一切。
“亚克。”
“我在。”他看着这个枕着自己大腿的女孩说道:“可算是愿意说点什么了吗。”
从刚才开始就是自己在说着一些在别人看来很奇怪的事情,从一开始亚克就做好了被扇耳光的打算。
但是这个家伙只是在安静的听。直到现在才开始说话。
“你觉得有人会需要你吗?”蕾蒂轻声问。
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的,亚克刚想回答,但是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乱说。
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涉及到了人的心里。
在这里不要说任何没有意义的话,每次亚克来到类似的地方都会有这样的觉悟。
毕竟在这里的任何一句话甚至都有可能被当作一辈子的信条,不能说烂话,不能说自己都没有把握的话,也不能说出来会引发严重后果的话。
不过就算是不算是之前的事情,这个问题又该怎么回答。
有人会需要你吗?
好无意义的问题,现在有人在需要自己吗?
下意识的想要回答有,但是深思熟虑后,答案就要被更换为没有。
所谓的需要,或许就是那种,有些事情只有自己能够做的事吧。谁来都不行,只有自己亲自到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
周围的风景再次慢慢的发生变化,这次不再是向着更加宏伟的场面变化,还是变成了一个很无趣的空间当中。
那是马车里面,亚克的马车。
但是不是她曾经做过的马车,也不是曾经存在过的任何一种马车。但是却感觉很熟悉,好像自己曾经坐过的马车。
实际上亚克的马车经常会在换,时间久了以后,就连自己有时候都记不清自己曾经都用过什么样子的马车了。
所以他印象中的马车就是这样,窗户外面永远是灰蒙蒙的,自己的身边永远有着兽皮。隐隐约约的传来有人谈话的声音,很熟悉,但是却又无法分辨到底是谁。
如此长的旅途当中,或许真正真实的只有自己。剩下的人都是假的,所有的都是虚假的。
唯独自己是真实的,因为实在是太久太久,真的是除了自己以外谁都没有彻底的了解。真是差劲啊,亚克经常如此的对自己说。
“你希望有人需要你吗?”亚克没有回答,反而以着问题回问。
很久很久的时间以后,蕾蒂都没有再说话,正当亚克觉得话题完全冷掉的时候,才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希望,我希望有人能需要我。”蕾蒂这样说道:“只是需要我这个人,而不是别的什么。”
亚克看着这个家伙,大概明白了意思。
就是希望别人能够需要的,只是这个被装在坚硬外壳中的脆弱灵魂。
“魔物行吗?”亚克轻声说:“如果可以的话,至少我需要你。”
蕾蒂愣了愣,她忽然撑起来身子,看着亚克的眼睛。
良久之后,很认真很认真的问道。
“真的吗?”
“嗯,真的。”亚克看着她的眼睛,不扭头,不糊弄。只是在看着,然后轻声说:“我需要你活下来,你已经睡了足够久了,该醒过来了。不然在乎你的人,也就是我,会很担心的。”
蕾蒂睁开眼睛,仿佛从噩梦当中惊醒。
“欢迎回来。”
听着柔和的女声,她抬起头,看着坐在轮椅上笑着看着她的阿帕莉。
“亚克在什么地方?”蕾蒂轻声说,但是却发现自己累的根本无法行动。
“大概三分钟前离开了,他很忙,所以有些事情需要我来做说明。”阿帕莉看着蕾蒂说:“怎么了?你找那个家伙有什么事情吗?”
“他需要我。”蕾蒂轻声说,然后看着坐在那里的阿帕莉说:“亚克他需要我。”
“哎下次我见到那个家伙可不会轻饶她,居然让这样可爱的孩子有了这样念头。”阿帕莉轻笑着看着她:“但是你现在出去只会添麻烦,我觉得你至少应该知道些才会让自己更加有用。”
蕾蒂没有回答,只是在看着阿帕莉把自己挪了挪后,让她能够看到这里的全貌。
然后惊讶的愣在那里。
诺大的空间里布满了战斗的痕迹,到处都是被巨大的凶器破坏的场景,简直就像是在一个被战火充斥的古堡当中。
“首先,欢迎你成为了魔人。其次,向着你妹妹默哀。”阿帕莉看着蕾蒂手中握着的东西:“你想要弄明白你手中握着的到底是什么吗?”
蕾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中那把巨大的镰刀,一股恶寒让她忍不住的大口喘气。
因为她无比的清楚,无比的清楚这把红色的,狰狞的东西就是她的妹妹。
在她完成的瞬间,能力失控,作为制作者,她是距离蕾蒂最近的人。所以没有任何悬念的成为了能力的牺牲品,成了面前的样子。
“让我来解释一下所谓的能力,毕竟以前你肯定没有接触过类似的知识。”阿帕莉顿了顿说道:“简单的说,就是在一个领域当中,套用被修改过的规则。”
蕾蒂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
对于这样一言不发,只是在认真听的性格阿帕莉真是太喜欢了。所以表情柔和的就像是春风。
“简而言之,如果把我们所经历的比作游戏。那魔神赋予你的,不是游戏里的某样东西,而是看不见摸不到的规则。”阿帕莉顿了顿说:“就像是我,我的规则就是把任何不受干扰的物质变成自己想要变成的东西。只要这样想就能发动,因为是规则,没有任何的限制条件。”
“我的能力是能够把接触到的东西重构。”蕾蒂轻声说:“或者是改变性质。”
“哈,真是强大的能力。”阿帕莉点了点头看着她:“看起来的确是和我一系的魔人啊,我很高兴。果然做这个实验是值得的。”
然后她托着脑袋,看着蕾蒂说道。
“而接下来的才是重点,简单又容易理解,但是,却又会是你一直都要试图去延伸的事情。”阿帕莉顿了顿说道:“就是解读,对于你词条的解读。”
“解读?”蕾蒂看着阿帕莉不解的问道。
“嗯,换句话说就是能力的运用。”阿帕莉看着蕾蒂说道:“你现在掌握的不过是最浅的解读,要学会对于解读方式的延展。换句话说,就是在一个被修改的世界里进行逻辑推演。”
她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举一点例子,不然这孩子可能听不懂。
“大概,用简单的话说。就是你会用杯子来装水,单手有一天你会发现它也能用来种花是一个道理。”阿帕莉顿了顿说到:“虽然很模糊,但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不明白。”
“你会有很长的时间来弄明白,我也没有指望你能够一次听懂。”阿帕莉看着慢慢站起来的蕾蒂说道:“以及更重要的一件事情,不要在日轮下面使用自己的能力。”
蕾蒂愣了愣,等着听解释。
“因为被光能够照到的,都是在教会的眼里。只要是在日轮下面,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被教会所监视的。尤其是你成为了魔人,还是它们所不清楚的魔人。”阿帕莉打了个响指,周围的环境完全变成了王宫的舞厅:“所以请在这里稍等片刻,你现在出去只能添乱而已。”
“我会给亚克先生添乱吗?”
“你已经给他造成了很多麻烦,那是个很怕麻烦的家伙,但是却因为你给自己找了很多的事情。”阿帕莉叹着气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家伙到底在你的意识里对你做过什么,我只能说那是个值得警惕的家伙。我不认为那是个坏人,但是却好的让我对他怀疑。就像是那句话,小心周围那些完美无缺的人。因为你并不知道那个家伙心里到底都藏了多少事情。”
“那个家伙说过需要我。”蕾蒂看着阿帕莉说道:“他需要我。”
“额,其实这件事情应该由他亲自告诉你的。”阿帕莉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蕾蒂的旁边升起来的台子上,上面有一个硬币。
就是那个硬币被克奇特看到以后才会被放行,也是因为这个银币它们才能庇佑洛丽。
“这是?”
“亚克托我帮忙给你说明白这件事情。”阿帕莉的表情有点小小的微妙:“大概的意思就是,请不要对他产生什么不安的念头。”
“什么?”蕾蒂愣了愣,忽然觉得自己刚刚要构建出来的信念就在崩溃的边缘。
“我话说在前面,我接下来要说的只是在复述而已,不要对我有任何的恨意。”阿帕莉顿了顿说到:“他也是个好人呐,提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也怕是在以后让你更加的伤心。”
“能快点说吗?”
“好吧好吧,虽然这种事情让我说出来也有点难为情的亚克他有未婚妻,那是他未婚妻给他的信物。她的名字叫做贝妮,是现在中心教会的成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