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事了,李全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与张从正相约好时间之后,便各自散了。
至于那千里镜,则是留在了这里,李全设置好距离之后,让孙老头造个长筒将之固定起来,也好有个望远镜的雏形。
元好问几人先行离去,李全收拾一番后,也准备离开,这时孙老头却是犹犹豫豫地问上了一句。
“李大人真的是让我等去造船吗?”
李全微微一怔,将跨出院门的右腿收了回来,静静地望着对面的小老头。
“是、也不是!”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何之前叫你先生吗?那就是我的目的,我需要一大批你们这样的人,帮我造各种各样的东西。”
“比如千里镜这种的?”
孙老头有些意动,他是专门做这个的,对于这些奇淫技巧有着莫名的亲近感。
李全点头道:“不错。”
随即又是摇头笑笑,“至于最终的目的,却是不能跟老先生你说的。”
“要是我不愿意去呢?”
孙老头怯生生的说道,他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我是说万一呢。”
“也没甚关系,老先生你原来不是有个店吗?你可以用那些钱重新开一个就是了,凭你的手艺,加上裕之兄的门路,不愁经营不下去了。”
李全一脸无所谓的说道,然后又哈哈大笑起来:“就算老先生你不去,也会有其他人去的。”
孙老头脸上微愣,半晌后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小人觉得也是,跟着李大人你干活肯定是不会亏的。”
“哈哈,老先生居然如此看好我”
李全笑了笑,却也没有否认孙老头的话,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算了,时候也不早了,老先生,如果你下定了决心的话,可以来找我。”
李全挥挥衣袖,转身离去了,那洒脱的背影,让孙老头微微一愣,但旋即又变得坚定了起来。
天色阴晴不定,中都城内也有些沉闷了。
与西曲河畔的陈旧小院相对应的,是皇城下的某座王府。其实之前还是座没人住的荒宅,这几日才被人清理出来,蛛网虽然扫尽,但从墙壁上的杂草中还是能看出几分痕迹。
此时午时过半,正是用餐的时候,婢女们端着菜肴走了上来,然后各自退去。
菜式十分的简单,几道简单的菜食,连肉类都没有,一对父子端着白米饭却吃得津津有味,两人相貌类似,身形气度则是父亲更胜一筹。
“此次在京城你做的不错。”年长者将口中的食物都咽了下去,才开口赞道。
“多谢父王。”
年长者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碗筷,掏出细绢轻轻擦了擦嘴。
“给你出主意的那人你是如何认识的?”
“你是说那李全吗?”
年轻人眨了眨眼睛,摇头晃脑的将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因为他知道这些都瞒不过父王。
“倒是个有心机的!”年长者闻言摇摇头,训斥自己的儿子,“人家比你年轻那么多,这份聪明可是比你好太多了。”
“父亲为何这么说?”
年轻人有些不明白父亲的意思,“那李全出主意时,也从未向孩儿要过什么”
“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
那父亲直接将儿子的话打断了,继续道:“你是为父的嫡长子,他既然知道为父的目的,难道还不知道你未来的成就吗?”
年轻人却是不太相信,他几番接触过后,都觉得对方无欲无求,帮忙纯粹是偶然罢了。
不过知子莫若父,年长者摇头笑笑。
“人情这类的东西,只有留在那里的才是更重要的。他背后有人指点,知道你以后的地位,所以才打算将这东西留在以后使用。”
“大人的意思是”年轻人眼前一亮,但却不是对李全起了怀疑,而是对父亲有意立自己为皇太子的消息而震惊。
这姓李的真是没有说错!
年长者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也懒得做出解释了,心中却有了怀疑,这笨儿子究竟是不是本王亲手的?
“潞王殿下,宫里来人了。”
完颜永济眉头一喜,想到某种可能,心情都开始好了起来,将衣服整理整齐,便走出门去。
只是临门时,才回头跟自己的傻儿子说道:“要想知道那李全是作何打算,你去跟他谈一谈便知。”
完颜永济说完,微微叹出口气,旋即将眉头的喜色收起,一脸正色的迈出了房门。
待父王出去之后,完颜恪脸上的喜悦便再也藏不住了。其实就算他父王不说,他也会去找那李全谈一谈的。
谈什么?谈谈他父王的胜率几何,谈谈自己怎么能取得父王的欢心。
完颜恪是个行动派,做事丝毫也不拖沓,说要去拜访李全,就不会选择以后。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学者父王的样子,一出门脸上的表情就是一收,让人丝毫看不出的他眼底的喜色。
李全自西曲河坊回来不久,刚走到御街前不久,就看到一匹奔马飞驰而至,背上插着旗帜,看着风尘仆仆的样子,多半是从哪边来的八百里加急。
由于是急脚递,也没人敢阻挡,大街上顿时一阵起飞狗跳,让场面显得有些慌乱。
李全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虽然好奇发生了什么大事,但也没有上去吃别人鞭子的习惯。
罢了罢了,回去吃饭吧。
李全望着正午的太阳,眉宇间也多了一丝疲惫。现在可不是后世,走哪里都不用走路,现在是才是应了鲁迅的那句话,路是人走出来的。
午时未过,李全便已回到了客栈,让店家将饭食端进屋来,吃完之后,美美的睡上了一觉,为下午的事情做好准备。
久违的午睡却是一下子就误了点,等李全醒来日头都开始西斜了,心中暗暗自责,起床整理一番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下午也没什么大事,大概就是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出去联系回程的客船之类的。
毕竟此次前来中都的目的已经达到,其他的事情和他也没什么大的关系了。
“李兄在吗?在下完颜恪。”
一声突如其来的唤门声,将李全的思维喊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