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典面露挣扎之色,夏云墨已经知晓连城诀的秘密,再加上这一身强悍绝伦的功力,绝非凌退思门下走狗。
他如今神功未成,无法逃脱这石牢,就算能够逃脱,也很难在衙役的追捕下脱身。
只是,此人值得信任吗?
丁典目光中闪过凄迷之色,目光移至牢房的一扇小窗,透过小窗可以看到对面的小楼外摆放着一盆菊花,丁典脸上似有无尽的欢喜。
片刻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好,你带我离开牢房,我就将神照经传给你。”
夏云墨笑了笑道:“早该如此了,跟我来吧。”
他双手在铁栏栅上一掰,顿时铁栏被掰的弯曲,随后转身,大步向监牢外走去。
丁典不再迟疑,望着夏云墨的身影,终追了上去。
虽然只需要再等上三四年时间,他的神照经便能大成,天下大可去的。
但若是能提前逃出升天,早日见到心上人,自然是有无限欢喜。
很快,两人就行至牢房门口。这里正守着十几名狱卒,有人在打哈欠昏昏欲睡,有人在赌牌九,不一而足。
夏云墨看见了他的斩秋刀,正放在一个赌牌九的狱卒跟前,似乎已经将这把刀据为己有。
这些人玩的兴起,却突然见知府大人指定的犯人丁典和夏云墨走了过来,不由得吃了一惊。
还没等这些狱卒叫喊出声,夏云墨身形骤然飘出,一把抓住斩秋刀。
一线!
一抹血红的刀光绽放,冷酷中带着直透人心的森森凉意,如电光般掠起,速度快的惊人。
在空中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尖锐啸声,这些狱卒心脏更是如同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夏云墨收刀入鞘,继续踏步前行。
而十来个狱卒呆立不动,片刻后,他们的头颅没有丝毫的征兆,猛然和身躯分离。
噗通!
十来颗人头滚落在地,无头的脖颈上依旧有滚烫的鲜血汩汩涌出,随后轰然倒地。
凌退思原为两河龙沙帮帮主,做杀人放火的无本买卖。后来得罪了血刀老祖,帮派覆灭,他几经辗转逃亡,成了荆州知府。
而他手下的衙役,多为原来杀人放火的龙沙帮的匪徒,剩余的也是欺压良善之辈,死不足惜。
丁典心中震骇,他虽是心中牵挂着凌霜华,对这些狱卒毫不在意,可此时却也不由得眉头微挑,暗叹“好厉害刀法,好高明的轻功”,对夏云墨的忌惮更甚。
两人出了府衙大牢,丁典抬起头来,此时天色已晚,见得一轮明月射下来,四周却没有其他衙役官兵把守。
原来,凌退思对丁典早无防备之心,外边的守卫早已撤去,他既没有想到神照功如此神妙,穿了琵琶骨,挑断了脚筋的人,居然能练成上乘武功。
更想不到有人会深入牢狱,为了神照经将丁典救出。
丁典乍出牢狱,当真是要高兴的飞起来。
又低头看到自己的琵琶骨,双手双脚的铁链,当即道:“我不能就这般去见霜华,阁下请稍等片刻。”
他朝着小巷尽头走去,穿过两条巷子,来到了一家铁店门前。
丁典举手一推,就将门闩崩断。店里的铁匠吃了一惊,惊叫的跳起身来:“有贼!”
丁典一把叉住他的喉咙,低声道:“生火。”铁匠吓得半死,点亮了灯,眼见丁典长发垂肩,满脸胡子,模样凶恶,那里还敢乱动。
丁典道:“把铁镣链凿开!”铁匠迟疑着,一看就知道丁典是越狱重犯,若是凿断镣铐,官府追究起来,定要严办。
那丁典眼神越发凶恶起来,一幅择人而噬的模样。
夏云墨看的好笑,扔出一锭银子:“照他说的做。”
铁匠一把接过,连声道:“是,是。”就取出铁锤、钢凿,战战兢兢的将丁典浑身镣铐凿开。
“走吧。”夏云墨喊了一声,两人离开铁店,很快来到了一个幽静的院子中。
小楼寂静无声,院子周遭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菊花,丁典瞧见,情绪大动,眼神呆滞,只是轻喃道:“金芍药、玉牡丹、胭脂香、玉楼春…她还是喜欢这些,只可惜,没有绿菊。”
夏云墨可没这等闲情逸致,一把抓住丁典的肩膀,纵身飞掠而起,直射入院子中。
咻咻咻!
他们才刚一落地,便有箭矢破空声接连响起,数支利箭从几个偏僻处射出。
显然,凌退思早已安排手下暗中监视。
御法掌!
夏云墨双手泛着玉光,宛如羊脂美玉,衣袖浮动间,便将箭矢抓在手中,随后又是一掷,箭矢以更快的速度飞射出去。
御法掌,这是御法宗的绝学之一。据说大成时能够驾驭天地万物,水火木金、电雷光土、信手操控。
只可惜,这门功夫博大精深,即使是以夏云墨的天赋,如今连“御兵”都没有完全操控,更何况驾驭万物。
除此外,这一门功夫修炼到小成时,整个手掌便宛如千锤百炼的精钢,不惧刀劈斧砍,水火毒药。
箭矢反射而出,几声闷响几乎同时传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墙角处有几个人影倒下,而夏云墨与丁典已经飞身进入小楼内。
房间里,一灯如豆。
在一面铜镜前,站着一个面容消瘦,眉目清秀的女子,其脸色惨然,双手握着一把匕首,微微颤抖着,竟是要朝着脸庞划下。
这女子,自然就是人淡如菊凌霜华。
凌霜华被她父亲被许配给别人,她想要用刀子划破自己的脸,来抵抗这一桩婚事。
“霜华,不要!”丁典心跳的厉害,忙的呼了一声,走上前去,想要抱住凌霜华。
凌霜华下了一跳,泪眼朦胧道:“典哥,典哥,是你么?我实在做梦吗?”
丁典欢喜的要发狂:“霜妹,是我,是我,我逃出来啦。”
“霜妹!”
“典哥!”
“霜妹!”
“典哥!”
夏云墨站在一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你两是刚从琼瑶剧里跑出来的吗?
两人叙旧了片刻,丁典欢喜道:“霜妹,跟我走好不好,从此以后,我们去寻一处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再也不管这江湖事了。”
凌霜华一下转过头去,眼泪不断的流下:“对不起,典哥,我不能跟你走,我连见你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