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墨含笑看着林诗音:“所以,少女你要拜我为师吗?”
林诗音美眸瞪大,疑惑道:“恩公你说什么?”
却是乍听夏云墨莫名其妙的要收自己为徒,林诗音心头疑惑万分,还以为是耳朵出了问题。
夏云墨又将先前的话复述了一遍,林诗音这次忙的摇了摇头道:“多谢恩公厚爱,诗音对武功一窍不通,也不愿行走江湖,还请恩公另寻传人。”
她出生富贵人家,从小与表哥青梅竹马,虽略懂武功,但喜好琴棋书画,吟诗作赋,乃是正宗的大家闺秀,又怎会愿意去追随夏云墨,去学习所谓的武功绝学。
夏云墨心思一转,却也明白了林诗音的想法,于是循循善诱道:“小女孩,你是不是和你的表哥青梅竹马,而他励志要考一个文状元出来。”
林诗音微微颔首。
夏云墨拊掌笑道:“他考一个文状元出来,文采天下第一。你跟我学武功,那将来便是个武状元,武功天下第一。如此便是天作之合,岂不妙哉。”
林诗音娇嗔道:“那有这种天作之合啊,简直…简直胡说八道。”
夏云墨又道:“你表哥文采虽然天下少有,但性格放荡不羁,义气当先。你不妨仔细想一想,他若是真当了官,能够做的长久吗?”
林诗音芳心悚然一惊,她和表哥从小生活到大,却也明白表哥的性格并非循规蹈矩,再加上他喜好结交江湖人士,形骸放浪,很容易被人弹劾成“身在官府,结交匪类”。
夏云墨笑道:“看来你也明白,你的表哥虽有心功名,但迟早会解职弃官,而这江湖才是属于他的归属。”
夏云墨这一番话却也是极有道理,再加上一缕神识溢散出去,移魂大法玄妙无比,更让林诗音确信无比。
林诗音道:“所以恩公这和我学武功有何关系?”
夏云墨道:“庙堂危险,江湖却也是极险恶所在,动辄就有殒命之危。你表哥虽是武学天才,但终究不是天下第一,无双无对。你若是学了一身高妙武功,便能护他周全,最后夫妻双双把家还。”
林诗音怔怔不语,觉得夏云墨说的极有道理,又觉得这似就是在胡说八道。
她现在到底还是只有十二三岁,再加上移魂大法,还不把她唬得团团转。
见林诗音有些意动,旁边的老者连忙道:“小姐,还是要细细考虑一番。而且你如果要学武,可以跟着李少爷学啊。”
夏云墨笑道:“你若是跟李寻欢学,你的武功只会比李寻欢更低,而不能高过他,又怎能护他安危。”
那老者满脸急切之意,正要说些什么,夏云墨屈指一弹,便封住了他的穴位。
“少女,你且仔细想一想,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夏云墨淡淡的开口,这次却没有用上移魂大法。
机会已经给出去了,能不能抓住,就只能看她自己的想法了。
夏云墨虽有心想要促成一幕好戏,却也不是非要舍下脸皮求人当弟子。
林诗音咬了咬红唇,终于“噗”的跪了下来,声音清脆:“师父在上,请受诗音一拜。”
“好好好,却不想我今日竟也收了个徒弟。”夏云墨哈哈大笑,声彻云霄。他袍袖一卷,林诗音身不由己的被一股吸旋力量拉扯了过来。
“师父,你做什么?”
被夏云墨抱在怀中,林诗音顿时羞了个大红脸。
“乖徒儿,随师父走一遭,去见识见识江湖的精彩,便不会再想着去当狗屁大家闺秀了。”
夏云墨拦住林诗音,身形飞掠而出,一声长啸,几个起落,消失不见了。
一群仆从护卫目瞪口呆,下意识的去追了两步,眼前两人却已消失不见。
数日之后,夏云墨再次踏入洛阳境内,只是与上次孑然一身不同,此次身边跟了个粉雕玉琢,玲珑乖巧的小女孩。
“师父,你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啊。”
“师父,我们的轻功干嘛唤作踏雪寻梅,不叫做踏雪无痕啊。”
“师父师父,你会剑法吗?我听那些说书人,江湖上那些儒雅公子都是手持长剑,一身白衣,你怎么是斩秋刀啊。”
“对啦,师父,你的斩秋刀是什么意思?”
一路上,林诗音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嘴里还嚼着零嘴,无论看什么都一幅很感兴趣的样子。
夏云墨心中长叹一声,说好的大家闺秀,怎么一下就变成了一只小麻雀。
不过他心头却也能理解,林诗音无论如何现也只有十二三岁,懵懂天真,对未知事物都好奇得很。
“师父,我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夏云墨叹道:“乖徒儿,你的废话太多了,行走江湖靠的不是嘴皮子。”
林诗音道:“可是我们两个人就这样走着,若是都不说话,未免太无聊了。”
这林诗音原本话并不多,但如今跟了夏云墨几天时间,见识了许多神奇的东西,又知夏云墨并非严肃刻板之人,还很风趣,便打开了话匣子。
这几天说的话,怕是比她半辈子都还要多。
夏云墨无可奈何道:“既然如此,我就来给你讲个故事。”
“好啊,好啊。”林诗音玉颊上立刻露出俏美可爱的笑容,小手轻拍:“好啊好啊,今天是讲张无忌的故事,还是孙悟空的故事。”
“是两个和尚的故事。”
“和尚?师父你是不是和少林寺的高僧有关系啊,当初我就看到你…。”
“闭嘴,安静听我讲。”
“嗷。”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一天老和尚对小和尚讲故事,故事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
夏云墨存心要逗一逗这话痨徒弟,让她专心修炼,少说些话。
却不想这孩子的耐心竟好的异乎寻常,一言不发的听着夏云墨讲,半点都不曾抱怨,一双水灵的大眼睛还充满了期待之色。
“从起有座山…老和尚说从前有座山…”讲了二三十遍后,夏云墨终于忍不住停下来喘了一口气,口干舌燥。
“然后呢?老和尚又讲了什么故事?”林诗音兴致勃勃的询问,好似充满了好奇心。
夏云墨就继续讲啊讲,等到歇一下的时候,林诗音就立刻问道:“师父,师父,然后呢?”
“蠢丫头,你竟敢耍本大爷。”夏云墨眼睛一瞪。
林诗音笑嘻嘻道:“师父你终于明白,一直说话也不太容易了吧。反正累的是你,你爱讲多少遍都可以啦。”
夏云墨长吐一口气,面容一肃,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就将这丫头早上花了小半个时辰梳好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
然后在这丫头还没有来得及发火之前,身影一掠,便在数丈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