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亭当初居然在心魔的蛊惑之下,对魁首的伴侣下了毒手!
在听到他咬着牙说出事情的真相之后,我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
难怪春亭在提及这段往事的时候,表情中满是痛苦,语气中充满悔恨,不难看出,即便千年已过,春亭却始终都视魁首为自己的信仰,而在当年,他却亲手伤了魁首的伴侣,这样的事情确实让他无法原谅自己。
春亭陷入回忆不可自拔,整个人看起来极度颓废,口中话语如同呢喃一般,见状,我慢慢向他靠近,这才听清了他口中呢喃之语。
“虽然那时的我还年轻,但是在魁首的悉心教导之下,我的修为却早已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魁首的伴侣毕竟是一介女流,而且她从未想过我居然会对她动手,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说到这里,春亭忽然抬起了头,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就是在这样以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魁首的伴侣当场死亡!”
一时之间,我们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春亭的沉默,是因为提到了这段过于久远的故事,让他不由自主的回到了当初的回忆之中,这份对于魁首以及魁首伴侣的愧疚,即便时隔千年,他却依然无法面对。
而我的沉默,则是因为知道此事其实从源头上来说错并不在他,但是不可否认,他的确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劝慰。
以现在的角度去看当年的事情很明显,当初那被邪恶气息附身之人并非是魁首的伴侣,而是如今就坐在我身旁的春亭。
但是,由于这邪恶的气息带有心魔的蛊惑,所以春亭并没有发现自己的问题,而是固执的坚信自己的判断,心魔的蛊惑促使他最终对魁首的伴侣下了毒手,留下了这长达千年的遗憾。
直到今天,春亭再一次发现了那邪恶的气息,或许,他正是害怕我们重蹈当年的覆辙,所以才迟迟不肯对我告知,那股邪恶的气息到底出现在了谁的身上。
而他这样做的原因,其实只不过是他担心自己再度判断错误,生怕他再一次错怪好人,让当年的悲剧再一次重现。
“韩川,我没事,大错早在千年之前便已经铸成,这份痛苦已经折磨了我千年,所以现在你也完全不必想着如何安慰我,这是我自己犯下的罪,理应由我自己承受。”
虽然春亭现在状态极差,不过他还是轻易看出了我沉默的原因,在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他缓缓开口,说起了后续的故事。
“在魁首的伴侣死在我面前后,我忽然清醒过来,看着面前毫无呼吸的尸体,我居然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在努力的回想之后,我才确定,正是我自己亲手杀了魁首的伴侣。”爱“我一向视魁首为自己的信仰,可是我却失手杀了他最爱的女人,魁首对我如父如兄,不管他的伴侣做了什么,她都绝不应该死在我的手里。”
“人死如灯灭,大错已经铸成,我没有办法挽回,于是我做出决定,无论如何都应该去对魁首如实相告,在接受魁首的惩罚之后,再由我自己自绝生命以谢天下。”
从春亭此刻决绝的语气之中,我能够听出,他对我说的话语绝非虚言,当初的他,确实做好了身死以谢天下的准备。
不过,既然春亭现在就坐在我的身旁,那也就证明当初的他并没有这样做。
而以我对他的了解来看,他绝不是苟且偷生之人,像他这种人,只要做出了决定,就一定会履行自己的诺言。
种种迹象结合在一起后,我不由得猜想,在春亭去见魁首之后,一定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而正是这件事情,才给了他生存下去的理由。
见到我陷入思考,春亭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他挥了挥断了我的沉思,对我坦言了后续发生的事情。
“人行于世,只要犯了错就一定要接受相应的惩罚,最终我下定决心,并没有隐瞒此事,而是去面见魁首,对他详细的说了自己所做的事情,并且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因为那时的我,早已做好了自绝的准备。”
“在我对魁首如实的告知此事后,魁首平静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直到他亲自查看过他伴侣的尸体之后,这才不得不接受了这样的事实,那便是他最为器重的弟子,亲手杀了他最为心爱的女人。”
“而就在魁首情绪激动,打算对我做出惩罚之时,他的手刚落到我的身上,便察觉到了我身体中的异样,虽然魁首恼怒,但是他却并没有失去理智,在一番检查之后,魁首最终发现了我的身体中有被心魔蛊惑过的气息残留。”
“魁首虽然心中极度恼怒,但是在他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心中便已经清楚,虽然确实是我亲手杀了他的伴侣,但是我却同样是受害者,只是被心魔所蛊惑的工具而已。”
“于是,在一番痛苦的抉择之后,魁首并没有再对我多说什么,也没有对我做出任何责怪,他只是挥了挥手让我离去,说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说到这里,春亭的脸上既是愧疚又是感恩,目光望向北方,语气极度复杂。
“韩川,虽然我是被心魔蛊惑之下才做出了错事,魁首不忍对我责罚,但是我知道魁首心中的痛苦,我既是魁首的手下同时也是魁首的弟子,无论从那个角度,我所犯下的都是不容原谅的大错。”
“所以,尽管魁首忍痛原谅了我,但是我却无法原谅自己,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魁首的房间,只记得在回去的路上,我心中几度纠结犹豫,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还是觉得遵从内心中最初的决定,自绝以谢魁首对我的恩情。”
“而就在我准备自绝生命以谢魁首的时候,魁首却突然赶到,他先是阻止了我自绝的举动,然后牢牢的将我抱住,在我面前第一次表现的像一个孩子般脆弱,再也没有半分关山魁首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