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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黑水滔滔,荡尽天下

一个霸者的江湖 道无厓 5015 2024-07-16 18:36

  

“萧儿——莫要胡闹!”

  

说话的,正是先前开口的那个声音。

  

声音的主人是个男人,模样几近三十来岁,(身shēn)形(挺tǐng)拔修长,宽额细眉,气质谈吐温润柔和,令人如沐(春chūn)风。

  

此刻,男子正一手捂着自家儿子的嘴,一边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生怕儿子又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惹事生非。

  

男子(身shēn)旁还有个美妇,二人年纪瞧着相仿,肤如羊脂,还别说真和白飞飞有几分相似,布衣荆钗,自添风韵。

  

美妇没好气的白了自个丈夫一眼。

  

男子见状只得苦笑一声,把儿子放开,但嘴里仍是道:“可莫要再口无遮拦,得罪别人!”

  

名叫“梁萧”的孩子自顾的“嗯”了一声,一双手已忙不迭捧了起来,就见白飞飞笑吟吟的从行囊里取出好几种不停馅料的点心。

  

梁萧嗅着香味,边咬了一口边惊讶道:“这点心怎得这么好吃?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

  

他只觉得那点心入口即化,酥滑爽嫩,便是不远处的盛会都抛诸脑后了。

  

白飞飞见他这副模样,不由笑道:“这种点心中原可是没有的,这是我从英吉利学到的!”

  

“英吉利?没在大宋么?”

  

梁萧狼吞虎咽了几口又有些舍不得一下子吃完,只是慢条斯理细嚼慢咽了起来。

  

白飞飞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只说道:“在海外!”

  

“兄台自海外而来?”

  

男子颇为讶异,亦有好奇。

  

“是!”

  

燕狂徒点头,视线却是在这梁萧(身shēn)上多停留了几眼。“世代久居海外,如今回来看看,可惜,故土将破,汉人蒙难,大失所望!”

  

见他语气萧索,男子劝慰道:“兄台此言尚早,只需同力,自可抗元!”

  

“同力?心都不同,谈何同力?”话虽如此,燕狂徒语气却十分平淡,他修习“忘(情qíng)天书”心境潜移默化的随之转变,感悟天道自然,加之见惯了家国仇恨,很多东西多已看淡。

  

却说时辰已至。

  

见一众豪杰武林人士到场,此次广邀天下的“云万程”终于走了出来,傲立木台,此人气宇轩昂,虽说已至中年,却仍是雄风不减,背着双手,一扫耸动人头,一摆手,本是喧嚣吵闹的人群立时安静了下来。

  

底下的人一个个拭目以待,似是在等着什么。

  

“诸位远道而来,云某不胜感激,只是如今襄樊岌岌可危,今(日rì)我云万程广邀武林同道,所为的便是结盟!”

  

铿锵有力的嗓音携内力而出,便是燕狂徒他们都侧目望去。

  

那云万程本是常州“神鹰门”掌门,威名远播,江湖名望极高,若非如此,却也做不得主持着“群英盟”大会一事。

  

“自合州一战,淮安王驾鹤之后,如今鞑子欺我大宋无人,南下之心不死,厉兵秣马,此番挥军南下,势必携雷霆之势。我等虽是草莽之辈,却也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也知男儿血(性性),安能眼睁睁看那鞑子铁骑踏破我汉人江山,毁大宋社稷,屠戮我大宋百姓?”

  

“你们说,能么?”

  

沉浑嗓音回((荡荡)荡)开来,听的人心血起伏,一个个无不梗着脖子怒吼道:

  

“不能!”

  

“好,上酒!”

  

云万程吼声如雷,盖过呼啸。

  

随见台下数十个精壮汉子赤着上(身shēn),抬着十缸美酒,一步步走了上来,这酒缸之高已是及人腰腹,缸口大如石磨,里面清透酒液随着抬酒人的步伐((荡荡)荡)漾洒溢,一时间风中都是醉人酒香。

  

云万程挥刀割破食指,指肚血水滴落,被他滴进十口酒缸,(身shēn)旁众人有样学样,俱是如此。

  

本是清澈酒水,不多时已见表面((荡荡)荡)起一片殷红。

  

歃血已毕。

  

云万程令着神鹰门弟子(身shēn)先士卒,舀起一碗,双手向天端举,神(情qíng)郑重肃穆,朗声高喊道:“今(日rì)在此,我云万程对天起誓,定要以此微躯,护我大宋江山,国在人在,与国偕亡!”

  

一人起,千人同声应和,声震天地,(日rì)月可鉴。

  

说罢,皆是一饮而尽。

  

继而掷碗在地,立誓结盟已成。

  

“如今结盟已成,当务之急,便是择选出一位盟主…”

  

“我推选云大侠当盟主!”

  

木台外面,梁萧被他娘抱在怀里,探着脑袋好奇朝里张望。

  

燕狂徒只瞧了一眼便没了心思,他如今心念“涅槃”,虽说几乎尽得,只是其中有许多佛经要义颇为不解,心中已是想着去寻一位佛门高僧论一论法,求道解惑。何况他还想一睹“灵飞经”,此乃乐理大道,若是有所得,“忘(情qíng)天书”势必进境可期,皆有所得。

  

正自出神,台上却无来由的一阵惊呼。

  

抬头望去,但见所有人无不大变了脸色。

  

只见松林变动,林木摧折,一只硕大黑虎宛如蜻蜓点水,悄无声息掠到平地,一步一步,行至木台前,过处众人无不下意识的自行避开,虎背上一黑衣半百老者飘然翻(身shēn)而下。

  

赫然正是来时路上遇到的那人。

  

原来此人(身shēn)份极为不同凡响,正是塞北黑水一脉,萧千绝。据传其武功之高近乎魔怪,(性性)(情qíng)乖张,凡事多随心所(欲yù),亦正亦邪,杀人无算。

  

号称“黑水滔滔,当今天下”,与那穷儒“公羊羽”为宿敌,二人武功难分伯仲,曾相斗数场,胜负不分。

  

定睛再瞧,却说那黑虎口中竟还衔有一少年,重伤染血,语气虚弱。

  

“爹!”

  

“殊儿?”

  

云万程眼睛陡然一睁,不由低呼一声。

  

盖因这少年乃是他幼子,云殊。

  

他面沉如水。“萧先生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萧千绝却浑然无视了他,好似仿若未闻,神(情qíng)(阴阴)厉的吓人,目光宛如冷电,一扫人群,口中兀得长声啸道:“老穷酸,滚出来!”

  

竟是来找人的。

  

其声之大,简直就如雷霆霹雳,震耳(欲yù)聋,骇的人心神动摇,气血为之起伏。

  

当中一人似是本就有伤在(身shēn),此刻在问这声长啸,口中“噗”得喷出一口血雾,双鱼圆睁充血,直直倒地,竟是已然气绝。

  

其他人无不退避三舍,被其惊人煞气所摄。

  

“娘,你怎么了?”

  

外面,梁萧则是感觉的他娘的(身shēn)子自打那老头出现便不住发颤,就连他爹的脸色也颇为凝重。

  

他又偏过头。

  

“白姐姐,我还想吃点心!”

  

白飞飞哪管台上什么(情qíng)况,她心中时常想念两个儿子,故而对这些孩童也多有喜欢,但凡见到总是喜欢逗弄一下。

  

姐姐?燕狂徒颇感无奈,孙儿都有了,居然还有心思让人叫她姐姐。

  

听的欢喜,白飞飞变着法的取出点心。

  

台上又再起变故。

  

萧千绝见无人回应,目光愈发(阴阴)厉,他望向虎口中的云殊,语气森然道:“好,你若不说出那人下落,老夫就在此地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杀光为止,血洗你中原武林!”

  

燕狂徒眉头一皱。

  

“我中原武林,何时轮到你异族这般猖獗?莫非活腻了?”

  

众人犹自惧其凶威,不料(身shēn)后突然传来这般言语,一个个纷纷扭头瞧去,正好瞧见燕狂徒几人。

  

“谁?”

  

萧千绝脸色(阴阴)沉,他寻声望来,视线扫过燕狂徒几人眼中神(情qíng)是几番变化,待看到抱着梁萧的美妇后,更是(阴阴)沉如水,似惊似喜。

  

美妇却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发抖,站立不稳。

  

不过萧千绝率先冷冷瞪向了燕狂徒:“原来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

  

他心中冷笑,看来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真是自己找死。

  

哪想燕狂徒却舒展了眉头,轻声道:“本座至今已年近六十!”

  

一句话,满场哗然,无不震惊。

  

“论辈分,你只是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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