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王业单手拖着鲨鱼缓缓地飘了回来。

“oh！

王教授，你回来了？

来来，一定累了吧？坐下来喝口鱼汤吧？”

天元坐在游艇上，远远地朝着王业挥手，他的手里正端着一个破铁片子，里面倒也确实盛满了鱼汤。

“呵。”

王业随手把鲨鱼固定到游艇附近，一边慢慢地落到天元的旁边。

他的嘴角轻轻扬起，眼睛稍微地眯着，略带深意又颇为揶揄地看了天元一眼。

老实说，王业的这个表情...相当欠揍。

他平时很少会有剧烈的表情变化，大多数与人交流时露出的笑脸基本上都是用肌肉控制强行变出来的笑容，这使得他真到了想要笑的时候，又显得特别僵硬，整张脸就像是各种阴阳怪气表情包的合集一般，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天元很不爽，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在一旁的周环尴尬地笑了一下，想起了十分钟前发生的事。

就在王业把天元甩到上之后，天元原地吐了一阵子血，便慢慢地从空中落下，抓着几片破碎船头的金属片就慢慢地向游艇飞。

当时的周环，可真的是要紧张疯了。

事实上，在王业、天元两者动手之前，周环根本想象不出来“五级”这种级别究竟有多么的恐怖，他的教官罗威虽然同样是五级炼气士，但平时教导他们的时候完全是纯粹的拳法交流与军事指挥，像术式什么的都是他们自己学习、模仿来的。

这使得周环，一直都对五级炼气士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

结果在刚刚，短短的十几秒钟，王业与天元就活生生地给他表演了一场神仙打架。

他可以非常确定，不论是他俩用的哪一招，他都接不下来，即便是天元踹走鲨鱼的那一脚，他可能都无法抵御。

这个大小的鲨鱼，其重量可能已经接近百吨，再加上其身上的各种金属护甲，超过百吨根本就不是什么事情。虽然周环自信可以举起、抬起一百吨的东西，但抬得起、举得起并不代表他出力、破坏就有那么强，也并不代表他的力量有多么的可怕。

所有的力量都是变化不定的，以那只鲨鱼的体重来说，它冲刺时爆发的力量，周环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哪怕他们都是四级的生命体，但体积上的巨大差距依然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但，就这么一个急速冲刺的怪物，竟然被天元一脚踢飞了？？

周环很紧张，他不怕死，他怕的是王业去追杀那只鲨鱼的时候，天元把王业的资料全部掳走然后自己逃跑！

虽然他感觉自己接不了天元的任何一招，但是周环不是瞎子。这就像，他并不是一个职业玩家，没有办法和世界赛上的那些顶级选手同台竞技，不论和哪个职业赛手比都会被暴打，但他眼睛不瞎，同样是职业水平的人，谁强谁弱自然看得出来——天元，明显要比王业弱了一线，十几秒的急速冲突中，天元基本上就没有处于上风过。

他怕天元带走华夏的机密！

不过，出乎他预料的是，天元落到游艇上，完全没有和他动手的样子，随意打了声招呼就从海水里捞出一只银鲳，把手伸进它的肚子里将一些不吃的东西全部掏出来扔掉，摸掉鱼鳞，随后用金属片儿离奇地在游艇上搭起了一个怪模怪样的铁锅。

他用一个弧度比较大的碎片捞了些水进去，又把鲳鱼丢了进去，用自己的术式加热海水、剥离其中的杂质，又从口袋里不知道掏出了一包香料，就这么直接撒进了锅里。

“从你们船里厨房顺来的，放心，没毒。”过了一小会儿，天元看着已经变成白色的海水，用铁片捞了一点儿，咕嘟嘟地就往口里灌，顺手，他还递给了周环一片。

“你不去找？”周环没接，按理说，天元一拳头应该就能把周环打的昏迷不醒，没有必要下毒什么的，但周环并不会因为这种理由就轻易地接受帝国主义不法分子的赠礼“我虽然没弄清楚那只怪物怎么消失的，但以王教授的速度，现在都没回来，一定有很大的随机性吧？为什么不试着朝王教授相反的方向飞，说不定还能遇上。”

天元吃下一口鱼肉，快速地用胃论将鱼的营养吸收，并以此转化灵力高效恢复自身状态。

“打都打输了，还强撑干什么。”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和周环完全不在一条线路上的天元反而更加疑惑地看向周环“既然我输了，那东西自然就归王业了。”

周环确实无法理解。

按照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教官教导的学识，他是绝对不会认同这种“认输、投降、割让”式的思维，这是他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

随后，两人就一边百无聊赖地胡乱聊天，一边默默地看着另一个人吃鱼。

两人的经历差距实在太大，喜好爱好也是迥乎不同，周环比较喜欢的，是日系的“二次元”文化，再精细一点儿的话，其实他比较喜欢的是类似于漂亮女孩子“相亲相爱”的故事。而天元不这样，幼年时的经历让他更加享受一些血浆片、机车片、星际战斗之类释放压力的电影。

这种尴尬的聊天一直持续到王业飘回来，天元才瞬间打起精神来，挥手向王业招呼着。

接下来...自然就是最开头的一幕。

天元在这十分钟里，煮了不止一条鱼，王业打量了一眼，确认没有毒后随手就直接把一条蒸鱼抓到手里，咔嚓一声活吞了一整个鱼头。

“What????”天元一下子瞪直了眼睛，明明说好了认怂的他唰地站起身来，眼里的燃烧着名为愤怒地火焰，死死地盯着王业。

王业挑了挑眉头，也没啥特别反应，继续连骨头带肉一起吃下去。

别说，天元这个人的水平是真的强。在厨房里刻意隐藏自己的厨艺，都能够让周环吃着感觉不对劲，火力全开之后，整只鱼的灵力转化效果被开发到了最大值，王业吃下去感觉胃论的运转速度至少翻了五倍不止。

周环看着天元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忽然非常想要笑，但他毕竟是受到过专业训练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笑：“哈哈...咳咳，咳咳咳...王教授，您有什么发现吗？比如这只鲨鱼怎么回事之类的？”

王业一边啃着鱼，一边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亮银色的棱状结晶。

“这个。”

这个？

这是什么？

“嗯？这个东西难不成...是油土鳖上那个视频里提到过的那个东西？”天元隐隐约约地感觉有些熟悉。

“灵气核心？！”

“确切地说，是核心残片。”王业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