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一次机会
奇形怪状的护身符闪烁出莹莹的光,粗制滥造的小物件,其内蕴含的却是普天之下最强横的能量。
光是触摸而已,谢言便忍不住觉得心跳加快,被那样恐怖的能量所震撼。
“当真要这样做…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办法…等陈修回来如何?他如果回来了,说不定便是你失败了也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林询摇头,眼眸里波澜不惊:“我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如果修行了这么久都无法完成这样简单的考验,我便是跟随在他身边,又有什么作用?”
“我只有这一次机会。”
他的眼眸里终于闪过一束光,心头热血澎湃,这一次机会对他而言意义重大。
“那好。”
谢言终于答应下来,只是神情依旧有些不忍,他呼出一口浊气,眼眸开阖之后才继续道:“准备好了吗?”
林询点头,狂猛的灵气波动在他身后呼啸,有如狂风骤雨、波涛骇浪,这样凶悍的气势令人惊惧,便是世上的其余修行者相加起来也远远不如。
忽然一道金光迸发,护身符上的力量终于涌现出来,化作一道巨大光束,转瞬间流转,将林询包裹起来。
剧烈的疼痛霎时间将林询包裹,他用肉身与灵气硬生生承受这一击,每时每刻都在承受莫大的痛苦,像是数万只巨锤一起砸落,又像是巨大的仙山轰然坠落,来自护身符上的强悍力量让林询痛得脸色扭曲,目光中的神情却丝毫微变。
只需要施展空间挪移之法,他便可以轻而易举躲过这攻击,有求生欲在林询脑海中呼唤,呼唤他逃走,却被他硬生生压制下来。
“必须要忍受!”
他狠狠咬牙,眼眸里战意浑厚:“只有忍受下来,才有跟随在陈修身边的资格!”
这样的剧烈疼痛胜过世间的一切酷刑,让他每时每刻都如同身处地狱,就连一旁的谢言见了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为自己的故友感到担忧。
若有的选择,谢言恨不得自己来替代林询承受这痛苦,他甚至想要停止护身符的能量。
可谢言不能那样做,林询在做必须要做的事,而自己能做的,只有默默为他祈祷祝福而已。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缓慢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过去了千年万年,屋外的鸟儿停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地鸣叫两声又倏尔飞远。
“呼…”
终于,护身符周身的光泽变得暗淡,林询蕴含的恐怖万钧的力量消弭于无形,林询一身衣衫破损,面色惨白,气血匮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却很是灿烂,像是孩子般地大笑,摊开手掌,倒在地上。
“我做到了。”
他看着屋外灿烂的天空,像是孩子般的高声呼喊:“我终于做到了!”
他回想起了自己一日又一日的苦修,回想起了皇宫中的漆黑夜空,觉得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有了收获,得到一种巨大的满足。
他成功了,只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便修行到能够踏破虚空的地步,这是亘古未有的事,自古以来无数天骄辈出,强者如繁星密布,又如恒河之沙,但没人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他不光一统七国,开创天下之先河,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皇帝,在修行的领域也独步众生,震古烁今。
“这样一来,我与那个人之间的差距想必也不会太大了…”
林询气喘吁吁,浑身上下的伤痕狰狞,脸上笑容却很是灿烂:“待他回来,我便会让他知道人外有天,天外有天。”
“你说得不错。”
天幕之上,一袭青衫的老人身形忽然浮现,轻轻摇了摇头:“的确是我输了。”
有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那是陈修的声音:“我早已说过了,你只需相信他便好。”
两人讨论的是有关林询的事,那位青衫老人正是太上。
如今的陈修必须作为太阳运转,他便成了陈修的眼目,替他观察天幕下的一切。
在林询肆意为祸天下的时候,太上有心想要暗中制止,只是被陈修阻拦下来,两人甚至还因此立下了赌约。
如今这赌约的获胜者,自然是陈修,他与谢言一样,从始至终都相信林询。
“你那位徒弟很是不俗,他已经拥有能够踏破虚空的力量,硬生生承受住了你在护身符中留下的力量。”太上继续开口。
“这一点,我同样早已经猜到了。”
陈修的声音依旧淡然自若。
“不过你那位徒弟还有些问题。”太上笑道。
“怎么?”
“他自认为已经与你不相上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期待着与你打上一场。”
陈修失笑:“这便是少年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正是少年人可爱的地方。”
“你便不是少年人了?”太上斜睨他一眼。
“怎么?待我能够行动之后,你也要与我打上一场?”
太上缩了缩脑袋,讪讪地笑了一两声。
“你算过时辰了吗?还有多久才能够自由?”
陈修思索着:“新的太阳的成长已经到了关键地步,大抵还需要四五个月。”
“在这之后,你便要离开这座世界了吗?故友一场,倒真是让我不舍。”太上唏嘘感慨,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陈修冷笑:“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你须得与我一起离去。”
太上虽然是陈修的道友,但他与自己走的,却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陈修可不想在这座世界中留下一个这样巨大的隐患。
若是自己与林询尽皆离去了,太上某一天突然搞一个修行者复苏计划,到时还不知会多出多少乱子。
他虽然不像天帝那般心狠手辣,与陈修相处如此之久后,对于凡人的观念也有所改观,但在这样巨大的事上终究还是谨慎些为好。
陈修已经准备要离去了,尤其是这种时候,更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的后患,否则便是前功尽弃。
太上眼眸眯起:“我已经老了,身子骨腐朽了,再操劳恐怕不太合适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