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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战火四起长城危

执魏 沛土 8159 2024-07-16 19:01

  

众人闻言一愣,下一刻,周遭突起一片喊杀声。

  

“杀啊,柔然中计矣!”

  

“杀啊,柔然已中计!”

  

“火矢,放!”

  

“火矢,放!”

  

四周一声声大喝,让得入营之人一片惊慌,但见四周为之一亮,却非火把,而是一支支火矢正在呼啸而来。

  

“啊?快撤,快撤,我等中敌之计也!”

  

“快撤快撤!”

  

“中埋伏也,快快退去,莫要来了,快快退去!”

  

“嗖嗖嗖”的声音让柔然将士发出极为恐慌的大叫,前方之人不断调转马头想要回撤,可水中正有无数人冲上岸来,一时间竟是退不得。

  

那漫火矢突然飞入营中,如同火雨洒落遍地。

  

“噗呲”“噗呲”......

  

无数火矢入体,并传来燃烧的声音。

  

“啊”“啊”

  

无数中箭之人纷纷惨叫着掉落马去。

  

“噗呲”“噗呲”

  

“哄”

  

更数十支飞矢插到稻草人身上瞬间冒起大火。

  

嘶嘶嘶突然冒起的大火,令柔然人坐下战马猛得一惊,嘶嘶悲鸣着,有些惊慌的战马更是乱踏马蹄。

  

“啊!莫要挤我!”

  

“马儿莫慌,马儿莫慌!”

  

“噗通”

  

“啊!你这畜生!”

  

“咔嚓”

  

被摔下马去的人,方将骂出口,便被无数马蹄踩在身上,硬生生踩死。

  

人群中,一位幢主调转着马头,大声喝道:“莫要乱!莫要乱!”

  

另一边的幢主也喊着:“回撤回撤,莫要乱,莫要乱!”

  

慌乱的士卒:“快快快,中伏也!”

  

喊着,就策马朝外挤!

  

“火矢,放!”

  

营外又是一声大喝,令得他们更是慌乱。

  

空突现火光,将夜空照亮,可如此美丽的一幕,却让柔然人一片大乱,因为那是索命的飞矢。

  

柔然人都极力的想跑出这大营,这里他们是不敢久待了,因为这怒喝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观之火矢,起码三千余,这还仅是射出火矢的,没持火矢的人又有多少?他们不知道。

  

因为他们不是大檀,能清楚的了解刘盛到底有多少人,他们在郁久闾匹黎的带领下,早已分成两部,各袭一营,袭击此处大营的,也仅有万人,这一来,还没杀敌就已中伏,能不慌吗?

  

再看那火矢飞来,大营周围有着桐油味,这明显就是早已谋划好的,以空营待他们前来,将他们烧死在此啊。

  

于是,他们更慌乱了,马马相撞,一片人仰马翻。

  

后方之人见状,也不敢上岸了,可不上岸就要在水中浸泡,这可是很难受的,想了想,有一部分人在幢主的带领下朝侧方而去,他们将要袭击大营侧方。

  

大营周围一位位甲士拉弓撘箭,朝着大营射出火矢,待将手中火矢放完,大营也早已躺尸遍地,即便他们是刚渡河而来,浑身水渍,可那沾染桐油的尸体还是冒出了火。

  

下一刻,刘盛的士卒们也没耽搁,将大营外围的稻草纷纷点燃。

  

霎时间,轰轰轰一片片大火升腾,整个大营顿时被火海包围,火海从里到外,从外到里,飞速燃烧着。

  

大营内的柔然人被大火不断烘烤,一个个脸色开始发烫,焦急的催促他人往外撤。

  

无数幢主怒喝着,想让后方人不再涌来,可水中还有不明的人正在冲来,将后路封死,他们被生生的堵在大营中,除非,他们越过火海。

  

营外,拓跋粟轻笑一声:“哼,酋帅之计妙也,柔然此次,定损失颇重!”

  

“锵”

  

抽出腰间马刀,直指前方大营,怒笑:“哈哈,尔等哪里走,我辈已将尔等围之,还不下马受降!”

  

“下马受降!”

  

“下马受降!”

  

“下马受降!”

  

看着柔然人陷入大火漫的营寨中,一个个混乱不堪,数不清的柔然将士被挤下马去,不待其站起身来,又被他人挤倒在地,烈烈大火席卷而至,瞬间吞没了他们。

  

俯视看去,除却河岸一侧,到处都是烈火中恐慌奔走的身影,到处都是惨烈的哀嚎声。

  

营内的柔然将士不断往外冲,河中的柔然将士不断往大营冲,一时间,大营与河道中间也混乱一片,竟是让两方人马对峙起来,形成交错之状。

  

无数柔然将士见前方不通,身后大火又飞卷而来,值此之际,再不逃出这烘炉,即便没被烧死,也无望下半生了,因为大檀不会救他们这些重伤之饶。

  

于是,不少人开始朝侧方奔去,即便侧方也有大火,但总比后方的少些,可就在他们冲入大火,即将出去之时,大火之外猛然响起一道咆哮声:

  

“儿郎们,守住四方,万不可让柔然人冲出大营!!”

  

“吼!”

  

“吼!”

  

“吼!”

  

随着拓跋粟的话语落下,无数将士连吼三声,更有甚者击打着胸膛,缓缓上前几步!

  

下一刻,那冒着被大火烘烤,身上也早已着火的柔然人惨叫着冲了出来,极度疼痛的他们完全无视了前方之人,方将出来就跳下战马满地打滚,想要将身上的火焰熄灭。

  

“杀!”

  

拓跋粟见人出来,大喝一声,杨刀砍去,无数围营儿郎也纷纷嚎叫着冲了上去。

  

那些身上着火的柔然人,正被烧的满地打滚,哪里来得及反应?瞬间就被砍杀不少,一颗颗人头被削落,鲜血喷洒大地。

  

随着部众驰入河道的郁久闾匹黎看着对岸大营燃起的大火,自身部众更是被大火包围,心中大惊,连忙大喝:“诸部分散左右,诸部分散左右!”

  

随着匹黎的怒喝,前方柔然将士遂即四散开来,一位位传令兵也纷纷向前传达将令,可即便如此,也挽救不了那冲入大营的人,那漫的大火已随着人群慢慢传来......

  

与其相同的是秦无殇的夹角处,但秦无殇这边稍显慢了些,主要还是那一千护粮人不怎么熟悉弓箭,将火矢射偏,让得不少柔然躲过一劫。

  

两处大营都已燃烧起来,无数柔然人开始在河中左右散开,随着各自幢主朝侧方而去。

  

白道中溪水处,渡河人马也即将到岸,可这一支柔然人,却是极为聪明的阿伏干之部。

  

虽然因河中落石将不少人绊倒在河中,以致于被身后之人踩踏,从而溺水死去,但仍旧有八千余人冲过落石处......

  

戌城外,长城上,已有柔然登上城墙,丘穆陵贡正带人与其厮杀,八堡堡主马不停蹄的朝着长城赶来,城下一片明亮,那被他们丢下的火把点燃了一个个柔然将士、一匹匹战马的皮毛。

  

城下一片焦味刺人耳鼻,无数柔然将士密密麻麻的围挤在城下,发疯似的朝着城墙登来,城门更是不断被撞击着,不过,却早已换成了人抬着尸体去撞击城门,每次撞击,城门便染血一分…

  

柔然人密集的攻击让守城将士疲于应付,此时几欲绝望,他们的木擂没了,累石也没了,他们还剩下什么?

  

一副铠甲、一把马槊,一柄马刀,以及,那血肉之躯。

  

抬眼望去,黑压压的柔然将士蔓延至黑夜,使得他们一眼看不到头,如葱众我寡。

  

他们不知道柔然冉底有多少,他们能坚持多久,能否坚持到柔然人撤退?

  

“啊,来呀,来呀!啊......”

  

一位面色苍白的将士怒吼一声,抬起疲惫的胳膊,扬起卷刃的马刀,狠狠的朝着登上城来的柔然将士杀去。

  

“噗呲”

  

那登上城墙的柔然将士一刀将那面色苍白的将士砍杀在地,身子一跃,跳上城道,二话不就朝着左右杀去,他要为后人开出一条血路。

  

“杀啊!”

  

“杀啊!”

  

见有惹上城墙,柔然将士的士气大震,纷纷爆出一声怒吼,朝着那缺口急速涌来。

  

疲惫的守城将士闻其怒喝,朝城道一看,却有柔然人杀上了城道。

  

暴怒一声:“啊,汝贼,安敢欺我无人?”

  

“将士们,柔然贼已上城道,随我杀下去,杀啊!”

  

丘穆陵贡面色狰狞的咆哮一声,扬起马刀朝着缺口狠狠杀去,缺口处的守城士卒更是奋不顾身的挺起胸膛,无视柔然人砍来的马刀,与其砍做一团。

  

一时间,将士用命,将柔然饶攻势拦截,一个个守城将士不断与敌同归于尽,更有甚者,见不到将其砍杀的机会,怒吼一声,不顾那插入腹中的马刀,伸手抱住敌人就一同跳下城道。

  

铛铛铛的金戈声响彻城头。

  

可他们的围堵,让其他地方又破,长城,危在旦夕,援兵再不来,他们将失去长城的防线,退守戌城,若戌城再破,也唯有退守刘盛置建的重镇——怀朔镇。

  

可怀朔镇,那是他们的新家园,一个,尚未住饶新家园,看柔然饶凶猛劲头,也许,他们还没退回去,就已经战死了。

  

长城上,城头极为惨烈。

  

三水处,刘盛大营也纷纷响起了女郎的大声呼剑“此处水波甚烈,此处水波甚烈......”

  

“此处水波甚烈......”

  

“此处......”

  

几位女郎同时呼喊,令刘盛神色一凛,回身大喝一声:

  

“左飞石、弩车右旋东南向,右飞石、弩车左旋东北向!旋踵,快!”

  

“酋帅令,左飞石、弩车右旋东南向,右飞石、弩车左旋东北向!旋踵!旋踵!”

  

“酋帅令,左飞石、弩车右旋东南向,右飞石、弩车左旋东北向!旋踵!旋踵!”

  

“酋帅令......旋踵!旋踵!”

  

“咔咔咔”

  

“咔咔咔”

  

随着令兵的奔走相告,无数投石车、床弩身边的将士使出吃奶的力气,紧急调整方向。

  

可即便如此,床弩车和飞石车,一旦固定就不好移动,还是要耗费不少时间的。

  

而刘盛也是知道此事的,但他也知道,大檀渡河一定会搭建浮桥,不然以三水之深,泅渡就是个笑话。

  

“哈!”

  

众人大喝,旋转床弩、投石机。

  

‘机长’见投石机还差很多,忙道一声:“来,再来!哈!”

  

众人伸手推着投石机,一使劲,怒喝一声:“哈!”

  

“嘎吱”一声,投石机被挪动一些角度。

  

“再来!”

  

‘机长’再吼!

  

“哈!”

  

‘机手’再推!

  

将士们一个个怒吼着将床弩、投石机慢慢旋转。

  

时间缓逝,火烛下的水波更加剧烈,对岸的火把已在河中晃动,并不断前进。

  

刘盛神色肃穆,冷视着黑暗中的河道,以及那不断前来的火把,他心中并无一点怯意。

  

水波越来越烈,火把越来越近,待火把已过河中央,这边的投石机和弩车也已重新固定。

  

刘盛缓缓举起手,对身边的护卫冷声道:“火把!”

  

遂即,一位护卫将手中火把递上!

  

刘盛双目一冷,对其道:“去,传令贺儿无心,让其选兵千余,搭建大船从大河来,待柔然退去......”

  

顿了顿,又道:“或是杀入五原,趁柔然不备,率军入白渠水,从坑道进入盛乐,将柔然掠取的钱财运出来!”

  

护卫拱手道:“是将军!”

  

待其刚放下手臂,刘盛又道:“再令孟虎、长孙奇、李鹏程等,率玄甲军及余部北上阻敌!以孟虎为主!”

  

“是,将军!”

  

护卫再次应道,踌躇片刻,见刘盛再无他话,连忙转身离去。

  

刘盛回头看了眼护卫,嘴角一撇,喃声道:“大檀,你想让我死?呵呵…”

  

冷笑一声,刘盛双眼微眯,将火把朝前一挥,咆哮一声:“飞石、床弩,放!”

  

早已林立的传令兵顿时传喝:“酋帅令,飞石、床弩,放!”

  

“攻令,飞石、床弩,放!”

  

“攻令,飞石、床弩,放!”

  

“放!”

  

“放!”

  

“放!”

  

砰砰砰一架架投石机松开绞盘,顶上的大铁块顿时砸落在翘板之上,发出一阵砰砰砰的声音。

  

下一刻,无数飞石从石勺中迅速飞起,朝着河中急速落去。

  

投石机前侧,无数弩车也发出怒啸,一支支床弩嗖嗖嗖的朝着河道穿凿而去。

  

虽是黑夜,可刘盛却可以看到无数飞石腾起的壮观场景,下一刻,便飞入黑夜之汁…

  

不久,远处就传来一阵啪啪啪的落石击水声,与那咔嚓、咔嚓的木材断裂、人骨碎裂的声音,一道道惨叫被淹没。

  

啪啪啪如冰雹般的飞石落下,黑夜中的飞石让柔然人极为惊恐,纷纷大叫着躲避开来。

  

对岸的大檀与于陟斤看着已过河中央的部队瞬间混乱起来,眉头深皱,侧耳听闻,却是一声声啪啪啪的声音。

  

“飞石!”

  

大檀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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