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陟斤,你败了!”
再一次的交错而过,刘盛处在原本于陟斤的位置上,遥望率军赶来的拓跋焘,他知道,这于陟斤,跑不了了。
“呵呵!”于陟斤大嘴一裂,对刘盛不屑说道:“此话言之过早,谁胜谁负,犹未可知呐!”
于陟斤一边说着,一双眼睛四处扫视,却是在找寻离开此地的途径,那前军的阵型他是不敢去了。
“看你这模样,像是要逃跑啊!”
面具下的刘盛嘴角微微一撇,抬起左手对众人挥了一下,下一刻,残存一百二十余位的玄甲再一次无声的朝于陟斤杀来。
“不妙!”于陟斤心中一凛,他还没找到退去的路,那刘盛的部众就再一次朝他们冲来,在往常的时候,他于陟斤肯定二话不说,打了就是,可现在却不同了,他后面有着魏军。
此时的他,也顾不得什么风范了,连忙四处查看,想要找出一条出去的路。
但玄甲之人可不会给他时间了。
一脸血渍的独孤小五杨着马刀狠狠的和前方一人互砍了一下,铛的一声,他突感虎口一阵疼痛,还没来得及细看,后脑勺就迎来一股风声,他知道,这是敌军的反手刀。
和其交战数次,敌军的招数他大数都知道了,他像往常一样的去躲避。
可是,这一次也不知怎么地,那极其灵活的躯却好似灌铅了一般,有些不受大脑控制了。
柔然人手中的马刀不会因为他子不灵活就会减慢速度,反而更加快速起来。
铛噗呲!
“啊!”
独孤小五惨叫一声,手中的马刀掉落,双手朝脖颈处一抹,一片温传来,不待他细想,脑中一暗,便不醒人事了。
“小五!”
“小五!”
“小五!”
独孤小五后,那图、那古、那建生三人亲眼看到和他们一起生活了三个月之久的独孤小五倒下,不发出一声悲泣的嚎叫,可他们也知道现在是在战场上,容不得他们耽搁丝毫。
“呀......死来!”
“死来!”
“死来!”
三人都张嘴怒吼,起马刀就杀向将独孤小五砍下马去的柔然人。
“啊?”
刚将独孤小五砍下马去的柔然人突见前方三个面目峥嵘的大汉朝他杀来,不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调转马头回阵。
可已被复仇之心占据的兄弟三人怎会让他如愿?见其要逃,那古二话不说,将马刀往上一提,反手一握,瞬间发力将马刀朝那柔然人掷去。
虽然那古的动作仅在一瞬间完成,可他使用的力气却不小,马刀闪烁着血光、发出一道呼啸,快速朝其接近。
而那柔然人方将回过神来,看着眼中不断变大的马刀,他骤然间就和独孤小五一般,感到子灌了铅,怎么指挥也移动不了分毫。
“噗呲”
下一刻,马刀插入膛,那灌铅的感觉也突然消失了,他发出嗬嗬的声音,脸上带着不甘......
独孤小五的死,对于大局来说没什么作用,哪怕是刘盛知道了,他的内心也毫无波澜,毕竟,战场上,总归是要死人的,不是说你认识谁,谁就不会死。
反而是,你认识的人越多,每次战斗过后,你总会少上那么一两个熟识的面孔,这就是战争,无法避免。
刘盛内心平静,招呼独孤昊和其边的三位将士盯紧那于陟斤,刘盛此前的伤势并未好转,此次也和于陟斤交过手,那一番交战下来,他深知不是于陟斤的对手。
他不是败在伤势上,而是于陟斤是真的强,哪怕是他全盛的时刻,他也不敢说是于陟斤的个,所以,他将独孤昊这个疯子留在了边,并遣三人一同围攻于陟斤。
至于什么以多欺少,别扯淡了,战场不就是这样吗?只要能胜,管你人多人少呐?只要胜了就行。
就好比两个人打架,双方各自叫人,谁叫的人多,谁就有气势,谁叫的人多,谁就是爷,谁叫的人多,谁就是霸霸......
战争,是染血丢命的打群架,不限制武器,不限制攻击方式,只要能赢,你就是霸霸......
刘盛,他想当霸霸!!!
于陟斤也是一个人狠话不多的人,见双方急进之下,他已没办法轻易逃脱,唯有冲过刘盛的阵型,见此,他咬了咬牙,将马槊朝前一伸,便一头扎进了这处小战场。
“哈!”
邦邦邦“哈!”
铛铛铛于陟斤连连突刺,一连杀了刘盛三员将士,下一刻,一片寒光照血衣,五柄耀眼的寒刃朝他袭来,他想也没想就杨一避。
独孤昊从其侧奔过,马刀划破了于陟斤手腕处的胡裘。
“噗呲”
又一柄马刀的刀尖顺着于陟斤的铠甲缝隙划过,那铁甲的甲片顿时崩开,将他的膛露出。
见马刀已去,于陟斤立即回正子,手中马槊也不要了,双手一松,右手快速的抽出马刀迎向另一人。
“铛”
一声交响,于陟斤架下凶刃,左手一擎刀背,大吼一声,双手往前一顶,战马朝前之时,在于陟斤这般巨力阻拦下,玄甲将士一声嚎叫,就被其顶离马背,又嘭的一声,摔落在地,还往前打了几个滚。
可于陟斤这一次的巨力,也让他有些青黄不接,刘盛瞅着机会,马刀一扬,狠狠的朝其膛插去。
只听“噗呲”“噗呲”两道炸响,刘盛和于陟斤的上同时冒出血花。哒哒哒双马交错,刘盛手中的马刀,没了!
“咣当”
于陟斤双手一软,那正滴落鲜血的马刀也随之掉落在地,他左手缓抬,好似他快一些就会死去一般。
下一刻,“嗬!”于陟斤发出一道喘息,左手抚摸在口处,可那甲片飞离的口,此时却有一柄马刀深深的插在里面。
“柔然大将已死,尔等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柔然大将已死,尔等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柔然大将已死,尔等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耳边,响起魏军的呼唤,于陟斤双眼开始昏沉,那魏军的声音也在不断减小,直至无声。
“我?”
“要死了吗?”
于陟斤双眼一暗,完全失去了意识。
“别帅!”
“别帅!”
“郁久闾别帅!”
得知于陟斤阵亡,柔然人不仅没有投降,反而爆发出非比寻常的战斗力,他们不顾生死的杀向于陟斤落马的地方。
可他们凶猛,得知敌将被杀的玄甲更是勇猛,在柔然人不顾忌自伤亡的时候,他们仗着坚甲杀的可欢了。
不消片刻,拓跋焘率军前来,而刘盛的部曲也已将于陟斤的残部歼灭,此时,刘盛左手提着于陟斤的脑袋,右臂上,一道自肋骨往上的刀痕蔓延,丝丝鲜血流淌,脸上的面具也被划出了一道白痕。
于陟斤的临死反击,要不是有这铁面在,刘盛也会陨落在此。
“可汗!彼军大将已被斩杀,首级在此!!!”
提起于陟斤的脑袋,刘盛强忍着疼痛递向拓跋焘。
见刘盛衣甲褴褛、鲜血染其,拓跋焘心中百味杂陈,上前接过于陟斤的头颅,对刘盛复杂的说道:“朔州伯,此战,当为首功!”
听闻此话,刘盛没有丝毫表:“谢可汗!”因右侧有伤,刘盛唯有以左手扶:“可汗,大战未休,还请杀敌!”
拓跋焘绷着脸,对刘盛狠狠的点了点头,转喝道:“众将士,柔然大将已诛,首级在此!!!”
见拓跋焘举起的首级,魏军阵中顿时发出一片惊呼,长孙兰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首级的面孔,他怎能不熟悉呐?
素以柔然第一勇者而著称的柔然别帅于陟斤,与他长孙兰战过数次,可每次都是他在吃亏,而这一次,仅是交战两刻钟便被独孤盛那毛头小子下了头颅?
这怎么可能?
独孤盛这么小,难不成是霸王转世?
不然,怎么可能比他还勇猛呐?
长孙兰有些不敢置信,双目圆瞪,朝刘盛细细的打量起来,可见到刘盛的那一副惨样之后,他又释怀了。
以伤换命,我不及也!
欢呼声在拓跋焘的再一次举手之下歇停。
“大胜在即,诸君!!”扬了扬手中的马槊,拓跋焘猛然回,朝柔然前阵一挥,咆哮道:
一千余将士山呼响应,士气空前高涨。
这一声大吼,让柔然前军得闻,早已被疾风军搅和的一团乱遭的他们,此时更是军心浮动,士气消沉,边缘的将士们想也没想的就策马奔逃。
打仗什么的,他们不管了,他们只想找妈妈......
柔然后阵,贺儿无心很幸运,他不经意间找到了柔然大帅的位置,他正在慢慢的靠近他。
不多时,他已来至其后不远,这大将在护卫的团团守卫下往前移动,那密不透风的人墙,让贺儿无心看不到机会,他灵机一转,当即大喝道:“报,别帅,可汗密令!”
“嗯?”
“什么?”
“可汗密令?”
“可汗密令?”
围在大将侧的护卫们纷纷朝其看来。
“是何密令?快快说来!”大将在人墙内对他说话,并没有让他进入其中的意思。
“回别帅,此令不容他人得知!”贺儿无心不卑不亢的说道,可手心里的汗,早已开始滴落。
“不容他人得知?”大将眉头一皱,朝贺儿无心打量了一番,心中想到:“我处大军之中,且边的护卫皆乃我之亲信,若你乃细作,谅你也不敢在此对我不利!”
“嗯!”想着,大将点了点头:“进来吧!”
对贺儿无心招了招手,大将边的护卫见此,连忙让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口,贺儿无心表现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缓缓迈入其中。
“是何密令,可以说了!”大将虽然让贺儿无心进来了,但对他的防备却未曾减少,反而更深了,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贺儿无心看!
“将军,可否耳语?”贺儿无心故作疑虑的朝左右看了一眼,表现出此密令只有你一人可听的模样。
“嗯?”大将露出怀疑的神色,朝前走了两步,将脑袋一侧,可眼角余光一只在盯着贺儿无心看。
见此,贺儿无心心中冷笑,对其扶施礼,低下头的一瞬,他眼中露出凶光。
“可汗令别帅率领大军......”贺儿无心一边说着,一边放下右手。
而那大将听到贺儿无心说大檀要他率领大军的时候,不自觉的开始静听,可下一刻,贺儿无心却没声了,他抬头一看,顿见一道黑影扑来。
“噗呲”一声,他顿感一阵窒息,左手捂着喉咙右手指着贺儿无心,他想大叫,可却只发出一阵‘嗬嗬嗬’的声音。
“此人是细作!”
“此人是细作!”
见大将被那传密令的人杀害,护卫们无不骇然大叫,连忙抽出武器就要砍杀贺儿无心。
“哈哈哈哈!”贺儿无心大笑,不顾涌来的护卫,前将一步,快速的将大将的头颅割下,猛然提在手中,转大喝:“且慢动手!”
看着滴溜溜打转的脑袋,护卫们微微一愣。
贺儿无心趁机说道:“我今来此,已无生志,尔等便是杀了我又有何妨?”
“可尔等大将已死,大军溃败在即,若尔等不想随其前去,那便快快投降,我在大魏国主面前凭此头颅还能为尔等说些好话!”
贺儿无心右手举着马刀,左手提着大将头颅。
“你这贼人,杀我别帅,还动摇我之军心,速速死来!”大将的死忠不听其言,怒吼上前。
“哈哈哈哈,蠢,彼辈大军一败,尔等为护卫,安能逃命?以我一人,换尔等皆亡,值了,尔等来啊!”
贺儿无心将马刀指着上前的护卫,大声咆哮。
而众人闻言,登时踌躇起来,为贺儿无心又争取了一些时间,但见贺儿无心大叫一声:“敌将授首,众将杀敌!”
大叫几声,贺儿无心将马刀前指,左右晃动,狰狞喊道:“来呀,尔等来呀,可敢与我同赴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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