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局面一片大好,加洛已经逐渐掌握了死者国度的主动权,正在一点一点瓦解和修改着死者国度的架构,消弭着摩多的影响。
依照这个速度下去,巫妖最多还能坚持十分钟左右,整个死者国度就会易主。
拉尔那边也继续耀武扬威,手持神器,背靠天使之王,又有着位格的绝对优势,欺负的单体质量差,又刚好被克制的死灵生物,哪怕祂只是个布偶模样的白板天使,这波也能碾压式的装逼。
在这个过程中,加洛还饶有兴致的深入了解了一番死者国度目前的存在形式和内部架构,看清楚了前任死神在陨落之前进行的种种修改和布置。
不得不说,死神在这方面的造诣还是很深的,这个死者国度,非常精妙的将内里的巫妖整合了起来,让他们每一个都在为国度提供力量,维持国度的存在。
甚至那些强大一些的死灵生物,像骨龙、死亡骑士、稀有的幽魂和怨灵这种,同样也在被吸取力量。
但这个消耗量其实并不多,再加上这里的环境非常适合死灵生物生存,让它们力量的消耗和增长呈现出一个很好的比例。
虽然消耗还是多于增长,无法实现永动,但只要巫妖有个十余位,再加上麾下的死灵军团,支撑几百上千年倒是问题不大。
这理念和思路类似于让信徒直接分担承受一座神国的消耗,而非正常神国那样由神祇的权柄承担,信徒仅仅作为其存在基础;又把正常信徒换成了死灵生物,也不是正常的主动信仰,而是主动吸取。
可以算是被动众筹式神国?
两种思路对比来看,各有优劣吧,传统的那种方式,虽然消耗大了点,但胜在完全掌控,不容易出现意外,不依赖信徒数量。
死神这种思路,消耗虽然低了,但对信徒的依赖程度也大了很多,容易出现各种不稳定因素。
比如现在,随着拉尔的大杀四方,下方无路可逃的巫妖相继陨落,死灵生物大批大批的消失,整个国度就开始出现了明显晃动。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整个国度很容易突然崩塌。
但这对于加洛来说却是好事,有助于加快眼下的进程,而对死神国度的深度解析,也让他对后面讲这里修改成牢笼有了新的思路。
把死灵们全部清理掉之后,如何支撑国度的问题,加洛早就准备好了方案,从维萨那里抢来的半截权柄,已经准备好随时接盘了。
不过以一半的权柄同时支撑起两座神国的消耗,可行是可行,但会大幅度的增加权柄的损耗,如果加洛想不到办法来补充和维持住权柄,权柄便会遗失,导致两座神国一齐崩塌。
加洛便从死神的修改中得到了些许灵感,这事其实完全可以反过来,用新牢笼囚禁厄阿斯后,让祂来被动的承担两座神国的消耗;或者从祂那里夺走权柄,用祂的三项权柄来维持两座神国。
岂不美哉?
“不过,这个厄阿斯,真的打算坐以待毙吗?祂不像是那么怂的货色吧?真的不做点什么吗?”
加洛低声嘀咕着,看着拉尔在前面逞凶,难免也有点手痒。
然而现在是白天,他更是不屑于对这些低劣的死灵生物出手。
能有个邪神杀杀才能过瘾…
可惜的是,厄阿斯似乎毫无反应?
按理来说,祂多少应该能感觉到一点这边的动静吧?
而且眼下,是祂动手的绝佳机会,加洛正忙于抢夺死者国度,自然是无瑕亲自出手,而他需要防御的地方,足足有三处,哪怕派了天使镇守,但应该也不是厄阿斯一尊真神的对手。
“这样的天赐良机,这货居然真的不动?”
“这货该不会比维萨还怂吧?”
加洛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
可他话音刚落,突然感觉到自己留给别人的两处符文传来了些微的震动,说明有人在远处动用了他的力量…
早在加洛开始行动之前,亚楠城这边,阿塔尼斯则在阅读一条狮鹫骑士传回的情报。
随着维萨失去了神国,被放逐到了世界之外当炮灰,剩下的维萨教徒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希望,残余的势力瞬间瓦解,信徒要么原地自杀,要么四散而逃,要么分别加入弥雅教派和厄阿斯邪教派。
因为弥雅教派表现得更为强势,自然收拢了更多一部分的人手,摇身一变,从一个突如其来的外来户势力,晋升成了亚楠城里的最大最强派别。
阿塔尼斯更是大发神威,在天使克洛斯的帮助下,赶在冬日祭典之前便全盘占领了亚楠城。
如今的弥雅教派,已经不是说站稳脚跟了,而是完全掌控了全城。
而帝国这边,教皇也积极游走,通过教派的人脉势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搭起了一条远程空中补给线。
这是在帝国各大商会的支持和配合下,以浮空艇为主的空中补给线,沿着之前两国进行贸易的商路,将大批的人员物资补给源源不断的运到亚楠城里。
他们已经不需要加洛出手,便能保证亚楠城这边的人力和物资了。
神光教果然没有辜负加洛的期望,完美的完成了这次神圣的远征。
他们甚至饶有兴致的在亚楠城办了一场小规模的冬日祭典,以弥补远征将士们没法过节的遗憾。
虽然规模和热闹程度没法和帝国境内相比,但氛围倒是搞得不错,挺温馨的,财大气粗的阿塔尼斯大手一挥,给信徒们发放了很多物质,更是趁机传教,又收拢了一批信徒。
之前弥雅教派表现得太过强势,又有天使的突然降临,打了邪教徒们一个措手不及,几乎是朦朦胧胧的就把控制区域丢掉了。
但他们也趁着弥雅教派人手不足,成功逃出了一大批有生力量。
阿塔尼斯想追,可惜不够人手,只能暂时放他们一马,着手安顿城里。
结果眼下,狮鹫骑士传回的情报说,有一大批的邪教徒正在城外不远处集结,似乎打算夺回亚楠城?
他们大概有两万多人,看来除了之前溃逃的那些,还得到了其他地区邪教徒的增援。
亚楠城里的守备力量,目前只有三千人出头,但他们拥有城墙和护城河,以及床弩和投石机等重型军械,并且有天使坐镇。
对方并没有攻城器械,也没有法师,如果就这么冲上来,哪怕人数占据优势,也是送死。
阿塔尼斯意识到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对方多半是要借助邪神的力量了。
于是他连忙找上了天使克洛斯,向祂汇报此事。
克洛斯自从被加洛派来镇守亚楠城后,亲自出手的时候并不多,往往只需要释放威压就能解决问题。
祂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一间临时清理出来的神谕之厅里,半跪在一尊临时雕刻的弥雅神像前,默默祈祷着,非常安静,很少说话,也不允许信徒觐见。
祂的外表看起来是个人类的女性,没有羽翼和光环,容貌非常俏丽,身上带着一股圣洁崇高的气息,同样将威压收敛到最低程度,看上去真的像个普通的人类美少女。
这是加洛参照自身情况,专门给麾下天使们设计的节能模式,在这个情况下,祂们的消耗会低很多,这也是以后要大规模推广的新模式。
在听闻了阿塔尼斯的汇报后,克洛斯那双似乎永远闭着的双眼微微眯开一条细缝,望向了这间简陋神谕之厅的窗外,更是久违的开口说道:
“小心了,我有着不好的预感。”
“王正在进行着一件大事,无瑕顾忌这边…”
克洛斯的话说道一半,突然猛的一下站了起来,身上白光一闪,已经换上了加洛特别设计的机械式盔甲。
“准备战斗,敌人来了!”
祂又说了一句,身后的肩胛出位置迸发出两道明亮的光芒,并逐渐凝结成一幅羽翼的形状,而在羽翼的最中心,也就是背心的位置,也浮现出一道天使的光环。
变回天使后,克洛斯直接展翅高飞,悬停在亚楠城的上空。
接着,祂从腰间抽出一柄闪亮的长剑,另一只手在剑身上轻轻敲击着,演奏出一段悦耳动听的旋律。
普通信徒在听见那股旋律后,原本还打算膜拜一番,却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直接倒头进入了梦乡。
这是一种保护性催眠,能让普通人保持心绪稳定,不至于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被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波及。
在祂催眠信徒的同时,阿塔尼斯那边则忙着召集不受影响的战士们,准备战斗。
而几乎就在加洛对死者国度动手的同时,亚楠城天空中的某处区域,突然传来了一连串空间波动。
一个黑色的巨型漩涡在空中逐渐展开,并从中间那一团深邃的黑暗之中,涌出大股大股黏稠的黑色物质,看上去就像原本碧蓝一片的天幕,被人用墨笔涂了一笔似的。
那些黑色物质落在地上,又分成了两滩,快速凝结出不同的形态。
其中一滩,变成了一个只有上半身的类人型生物,头上长着十余张大大小小的人类面孔,像是将无数张人脸贴在了这摊黑泥之上一般。
那些人类分别保持着痛苦、挣扎、扭曲、恸哭等表情,显得十分痛苦,看上去格外渗人。
守城的战士们完全不敢多看,只要稍微注视片刻,就会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而这怪物的上半身,还有着一双又细又长的爪子,没有下半身,只是想软泥怪一般蠕动流动着着。
等它的身形逐渐凝固成型后,头顶那十几张人类一同发出各种刺耳的怪叫声,像是哭声、惨叫、哀叹、嘶吼这些声音混合起来形成的一般。
而它身上传来的阵阵威压,则表明这东西是一具邪神傀儡,和加洛之前在无罪之城遇见的老‘熟’人情况类似。
清醒着的战士们在听见那怪叫声的瞬间,便感觉到一股股绝望和恐惧的情绪涌上心头,开始逐渐坠入疯狂的深渊。
幸好,天上的克洛斯开始用更大的力度敲击着剑身,源自‘梦境’的权柄之力加持到战士们身上,让他们进入了一种似乎清醒着,又似乎在梦中的奇妙状态中。
这是对梦境的一种特别运用,让人们能保持这种奇妙的‘清醒梦’状态,像是某种可控的梦游,可以隔绝邪神傀儡发出的声音,又能自由行动。
在吼了一阵之后,邪神傀儡那两只巨爪也开始在地上爬行着,朝着亚楠城一步步逼近过来。
同时,另一摊黑泥也逐渐成型了。
比起傀儡,这一堆黑泥的数量更加庞大,在地表堆积出了一座黑色的小山,上面的黑色物质不停流动和扭曲着,逐渐变成了一颗类似大树的结构。
这颗黑色的大树看上去比亚楠城的城墙还要高大,树干扭曲而纠结,还凸起一根根暗红色的筋条,仿佛一根根粗大的血管,整棵树仿佛都是活的。
在周围的黑色树枝上,挂满了一颗颗仿佛人头的果实,每一颗表面上都浮现出一张张人脸,全都是各种痛苦和扭曲的表情。
从整棵树上还不停散发出一阵阵恐怖到让人窒息的威压,如果没有克洛斯的庇护,整个亚楠城的守军或许会在瞬间崩溃。
这颗树,就是厄阿斯的子嗣和从神,谎言之柱,莫罗斯之树。
祂竟是亲自降临了下来,带着一尊强大的邪神傀儡,直逼亚楠城。
不光是祂来了,远处邪教徒们集结的阵营里,突然传来一大股深渊恶魔的味道,随着一座传送门的开启,一头又一头身形庞大的恶魔从中鱼贯而出。
其中更是不乏暴虐魔这种强大个体。
这是深渊第七魔王,塞勒斯的部下。
它既是莫罗斯的父亲,也是它的兄长之一。
父子兄弟一齐出手,势必要给亚楠城致命一击!
而加洛这个时候,正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完全无法分心,亚楠城似乎已经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