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四国攻势,越国很快做出反应。
8月18日,
驻扎在咸阳的黑水军第一、第二军团,奉命出武关,强势进驻南阳郡,跟驻扎在那的黑水军第五军团胜利会师。
如此,
越国光在南阳郡,就集结了三十万大军。
加上仍旧驻扎在武关的黑水军第四军团,在总兵力上,已经跟楚国大军相同,摆明了不愿意放弃南阳郡。
这让楚国有点骑虎难下。
强攻吧,
那指定是打不赢的。
不攻吧,
话都放出去了,又感觉很没面子,关键还不甘心。
事情就这么僵持下来。
至于说魏国,眼见越国全力集火楚国,魏王假是纹丝不动,既不解除对函谷关周边的警戒,也不可能帮着楚国去攻打南阳郡。
那不嘚嘛对魏国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两不相帮,也两不得罪。
就在黑水军进击的同时,六十万远征军却在后撤。
先是糜涂统领的南越军第三军团,撤出好不容易占领的广阳郡,让出黄河北岸的防线,好像是要避开齐国大军的锋芒。
跟着是中军、后军相继北上。
充当先锋的敖烈军团,反而充当起了殿后部队,掩护主力一路北上,摧枯拉朽,顺势占据燕国北部的渔阳郡、右北平郡。
对这两郡,秦墨属实不陌生。
还在三国次大陆的时候,他就借着黄巾之乱,于乱世之中在幽州崛起,后来还担任过辽东节度使。
随着远征军被撤,蓟城之围就此解除。
燕国上下自然是欢欣鼓舞,好像已经打退来犯之敌,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开始庆祝胜利,报捷的奏章如雪花一样飞入燕王宫。
各地官吏、驻军将领也都忙着请功。
好不热闹。
燕王喜也颇为振奋,可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彻底让他傻眼。
听闻南越军“闻风而逃”,正在往蓟城赶的二十万齐军,立即收到来自后方齐王之令,要求大军原地驻扎,停止前进。
给出的理由是——“粮草不济,大军需要休整。”
傻子也能看出来,
齐国这是准备出工不出力,更不愿给燕国当炮灰。
燕王喜虽然不爽,但也无可耐何,为了催促齐国大军继续上路,甚至还要从原本就有些紧张的粮草中,调拨一批给齐军用。
不管怎么说,
至少面上,齐国大军是为增援燕国而来,是义师,友军。
总不好怠慢了吧?
更加过分的是,齐王建一边下令大军原地休整,一边又着急忙慌地派出官吏前往赵国北部,准备接收燕国承诺的“好处”。
急不可待地要将整个赵国收入囊中。
燕王喜得到消息,好悬没被气死过去。
两国之间再生嫌隙。
如此,越国在两个战场一进一退,一套组合拳下来,打的是人眼花缭乱,轻轻巧巧就喝住了四国联盟。
由此可见,表面朋友终归还是靠不住的。
蓟城,王宫。
还是老地方,老熟人。
这段时间,燕王喜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
越国来犯,他担惊受怕;
齐楚魏站出来帮忙,他兴高采烈;
结果三国明着摇旗呐喊,口号喊得一个比一个响亮,背地里却都打着自个儿的小算盘。
有的还在背后捅刀子,将个大好局势瞬间葬送。
面对越国六十万大军北撤,燕国显得束手无策。
一则,武织率领的南越军第二军团,早早就打下了渔阳郡,为南越军北上铺平了道路,扫清了障碍。
南越军与其说是在匆忙撤退,到不如说是在从容转场,整个过程井然有序,丝毫没有给燕国偷袭的机会。
燕王甚至怀疑,
这是不是越国早就计划好的。
二则,没有齐国那二十万大军赶来汇合,说实话,燕国还真不敢主动追击,万一南越军杀个回马枪,就够燕国喝一壶的了。
这一场大战,越国输得起,最坏也不过是损失一支远征军;燕国却输不起,一旦主力部队损失惨重,那很可能就意味着灭国。
因此,燕王喜根本不敢下令追击。
“王上大可不必忧心,至少局势仍旧可控。”乐毅安慰道。
“这还叫可控?”
燕王喜实在是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只要越国大军还留在燕国境内一天,他就一天无法心安。
“正如末将之前所说,越国此番劳师远征,粮草必定不济。我们只需切断越国的海上补给线,时间一长,越国大军必将陷入无粮可征的境地。”乐毅说。
渔阳郡、右北平郡本身就是燕国欠发达地区,当地存粮非常有限,根本不足以支撑起六十万大军的补给。
哪怕越国大军挖地三尺…
在乐毅看来,越国此举,实在是有些乱了方寸。
“那要多长时间?”燕王喜问。
他不傻,
乐毅之计看上去很稳妥,却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倘若两军长久对峙,越国大军固然会缺粮,而以燕国本身的补给能力,要供养自身四十万大军以及齐国二十万援军,同样也是困难重重。
撑不了多久。
尤其新占领的赵地,还要拱手让给什么也没干的齐国。
一想到这,
燕王喜心中就隐隐作痛。
“越国大军绝对熬不过这个冬天。”乐毅很是自信,“越国此番远征,必定没想到要被长久困住,并未准备过冬衣物。
“等到凛冬来临,来自南方的蛮人,在没有过冬衣物的情况下,怕是不用我们出手,自个儿就熬不过这个冬天。”
燕王喜的目光渐渐亮了起来,有了一丝神采,振奋说道:“大将军言之有理,那就依大将军之计,跟越国耗下去,看谁能耗得过谁。”
“王上圣明!”
乐毅宠辱不惊,恭敬行了一礼。
燕王喜满意点头,看向太子丹,“切断越国海上航路之事,就交给你了。”
“父王放心,儿臣必定不让一艘越国战船靠岸。”太子丹当即立下军令状。
燕国虽然没有战舰,更没有什么水师,但要切断越国海上补给线,并不需要在海上跟越国舰队对抗。
只需在海岸布置客卿法师,施展法术,就足以让越国战舰无法靠岸。
客卿法师只要不攻击船上水手,那就不算“破戒”。
至于说那些随越国大军而来的异人修士,虽然也有不少厉害角色,但还真没有被太子丹放在眼里。
燕国倾一国之力,内里卧虎藏龙,又岂是百余名异人说能阻挡的?
“听说越王此番也随军而来,你准备怎么应付?”燕王喜问。
三年前,秦墨在咸阳城下一剑斩杀商君,早就被传的神乎其神,听说还有高人做出推断——“合体境界,秦墨无敌。”
以秦墨炼虚中期修为,能得出赞誉,实在世所罕见。
这也意味着,
想要镇住秦墨,非得是请大乘期高手出面才行。
战国世界又有几个大乘期高手?
就算有,那也不在燕国,更不是燕国请得动的,别说大乘期了,就是请合体期高手下山都费劲。
而不镇住秦墨,那安排客卿法师封锁海岸线就是个伪命题。
没人敢跟秦墨斗法。
“父王,儿臣准备去请苏秦先生出山。”太子丹似乎有点想法。
“苏秦?他也只是炼虚期啊。”燕王喜皱眉。
战国末期,秦国有张仪,燕国有苏秦,两人还同是鬼谷门下,共同导演了一出“合纵连横”的精彩戏码。
之后,
两人就都淡出各国视线。
张仪留在秦国当客卿,苏秦也在燕国隐居不出。
“苏秦先生是不行,可他的老师鬼谷子前辈可是大乘期高手。”太子丹说。
燕王眉头皱的更深了,“鬼谷子前辈早在百年前就闭关了,准备渡劫,怎么可能请得动?”
他很怀疑,
这个儿子是不是飘了?
但凡大乘期高手,那基本已经不受世俗王朝控制,比如鲁国的夫子,楚国的老子、庄子,宋国的墨子。
“硬请,那肯定是请不动的。”太子丹却很淡定,“如果父王愿意割爱,将王室珍藏的龙凤兽纹盾送给鬼谷子,必定能请得动。”
燕王喜一下沉默了。
现存的诸侯国中,燕国是唯一一个始祖有周王室血统的,第一任燕国国君,正是周武王弟弟姬奭,是为燕召公。
也因为此,燕国王室很是有一些珍宝。
而这其中,
龙凤兽纹盾又是珍品中的珍品,来燕国镇国之宝。
此物乃一次性法宝,可挡住一次天劫,是无数渡劫期修士梦寐以求的渡劫秘宝,乃无价之宝。
别说是其他诸侯国,就是燕国内部也只有王室知晓此物,还得是国君或者已经被封为太子的。
当代,
也就燕王喜跟太子丹两人知晓。
一旁的乐毅,听的是一头雾水,也是第一次听到什么“龙凤兽纹盾”。
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
太子丹却是顾不上那么多,见燕王还在犹豫,鼓动说道:“父王,燕国已经处在生死存亡边缘,该舍,就得舍。”
相比宗室传承,一件渡劫秘宝又算得了什么。
说来也怪,
封神之后,各诸侯国王室就像受到某种血脉诅咒一样,就没出过什么有修道天赋的王室成员。
燕国留着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