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队长,我回来的时候,见保安旅的人,还在大街上待着那。”一心想要撺掇贾贵到街上的秋生,心有所指的提了一嘴。
贾贵当时就是一愣。
怔怔的看着说话的秋生。
他当然听明白了秋生话语中的意思。
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故意装出一副不确定的表情,瞪着三角眼睛,向着秋生求证道:“你说的,是真的?”
秋生一本正经的回道:“我一个小平头百姓,怎么还欺骗贾队长?真的,我回来的时候,还见到了黄旅长,正朝着打枪的地方,跑那。”
秋生脸上的神情。
不像假。
贾贵的心,当时就落了地。
打枪。
保安旅的人,还在大街上晃荡,不像闹八路军或者游击队,反倒像太君,在欺辱普通老百姓。
这种场合。
他贾贵身为鬼子手下的侦缉队长,理应得去。
否则便有些说不过去。
其次。
贾贵心中,隐隐约约有股不好的感觉,总感觉要发生什么大事情。
便咧嘴呵呵一笑,自圆其场道:“黄德贵还敢在大街上晃荡,肯定没有八路军或者游击队,我得出去看看。”
说罢。
朝着老六和老九两个手下,叮嘱了一句,“老六,老九,走,出去看看。”
打枪的地方,距离太白居,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
贾贵花了差不多十多分钟的时间,才勉强赶到。
映入眼眶的。
是令贾贵极其心疼的一幕。
鬼子不是在欺负老百姓,而是鬼子在汉奸狗腿子的带领下,围剿和屠杀抵抗鬼子组织的成员。
数个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高、或矮,身上穿着各色衣衫的人,倒在了血泊中,这些人的手中,还握有枪。
抵抗份子死去不远的地方,同样有一滩血迹,那里或高、或低、或丑、或不丑的,躺着几个鬼子。
看样子。
鬼子抓捕抵抗组织成员的过程,并不怎么顺利。抓捕过程中,双方发生了交火,激烈的交火。
交火中。
抵抗鬼子组织的成员,牺牲了好几个。抓捕抵抗鬼子组织成员的鬼子,被抵抗份子,击杀了好几个。
从损失人手方面来考虑。
鬼子好像损失更大一点。
刚才的交火中,鬼子被打死了六个,抵抗份子战死了五个。
双方人数占比,为六比五,我方占优。
其实不然。
每一个安插在鬼子占领区的抵抗秘地,都耗费了抵抗组织极其巨大的人力和物力,一旦被鬼子铲除,后果远不是杀几个鬼子,就所能消除的。
故看着眼前一切的贾贵,内心五味杂全,完全不晓得要用什么样子的言语和词汇,来形容和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
全有。
心中默默感叹了一句的贾贵,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将头撇到了一旁,他不想去看,也不忍心去看。
眼不见。
心不烦。
索性不看了,心情想必会好一点。
殊不知。
贾贵的扭头,却使得他的眼睛,落在了一个死去抵抗份子的尸体上。
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姑娘。
花一般的年纪啊。
就因为鬼子的入侵,这个姑娘毅然决然的抛弃了她的红妆,用稚嫩的双手,拿起了武器,反击起了入侵家园的鬼子。
将心比心。
人家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都可以为国捐躯,牺牲在抵抗鬼子入侵的战场上。
自己身为男人,却做了被无数人唾弃的汉奸走狗卖国贼。
莫名的。
贾贵的眼神,莫名的落在了死去女子的眼睛上面。
大大的,无声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贾贵。
死不瞑目。
她是死不瞑目啊。
这般死不瞑目的眼神,令贾贵极其的不舒服,浑身上下,每一处器官,都仿佛中毒了,痒痒的厉害。
缓缓地。
贾贵的脚步,缓缓的,不受贾贵控制的走出了人群,来到了死去的女子尸体跟前,想也不想,径直蹲下了他的身体。
伸出手。
将女子死不瞑目的眼睛,给合上了。
但仅仅一瞬间。
所谓的一瞬间,也就是贾贵双手从女子眼睛上面拿开后的几秒内,女子原本被贾贵合上的眼睛,忽的又睁开了。
死不瞑目。
死不甘心。
心里莫名感叹了一句的贾贵,朝着那个死去的女子,低声说了一句,“这位同志,你安心的去吧!打鬼子的事情,我们会继续做下去!你放心,鬼子肯定会被我们给赶出去的,我向你保证,一定会的!我贾贵也是你们的人,我是战斗在鬼子内部的,跟你们一样的人。那个带着鬼子,出卖你们,将你们灭杀的汉奸,我贾贵向你发誓,一定取下他的人头,以告慰你们众人在天之灵,我保证。”
发誓完毕。
贾贵的双手,如之前那样,将死去女子的眼睛,给满满的柔合上了。
这一次。
女子的眼睛,在没有睁开。
想必她听到了贾贵的声音,瞑目的死去了。
亦也在这个时候,一声指责的声音,在贾贵身后响起。
不用回头。
光凭这说话的声音,和骂贾贵的语气,就晓得来人是谁了。
黄德贵。
除了缺德到家的黄德贵,在没有人敢这样跟贾贵说话,当然,鬼子除外。
“贾贵,谁T妈的让你来的?”
“黄德贵,你咋呼个鸟,你干爹让你出来了?”贾贵站起身子,回过头,瞪着骂人的黄德贵,针尖对麦芒的讥讽道。
“我艹,贾贵,你他M的找打,是不是?”黄德贵右手挥起皮鞭,就要抽贾贵。
贾贵一梗脖子,“来来来,照我脑袋上面抽,姓黄的,你别给我贾贵装大辈,今天是单日,除了太君,谁我都不惧。”
黄德贵的手,放下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贾贵说得对。
今天是单日,单日侦缉队大。
要是双日,黄德贵手中的皮鞭,早就抽在贾贵的身上了。
“八嘎,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两个人,还不住气的吵架,混蛋。”龟田太郎骂了贾贵和黄德贵一句。
“龟田太君,贾贵他破坏证物,擅自挪动抵抗份子的尸体。”黄德贵给贾贵头上,扣着屎盆子。
(感谢投推荐票的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