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瀑布夹桥对流,壮观已极,山顶雪水流下,在此汇成两道瀑布,飞流相对,有如两条白色巨龙,纠缠着扎入一座高山湖泊,发出雷鸣似的咆哮声。瀑布之间,一道虹桥横跨湖上。
此处除了一座桥,周围便是大湖,方不言将温黛引至此处,就是看到此处地形不适合温黛再用坤元神通裂石造土,而化生六变没了土壤,温黛便再无法动用菩提根以及恶鬼刺这等波及甚广的神通,如此一来方不言便可暂缓压力,静思如何模拟地部神通破局。
这也是方不言用心良苦,但凡他动用其他武功,不论如何都不会如此狼狈。
毕竟人非圣贤,不能太上忘情,情六欲之下人心难测,就算温黛宅心仁厚,尚有“颜控”一种缺点,只能说人无完人,不论品德再高,仍有属于人性的不确定一面。
方不言就是考虑到人心,想到若单单以本部神通对付众部,众人虽然失落也不至于太过介怀。这才苦心孤诣以避水诀对付水部水魂之阵,风劲对付风部,只用电劲与虞照护拼,其他绝学一概不用。目的就是降低众人的逆反心理。
只是地部神通贵生,方不言一时间也没有多少眉目,只能借助“地形”之力这等近乎于无赖段,暂得一时清净。
方不言自桥上跃入水,金发美妇娥眉挑起,所化天女花罩入湖水,花瓣受了振荡,纷纷脱离枝头,只见落花缤纷,飘零如雪,数里湖水,无所不至,又不似寻常花瓣漂在水面,却似受了某种大力牵引,竞相沉入水。
方不言并未动用水劲驭水,但他这一年来在东岛已经练的精熟水性,凭借一口元气,片刻间潜出数丈。正当此时,忽见身边湖水白影晃动,就如千百水母,飘飘冉冉,从四面八方聚来,似慢实快,须臾近身。
方不言知道这“天女花”的厉害,天女花往往与恶鬼刺一同使出。恶鬼刺尖刺上面,迸出朵朵白花,花朵莹润如玉,饱吸了满地的醇酒,花蕊吐出芬芳的酒气。白花飘零,花瓣漫天,天女花受了对真气吸引,紧贴对身躯,足四肢倒也罢了,一旦封住眼耳口鼻,势必成为聋子瞎子,任由恶鬼刺宰割。
地母投桃报李,并未动用恶鬼刺与之结合,须知此时临近水域,也没有这么多土壤催动恶鬼刺。但是仅凭天女花威力已是不可小觑。
这飘于水的每一片花瓣都附有地母温黛的精气。“天女花”同气相求,就如铁针向磁,向其聚拢。这花瓣看似柔弱,实则附有地母神通,坚韧难断,有如皮革,加之数量众多,一旦近身,即可瞬间封住对窍四肢,令其失聪、失明、窒息、失语、失去动作之能。
只因这奇花受的是对本身真气吸引,对实力越强,吸力越大,“天女花”的威力也就越大,故而越是高,败得越快,除非能够使出“坤元”,地遁不出,或是直接飞于空,若不彻底离开天女花的范围,便绝难躲过天女花瓣的攻击。
方不言不会地遁之术,若是以身法飞跃空,想来温黛之前早已做出针对,尚有更厉害的神通隐藏,方不言进入湖,温黛则立于岸边,两人重又对峙,令方不言进退两难。
温黛素一扬,暂止了天女花的侵蚀,对方不言道:”方岛王自你与妾身交以来,一直避实就虚,你不自在,我也不痛快。何不放一战,以慰心怀。”
方不言笑道:“多谢娘娘挂怀,正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地部神通方某一直眼热的紧,却始终离悟通只差一个契,娘娘何不成人之美,助方某一臂之力。”
他体内六虚毒所化氤氲气团不足以让他显化周流六虚功,所以方不言近年来只是分离八劲特性,单独作为一门神通。不论风劲,水劲,火劲,电劲,泽劲,山劲,乃至天劲,均是有形之物,尚有迹可循。
唯独地部神通,化生六变不在内力强弱,神通高低,而在于心境修养,若心怀慈悲,胸襟坦荡,这变不练自成;若修炼者心境不够,就算再练一百年,不过也是枉然。
要知道这数十年来,地部除了温黛,也就只有一个姚晴可堪造就,一能领悟到化生之术而已,即使地母的女儿仙碧也没有领悟到,可见这化生之术,要修成是如何艰难。
方不言着实悟不出来,只能行险试,当即击水而出,人尚在半空,却见温黛素一扬,湖面每片花瓣之上忽然生出嫩芽,嫩芽交织成长。顷刻间以化作无数藤蔓,连绵纠缠,织成一张大网,将方不言网在间,而后一只孽因藤甩出,将方不言掷于岸上。
岸边无数藤蔓疯长,将方不言笼罩其,方不言不为所动,只道一句:“以天女花生菩提根,地母不愧是地母。”
说罢便闭目塞听,不再关注外界如何,转而体悟缠绕住自己的藤蔓律动。
此时日已落尽,天光半黑,湖水暗沉沉的,悠悠凉意,浸山染林,四周湖畔,涌着一股淡淡水气,朦朦胧胧,和以群山雪峰,宛若仙境。
方不言虽然被温黛困住,然而众人皆知这是方不言自愿而已,不然以他的神通武功,这等困局顷刻可破。
是以众人见他闭上眼睛,若有所悟,再见方不言处于群敌环绕之,仍是气定神闲,不免对他有些佩服。是以也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将方不言收押处置这番蠢话,而是静静而立,等待方不言。
方不言此时却是想到周流土劲得于先天坤卦,乃是纯阴之气,若想化生万物,需得到达至阴反阳之境,有如此功力作为基础,化生前变便足以练成,至于后变全凭心境,却也全是心境。
方不言忽然想到地部神通关键便在于一个“生”字,唯独此字之意,他似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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