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也不对。”
“不,真正的思维是需要载体的。”
“思维本身是一种无法具象化的,是一种无法描述的,甚至于概念都无法形容的特殊存在。”
“那是生命的核心,是真正化腐朽为神奇的。”
“能够形容思维的,只有思维。”
“思维,就是思维,是不可能脱离于灵魂而存在的。”
威严者握着手中的白色光团,双眼当中的火焰轻轻的跳动着,像是在赞叹。
“这是一块灵魂碎片。”
“这个世界的灵魂拥有真实世界的部分物质属性,在时间的侵蚀下,和物质规则融合了一部分。”
“但是这样的灵魂仍旧是一个提线木偶,是没有任何情感,不会自主思考的存在。”
猪笼草微微点头,这个世界当中他最开始看到的生命,更加像是一个复读机一样,就像是一段刻板的程序。
甚至会为了任务,做出用火炮引导,将友军干掉的行为…
欺诈者的国度内,叶卡捷琳娜自我扮演着万千群众,假装着这个世界的灵魂是生动的。
威严者国度内,这些灵魂同样单调而又刻板。
是的,他说的没错,这些只是提线木偶,是承载生命的载体。
“提线木偶一样的东西,是无法称之为生命的。”
“米罗维奇是我们三个人当中最小的,却也是最聪明的…”
“思维无法凭空创造,但是…”
“思维可以延展和复刻…”
身旁的国父忽然开口,往日一向严肃的神情变得有些沉重。
因为暂时的和平,与其说是威严者和国父,倒不如说是趋向于奥诺维奇本体的情感波动。
在提到米罗维奇的时候,他们都表现出了一种不约而同的哀伤。
“思维不可以具象化,但是邪神的力量本身就是扭曲规则。”
“灵魂无法思考,但是已经开始思考的思维可以入住灵魂。”
“所以,灵魂无法凭空诞生思维。”
“但是,思维可以入住灵魂。”
两人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了头,很是奇怪,就像是奥诺维奇的意志统一了一样。
“米罗维奇切割了自己,用邪神的力量创造同化的能力。”
“以切割的灵魂制作了思维火种。”
“这是像是一种病毒,一种源自于灵魂层面的病毒,可以感染灵魂的瘟疫一样。”
“让灵魂沾染上瘟疫,灵魂就会生病。”
“生病的灵魂会在瘟疫的力量下,改变整体的结构,重朝着原有的人格塑造。”
威严者停顿,抬起下颚,用一种惋惜的语气缓缓说这:
“但是,惊才艳艳如他,整个苏维埃复活计划都是他设计操刀,又怎么会做出没有意义的东西?”
“思维火种并不会让这些灵魂转化成为他自己!”
“他用邪神的力量改造了这些火种,塑造的灵魂将会成长为苏维埃人民的灵魂,相似而又不同。”
“他用这样的方式,将这些灵魂唤醒,让自己的被切割的思维成为火种,让自己感染的力量成为雕塑灵魂的锤子。”
“点燃灵魂,雕塑灵魂,赋予他们曾经的生命!”
“每一个重生的生命都是米罗维奇的延申,他们是统一的生命,却也是单独的个体。”
猪笼草的瞳孔微微收缩着,越是听下去,他就越是感到一种震撼。
正因为他能够理解这种行为的逆天程度,所以更加震撼…
创造生命!
这是真神的禁忌领域啊!
“那么…”
“代价呢?”
猪笼草询问道,他隐约间猜到了什么。
威严者和国父眼中的哀伤是无法掩饰的,甚至于威严者眼中跳动的火焰,都在微微的变蓝,表露着一种哀伤的情绪,这让猪笼草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这股力量,就像是一个设定好的程序,他会像是雕刻师一样,为灵魂注入塑造思考的第一因。”
“重新定义灵魂的整体,大刀阔斧的更改灵魂本身。”
“他们既是米罗维奇,也是原有生命的个体。”
“但是…”
“但,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上的提线木偶?”
“即使再像一个生命,有着生命的一切,可是他们仍旧是米罗维奇这个庞大概念的下属分支。”
“这些生命很快就会被动的返航,融合到米罗维奇的本体思维当中。”
“这是米罗维奇万万没有想到的问题,明明已经近乎于成长为个体的生命,竟然又融合回归了本体。”
国父停顿,再次叹气,右手轻轻的扶着额头,揉捏着上面的皱纹。
“他失败了…”
宛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听着故事的猪笼草皱眉。
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最后竟然依旧失败,创造生命的代价,难道就这么困难么?
明明在现实世界当中,人类可以用基因技术,创造各种各样的生命,无论是克隆技术还是生物体培养,都可以创造真正的生命。
可是为什么在这个该死的虚幻世界,创造生命就这么困难?
代价都已经高到了这个程度,所有人都近乎于疯了一样,引爆信仰的毒瘤,容纳邪神的疯狂,却都无法创造生命!
虚幻…
虚幻世界…
猪笼草叹气,他明明就有了答案,却不愿去相信。
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啊,要在这样的虚幻世界里,创造出真实的生命,真实到能够在现实世界生活的生命,难度近乎于逆天。
就像是将你脑海当中幻想的美女,帅哥拉到现实世界当中,这本就是一种无稽之谈!
但是他们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近乎于伟大级别的逆天了,是不可思议级别的产物。
“所以…”
“苏维埃要想活…”
“那么,米罗维奇就必须死!”
威严者和国父的声音很平缓,可是猪笼草仍旧能够听到那种沙哑声音背后的沉重。
那是一种冰冷而又疼痛的情绪,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做。
生命需要真正的延续下去,那就需要斩断这最后的缰绳。
苏维埃的生命们要成为真正的个体,就不能够在诞生思维之后重新回归到本体。
一个整体概念的下属分支无论有多么精彩,那也只是一个个体,而不是文明!
苏维埃要活着,那么米罗维奇就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