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一副神情,不用问朱翊镠也知道朱八戒肯定出手了。
“师祖,您不相信我能抓回哱承宠与哱云两个家伙吗?为什么还要派出一支队伍?”朱八戒好奇地问。
“不是不相信,是怕你们追岔路,让他们跑了。”朱翊镠如是般回答。
“哦,已经很晚了,明天一早还要出兵,师祖还审问那两个家伙吗?”
“当然要审。”朱翊镠点头。
心想即便不睡都要审,明天出兵兴奋,头一个晚上不睡也没关系。
“那我吩咐额亦都与费英东,马上将两个家伙带来这里吧。”
“好!”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
出兵征讨科尔沁部估计得需要一些时日,毕竟征讨只是任务之一。
而哱承宠与哱云这件事,也必须得处理妥当才让人放心。
所以,朱翊镠还是决定先解决了为好,以免节外生枝。
很快,哱承宠与哱云带来了。
“跪下!”
朱八戒一手一个,生生将两个家伙按着跪在朱翊镠面前。
在朱八戒面前,他们确实没脾气。
“为什么要偷偷离开?”
朱翊镠率先开口问,不过语气倒是听似平和,不急不躁。
“我们现在解释有用吗?”
哱承宠抬头望着朱翊镠,恨恨地回道,给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朱翊镠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就你这个态度,是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父亲死于你们之手,大哥又死于你们之手,你们却仗着自己的威权,混淆视听颠倒是非,还有什么可说的?落在你们之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哱承宠感觉已经完蛋了,反正横竖是个死,那不如死得有骨气一点。
朱翊镠也不生气,接着又问道:“为什么你一口咬定你父亲、大哥都死于我们之手呢?可有依据?”
“你是大明之主,当一言九鼎,你敢对天发誓,我父亲、大哥之死,与你无关或是你毫不知情吗?”
“那你敢对天发誓,你们这次偷偷回宁夏,想要干什么吗?”
“敢,为什么不敢?回宁夏我们就要反明。”哱承宠临危不惧地道。
“二哥,你说什么?”哱云急了。
“这时候还怕什么?”哱承宠呵斥。
“可我还不想死呢。”
“父亲死了,大哥死了,你以为他们还会饶过我们吗?”
“为什么非要我们死?我们早已经归顺大明,如今不也是大明一份子吗?皇上说过,自己人不打自己人的,又怎么会非要杀我们呢?”
“你不要做梦了,快醒醒吧。”哱承宠对着哱云吼道,“我们终究是外族人,他们时刻提防我们,只要我们稍不合他们心意就有杀身之祸。父亲做过什么?大哥做过什么?都死了。”
“可努尔哈赤、舒尔哈齐他们也是外族人呀,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哱云依然在辩解。
虽然他也是叫哱拜父亲,叫哱承恩为大哥,但与哱承宠还是有差别的,因为哱承宠是哱拜的亲生儿子,而哱云是哱拜收的义子,感情不一样。
“你想干嘛?”哱承宠怒斥道。
“二哥,我只是还不想死。”
“即便苟活于世,也是被他们整天盯着,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可死了什么都没有。”
“不要再说了,父亲、大哥生前待你可是不薄,不要让他们失望。”
看得出来,哱云很想继续辩解,但或许摄于哱承宠无比犀利的目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敢再说了。
“我已经实话实说,你敢吗?”哱承宠紧盯着朱翊镠问。
这时候他已经完全豁出去了,抱着必死之心与朱翊镠对话。
“你们一家人果然都不安分,你父亲是,你大哥是,你也是,这便是朕盯着你们的原因。”
“可我们什么都没做。”哱承恩怨恨而又委屈地吼道。
“如果不是朕一早就提防着,你们早做了,就像这次,放你们回宁夏,是不是就要作乱?”
“陛下,没有。”哱云忙道,“二哥只说回宁夏安葬大哥。”
“安葬大哥只是借口。”哱承宠道。
“二哥,你这样会害死我们的。”哱云心急如焚地道。
“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我们被抓回来,你还想活吗?”哱承宠怒吼。
“陛下,那是二哥的想法,我可不是这样想,请陛下明鉴。”哱云央求道。
“父亲什么都没做就死了,大哥只想进京做官也死了,我们还想活?他都已经承认,时刻提防我们,父亲的死、大哥的死,都与他们有关,你明白吗?他是我们的大仇人。”
哱承宠感觉已经活不长了,越说越激动,对着哱云大声怒吼。
哱云却越说越急,他还不想死。
“二哥,你不想活了,可别害我害大家呀!怂恿大家回宁夏,你可没说要反明的,倘若你真心这样想,不是欺骗大家对你的信任吗?”
“你太令我失望了,倘若父亲与大哥泉下有知,他们会心寒的。”
“二哥也令我们失望。我们原本可以像尼堪外兰、舒尔哈齐他们一样,诚心诚意效忠于陛下,好好过日子的,可为什么一定要反明呢?”
兄弟俩都觉得自己有理,一个抱着必死之心,一个还不想死,就这样争论起来,朱翊镠也没有打断。
“我们这时候不是要兄弟同心吗?”
“如果二哥不顾我们的生死,只想着仇恨,誓难与二哥同心。”
“那你去做一条对人摇尾乞怜的狗吧。”哱承宠以此结束。
“无论二哥怎么想,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哱云坚持己见。
继而将目光投向朱翊镠,继续恳求道:“请陛下相信,反明只是二哥个人的想法,之前并没有与我们商量,倘若知道,我们不会追随他去。”
“那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们?”朱翊镠不紧不慢地问哱云。
“请陛下饶过我们。”
“他都明确说出来,要回宁夏反明作乱,朕还会饶过他吗?”
“陛下,我不是请求饶过他,而是请求饶过我以及所有追随他而去却并不知情的人,是他欺骗了我们。”
“那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