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里是酒楼膳厅,腾挪不开,拳脚又不长眼,需要换一个地方。”
朱翊镠建议道。
“好!就去凤临阁前面的广场。比试结束,无论输赢都回来。”
立马儿有侍卫响应。
当然是依旧坐着的侍卫,选择凤临阁前面的广场,可不是随口一说。害怕朱翊镠选择不利于他们的场地。
毕竟外头不知潜伏着不少人呢。这时候虽然不一定能挟持朱翊镠成功,但两百对不到二十,至少不会吃亏。
朱翊镠点头同意。
这样一场比试,双方谁都愿意看。
宫廷侍卫就不说了,他们很想见识见识努尔哈赤到底有多厉害。
关键是朱翊镠的承诺,说如果努尔哈赤输了,可以跟他们走的。
而对于朱翊镠这边的人,同样希望进行这场比试。
朱翊镠希望能借这次比试将眼前这帮人彻底收服。
努尔哈赤想帮师父做点什么。他对朱翊镠一直心存感激,而且还盼望朱翊镠顺利坐上王座,这样就可以更好地帮他统一建州女真了。
其他所谓的“扈从”当然也希望看到这样一场在人数上对比极为悬殊的切磋较量,毕竟都是练武之人。
“走!都去广场。”朱翊镠一摆手。
“走,走,走。”
虽然已是夜深人静时分了,但这里的人一个个精神抖擞。
一众人暂时退出凤临阁膳厅,来到前头的大广场,拉开了阵势。
各色宫灯、灯笼都点起来了,还有两盏极其稀罕而明亮的羊角大灯。
凤临阁广场耀如白昼。
外头潜伏着的各路人马,也在暗中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慈宁宫。
两宫太后依然没有就寝,在焦急地等待着朱翊镠的消息。
虽然一刻钟一报,传回来的也没有坏消息,但她们仍不放心。
“报。”
其中一个传消息的人又跑回来了。
但听起来声音很急促。
两宫太后神情俱是一紧,心想莫不是出什么岔子了?
“娘娘,娘娘。”那人气喘吁吁。
“怎么了?”李太后忙问。
“赢了,赢了,赢了…”
“什么赢了?”
“潞王爷赢了。潞王爷与反对他的那帮宫廷侍卫比试赢了。哦不,比试的是潞王爷的徒弟努尔哈赤。”
此时两宫太后也来不及关心怎么努尔哈赤成了朱翊镠的徒弟?
而只是关心什么比试。
“快说,他们到底比试什么?”李太后迫不及待地问道。
“当然是比武,之前那孩子不是说他老师可以一个挑二十个宫廷侍卫吗?宫廷侍卫当然不服气,所以就要比试,结果潞王爷答应了。”
“最后努尔哈赤赢了?”
“是的,娘娘。那个努尔哈赤还真厉害,拳脚并施,犹如猛虎出笼,只见他左手撂倒一个,右手摔出一个,左脚踢翻一个,右脚踢飞一个,二十个侍卫压根儿近不了他身。”
“他真有这么厉害?”陈太后疑虑地问道。因为她之前不知努尔哈赤是谁。
“当然了,娘娘,奴婢看那个努尔哈赤还不止挑二十个呢。再看二十个,肯定也能应付,太厉害了!厉害到奴婢都怀疑他不是人。本来大家还以为一对二十很有看透,可谁知努尔哈赤摧枯拉朽般瞬间解决了战斗。”
“然后呢?”李太后又问。
“然后那帮宫廷侍卫就老实了。他们与潞王爷打赌来着,说是如果努尔哈赤赢了,他们就誓死追随潞王爷;可如果努尔哈赤输了,潞王爷就要跟他们走。”
“他们妄想!”陈太后斥道,“二十个打人家一个,还有脸提折这种要求。”
“娘娘误会了,这不是宫廷侍卫提出来而是潞王爷自己提出来的。”
“…”李太后不吱声了。
“镠儿这么自信?”陈太后笑道。
“他一向那么迷之自信。”李太后虽然恼怒,可明显欢喜的成分多一点,“只是每次他都成功了,这点不得不佩服,看来对镠儿还是有所低估。”
“这下两位娘娘再也不用担心了。潞王爷大人有大量,对那帮侍卫承诺既往不咎,只罚了他们三杯酒。而经过比试之后,那帮侍卫都知道潞王爷的厉害尤其是心胸,所以一个个罚酒给潞王爷赔不是,誓死追随随潞王爷。这会儿他们正在愉快地喝酒呢。”
听了两宫太后都是欣慰一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定。
“你刚才说努尔哈赤拜师镠儿?”李太后这才问及这一茬儿。
“是,娘娘,这是努尔哈赤当着众人面说的,而潞王爷也没有否认。潞王爷与努尔哈赤的确是一对儿师徒。”
“好,你下去吧,继续打听。”李太后一抬手。
“是。”汇报消息的人应声而出。
“镠儿好聪明!好有心机!”李太后不由得感慨。
“妹妹不是早就承认了吗?”
“姐姐可知努尔哈赤是什么人?镠儿曾说他是有能力危及我大明江山的人。”
“危及我大明江山?”
“嗯,反正镠儿是这么说的。如今镠儿收他为徒,那一切都将改变。难道徒弟还敢觊觎师父的江山?”
“可是妹妹,努尔哈赤终究还是外族人,其心必异。”陈太后担忧地道。
“但我相信镠儿能收服他。”李太后信心十足,“正所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努尔哈赤不过是一勇夫。即便他也聪明,可我不相信能胜过镠儿。”
陈太后笑道:“若论脑瓜儿,我看普天之下没有一人能比得上镠儿哦。”
李太后也欣慰地笑了。对比万历皇帝最近的所作所为,这让她再一次感觉自己的决定是无比的正确。
“姐姐,既然镠儿没事,那我派人送你回慈庆宫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我不困,还是等镠儿回来吧,也好陪妹妹多说会儿话。”
陈太后执意留下。
李太后也就没有勉强。
虽然听说朱翊镠已和反对他的那帮宫廷侍卫打成一片,但万一又闹什么幺蛾子,还得请陈太后来。
“姐姐,你说镠儿最近这一年多时间为何变化如此之快?”李太后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之前虽然他也聪明,可并没有现在这般神奇,姐姐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陈太后摇头浅浅一笑:“妹妹是他亲娘,十几年来与镠儿朝夕相对都感到奇怪,我又怎么清楚?或许镠儿就是懂事比平常孩子晚一些呢?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更像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皇家子弟,这样不好吗?”
“好当然好,我求之不得。只是感到奇怪嘛,镠儿为何突然进步那么多。有时候我觉得他完全变了一个人。总之还是低估了他。”
陈太后依然摇头而笑道:“无论镠儿怎么变,只要他一心向善,认咱们,叫你娘,叫我母后,不就够了?”
“也对,是我多虑了。”
正当这时,又见一名汇报消息的人跑进来,急促地禀道:“娘娘,不好,潞王爷遇到大麻烦了!”
两宫太后心里咯噔一下豁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