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心碎一地,想去找师祖,可又想着师祖才回京,不知有多少事儿等着处理呢,只好一个人悻悻然回去,也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倾诉。
相沢也是明明白白地拒绝他嘛。
他当然也能理解。
毕竟不管相沢心里是否有他,倘若接受,无疑要背负巨大的压力。
既然已经被相沢明确拒绝了,那他是否还要继续坚持呢?
陈三心里头其实很矛盾,可除了师祖,他也不想对任何人诉说。
迎丝迎竹两位姑娘,怎么说呢?她们一来惊叹相沢的果决坦荡,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将话挑明了说。
二来也由衷地感谢相沢。她们能感受到,相沢真心想成人之美。
将话说清楚了,相沢也觉得心里舒坦一些,不然惦记朱八戒时,她心里总感觉还欠着别人一份情。
她倒是感觉陈三人确实不错,除了武功,其他许多方面都胜过朱八戒。
说心里话,确实也更合她心意。
假若在没有成亲之前,让她在陈三与朱八戒之间选择,那她肯定会选陈三做自己的丈夫。
可现在没得选了。
她已经做了朱八戒的妻子,那就是朱八戒的妻子。
不可能再接受陈三。
至少眼下她不想,如果爱陈三,更不会拖着一个孩子与陈三一起。在她心里,陈三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
朱翊镠刚回来,事情确实比较多。
首先抛开国事,以家事为主,拜见两宫太后,并看望孩子。
与李之怿的两个双胞胎孩子都已经会走路了,在两宫太后的呵护下,长得水灵灵的,模样儿甚是可爱。
只是认生,看见朱翊镠直躲,也不让他抱,与两宫太后亲。
让他们叫爹也不叫,还直摇头,好娘眼前这人压根儿不是他爹似的。
朱翊镠也是哭笑不得。
但确实没有陪伴孩子,只得在接下来的日子慢慢补偿了。
孩子认生也是常态。
朱常洵刚开始也是这样,但上次偷偷回来,基本都住在坤宁宫,接触将近两个月后便熟了,这次回来也认得,郑妙谨让他叫爹就叫爹。
“镠儿回来了,淑妃也有自己的孩子需要照顾,娘与你母后就搬回自己的住处吧,两个孩子暂时我们带走。”
李太后说道,在朱翊镠还没有回来之前,她与陈太后就收拾完毕了。
“好,娘与母后辛苦了!”
朱翊镠没有拒绝,让两宫太后搬回自己的住处也好,不然三个孩子同时在翊坤宫,欢乐虽多,但也闹腾。
“娘与你母后再辛苦,毕竟整天坐在宫里享福,可镠儿不一样,坐镇辽东还需要御驾亲征,看你又黑又瘦。”
“哪里?孩儿这是健康肤色。”朱翊镠反而洋洋自得道,“再者说,虽然孩儿是御驾亲征了,但基本没参战没出力,所以也谈不上有多辛苦。”
“解决了辽东那边的事儿,娘心里也感觉踏实多了。”李太后感慨地道,不禁又想起当初朱翊镠对她说的预言,努尔哈赤有可能是大明的“掘墓人”。
“总体来说,确实比较顺利。”朱翊镠颇感欣慰,毕竟只用了一年多时间。
“朝中的事,娘与母后也不操心,你自己看着办吧,原来娘还担心没人支持你,可现在支持你的人多了去,那就奔着你那以人为本的理念好好干吧。”
“多谢娘与母后的理解包容。”
“是你的能力征服了娘与你母后,也征服了朝中大臣,这都是你自己的功劳与成果,娘与你母后都很开心。”
“但还是谢谢娘与母后。”
“谢我们不必了。”陈太后接过,“要谢镠儿最应该感谢的人是皇后,她坐镇京师可不容易呀!”
“孩儿知道。”朱翊镠点了点头。
“是啊!镠儿最应该感谢的人确实是皇后。”李太后跟着附和道,“我与你母后只是带孩子,朝中大事一概不管,全是皇后在处理,她同样也带着孩子,而且眼下还大着肚子呢。”
“多谢娘与母后的提醒!”其实不提醒朱翊镠又何尝不知?
“是娘从前错怪她了,不该对她有成见!”李太后忽然诚挚地来了一句。
这句话在朱翊镠听来很是动听。
李太后对郑妙谨一直有成见,虽然后来慢慢淡了,也看开了,但心里还是有解不开似的一点疙瘩。
总之,她与郑妙谨不及陈太后与郑妙谨那么亲热。
而这一次,心里的疙瘩算是彻底解开了,朱翊镠能感觉到,所以觉得李太后这话甚是动听。
当然,这也是郑妙谨用自己的实力彻底征服李太后,外界早就有传言,郑妙谨秉持国政的能力,比当初的李太后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李太后代为秉持国政时,前头有出色的政治家张居正,而郑妙谨代为秉持国政时,只有申时行。
不管怎么看,虽然申时行也优秀,但终究还是不及张居正有魄力。
这样看,当然郑妙谨更强了。
相信这一年多的表现,不仅让李太后刮目相看,而且更让李太后看到郑妙谨对他的爱。
在任何时候朱翊镠都认为,一个人体内的能量绝不是天生的,而是需要激发出来的,而最能激发人类体内的能量毫无疑问就是爱了。
像什么刺激、仇恨、磨难,当然也能将人类体内的能量激发出来,但朱翊镠始终认为,还是爱最为有效,而且最为纯粹,即正能量。
所以听完李太后这句话后,朱翊镠欣慰地道:“多谢娘的大度,孩儿一定会将娘这句话完整地带给皇后。”
“好,多余的话,娘与你母后也不多说,镠儿是个聪明人,该知道分寸,记得闲下来时,给两个孩子取名字,但如今还没有名字呢。”
“知道,到时候给他们一块儿取。”
“那娘与你母后回到自己的居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你不用管,娘让人直接搬过去就是。”
“听过你那个最得意的徒孙葬身大海死了?”陈太后关切地问了一句。
“是啊,就是御前侍卫朱八戒,最能打的那个。”朱翊镠感慨道。
想到朱八戒他心里又是一阵痛,像朱八戒那样的异人,世所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