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果然没看错人!”
“朕就需要你有这样的底气!”
“伴伴——”
朱翊镠连续夸赞两句后,带有几分激动地喊了一声冯保。
“万岁爷,奴婢在呢。”
“把先祖留下来的那把龙泉剑取来。”
“好!”
冯保应声而去,很快便取来那把挂在皇极殿的龙泉剑。
龙泉剑乃皇权的象征,是永乐皇帝爷留下的圣物。
朝中大臣皆知,龙泉剑不可轻易赐予大臣,只有身负重大使命前往地方才有机会获得,而且必须是三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配带。
冯保将龙渊剑递给朱翊镠。
朱翊镠接过,走到御案前,到手握住向前平推。
“王象乾听旨——”
“臣王象乾接旨。”
王象乾立马站起来,跪在地上。
“朕今日便晋升你为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以钦差大臣身份携带御赐宝剑前往归德府查案。”
“…”王象乾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不快接旨?”
“陛下,微臣何德何能?竟得陛下如此垂青?微臣实不敢接啊!”
王象乾诚惶诚恐地回道。从一位六品兵部主事,一下子三级跳到三品兵部右侍郎,这让他哪敢接旨?
“王大人要明白万岁爷的用意啊!”冯保在旁撺掇道,“归德府这宗案子甚是恶劣,不仅杀人,还在挑战皇权。万岁爷这么做,也是好让你大胆放开手脚。千万不要辜负了万岁爷的心意啊!王大人还不快谢恩?”
“臣王象乾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象乾磕头。
“别来这一套没用的,朕能活一百岁就不错了。”朱翊镠又是这句话。
王象乾很有仪式感地双手接过龙泉剑,高举过头,跪着也不敢起来。
“平身!还跪着作甚?”
“谢主隆恩!”
王象乾这才缓缓起身,双手紧紧握住龙泉剑,似有千钧之重。
真个是如同做梦一般。
“伴伴的话刚才你听清楚了吗?”
“陛下,臣听听清楚了。”
“归德府这宗案子务必彻查清楚,无论背后牵扯多少利益,有多少大人物在暗中作祟,绝不姑息纵容!”
“臣遵旨。”
“无论有谁胆敢阻挡办案,可以手中龙泉剑先斩后奏。”
“臣明白。”
“此去恐怕必有凶险,朕会给你配备一支御前侍卫。”
“陛下,如此一来,会不会引发朝臣非议?”王象乾担忧地道。
“非议?非议什么?”朱翊镠不以为意道,“非议朕太偏爱你了吗?朕例朝上问他们也没有一个人敢去呀。”
“就是,”冯保在旁帮衬道,“那帮大臣,一个个贪生怕死,万岁爷派王大人去,当然要给你足够的权力,不然你去不是羊入虎口?瞧那帮匪徒,光天化日竟放箭杀人,胆大包天目无王法,不将他们揪出来绳之以法以儆效尤,何以彰显我大明之神威?”
“好了,”朱翊镠重新回到御座上,对王象乾道,“只要你敢去,朕就敢给,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但安全第一,尽力而为,明白吗?”
“臣明白。”王象乾点点头,继而谨小慎微地道,“臣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准确地说也不是臣的愿望。”
“说。”
“家父两年前就有归隐之意,却一拖再拖,始终未能遂意,后张先生病故消息传出,他更是渴望余生能过上一段悠闲的日子,恰逢陛下登基,家父又不敢提归隐之事,可微臣清楚家父的心。这次陛下委臣以重任,臣恳请陛下答应家父乞骸骨回乡闲居。”
朱翊镠稍一犹豫,问道:“你觉得你真的很懂你父亲?”
“这个…”一句话把王象乾问得不知如何回答了,支支吾吾地道,“反正反正家父几次书信都提及过此事。”
“你父亲的事不用你操心,朕自有安排。”朱翊镠如是般回道。
“谢陛下!”
“你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没有了。”
“好!那你明日便出发,到了归德府后,可以找当地官员配合,也可以找你父亲暗中帮助。朕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或什么方式,只需一点:破案。”
“臣谨记。”
“你下去准备吧。”朱翊镠一抬手。
“臣告退!”王象乾躬身而退,从东暖阁出来,他感觉全身被佛光笼罩一般浑身充满了力量。
东暖阁里。
冯保说道:“万岁爷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奴婢真想知道万岁爷为何如此信任那个王象乾呢?”
“伴伴啊,”朱翊镠感叹地道,“相信他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今日例朝上你也看见了,有几个敢去归德府查办此案?朕坐在这个位置上,当然希望所有大臣都甘愿为朕抛头颅洒热血,可事实并非如此。”
冯保当然理解。
朱翊镠接着道:“朕这么说倒也不是怪他们,趋利避害本是人之常情。朕只想告诉朝中大臣,只要真心愿意为朕效命,朕什么都舍得。不就是让他们升官发财吗?朕一句话的事儿。”
“还是万岁爷心大。”冯保佩服地冲朱翊镠竖起大拇指。
“伴伴,这时候肯定有许多人恨不得将朕碎尸万段呢。”
“万岁爷,只要天下百姓支持您就不怕。”冯保抚慰道。
“这是朕的话,伴伴可真是这么想的吗?”朱翊镠笑了笑问。
“当然是真的。”冯保一副信誓旦旦的样,进而又语重心长地道,“不过万岁爷也得处处小心谨慎啊,不要被小人钻了空子,地方上有什么事儿,像今天一样派人去办就好了。”
“朕可不是因为怕才派人去。”
“奴婢当然知道,万岁爷坐在宫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就是了。”
“可深得朕心的人真是难找啊!”
“万岁爷也不必叹气,这个自古至今都一样。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万岁爷不必与他们交心做朋友,只要给他们足够多的好处,令他们愿意为万岁爷卖命就是了。”
“伴伴话虽如此,可若什么都以一个`利`字来衡量,绝非上上之策。”朱翊镠微微摇头,“只有能让他们真心实意为朕分忧,那就是朕的理想状态啊!”
“以万岁爷的才智一定可以做到,只是朝中许多大臣对万岁爷还不是很了解而已,有些大臣甚至还停留在`潞王爷`的认知上,让他们如何懂万岁爷?”
“要深入了解一个人又有多难?”朱翊镠感叹,继而一摆手,“哎算了算了,年纪轻轻,伤春悲秋作甚?伴伴派人马上去得时学院一趟,让朕岳父将朕徒孙小水牛带进宫来。”
“万岁爷是要派小水牛跟随王象乾前往归德府吗?”
“嗯。”朱翊镠点点头,“不过朕先要赐小水牛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