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妮丝，你对科索尔城熟悉吗？”

格雷来到后院，发现魔女们正在围坐在一起开茶话会，几个年纪稍小的魔女正跑来跑去活络气氛。

“熟悉，我曾经才那里逃亡过一段时间。”柏妮丝正按照雪莉的请求在茶杯上画下许多花鸟，听到格雷的询问，把漂亮的茶杯递给了雪莉，然后连忙翻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好，我需要一张科索尔城的平面图和城防布局图，不需要太精细，有个大概就行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柏妮丝已经在随身携带的纸张上描摹出来了，识趣的莲娜吹了口气，一股微风把两张纸带着稳稳落到了他手中。

“嗯”格雷就站在门口看了起来，魔女们低着头偷瞄着她，不时地发出轻笑，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菲丽姐，你说格雷殿下也真是的，您都怀孕了，他整天还这么忙，也不停下来陪陪你。”维娜还记得上次布置壕沟的时候格雷告诉她菲丽希尔怀孕的事，但是那时候她和菲丽并不熟，所以没有开口询问，只是经常过去给她帮忙什么的，但是现在大家已经熟络起来，她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口。

“噗”

除了新加入的几个魔女朝菲丽希尔的肚子瞪大眼睛之外，其余的魔女要么喷出茶水，要么噗嗤地笑了出来，笑得最开心的雪莉直接整个人倒在了时奈的怀里，连在格雷背后的奥黛尔都露出了笑容，耳朵不错的她也听到了她们谈论的内容。

“嗯？”

聚精会神观看图纸的格雷疑惑地抬头，不明白她们在笑什么，估计是有人讲了什么笑话，所以他也不多在意，目光重新落到图纸上，继续搜寻着科索尔城的最薄弱点。

“菲丽你真的”笑了一阵，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菲丽希尔身上，大多数魔女都知道之前假怀孕的事，但是过了这么久，难道假怀孕变成真的了？

“维娜，这个消息是谁告诉你的？”菲丽希尔终于忍不住问。

“啊？难道是真的？”魔女们见她没有否认，全都吃了一惊。

“是...格雷殿下告诉我的”维娜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那么吃惊，难道她们都没听说过吗？

“他胡说的，”菲丽希尔看了一眼门口的格雷，心想，“这个怂人可没这胆子。”

“怎么了？”感受到菲丽希尔的目光，格雷转过头来疑惑地问。

菲丽希尔微微仰起头，也不答话；格雷只好摇摇头，苦笑着站在门外去，免得自己的存在让气氛变得尴尬。

“原来是假的啊”维娜有些泄气，她还从来没见过魔女的孩子呢。

“如果魔女诞下的孩子是女孩的话，那她成为魔女的几率会不会大一些？”赫达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

“这个问题显然是没有结论的，就算有结论也不会有人说出来的。”卡佳正坐在柏妮丝和可丽雅的身边编写冰原城的法典，她说一句，柏妮丝就帮她写一句，这样可以大大节省时间，而且有错的地方也不要紧，可丽雅可以立马让纸张变成白纸然后让柏妮丝重新写。

“所以菲丽姐该和格雷哥好好实验一下”雪莉红着脸说。

菲丽希尔也有些无奈，她不想直接说出二人只是表面夫妻这种刻薄的话，而且事实上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要比表面夫妻好很多，但是也没有好到那种程度。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他们已经决定反叛奥拉，难道还需要继续恪守奥拉的婚姻法律吗？

按理说，他们已经颠覆了奥拉的许多规则，比如说让平民当官、给人民土地、让所有人都吃饱、给所有人都发薪资等，他们完全唾弃奥拉这个腐朽的帝国，那为什么还要恪守在拜伦时定下的婚约呢？

他们完全可以公开抛弃夫妻的身份，然后继续和平相处，这一点，菲丽希尔觉得格雷一定是想到的。

但是二人之间好像已经有了某种羁绊，都心照不宣地选择缄默，继续维持着这种微妙但又明显超越朋友的关系。

“事实上”

菲丽希尔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说出这个真相会不会打击到这些女孩，但是随着冰原城继续壮大，人们渐渐接受魔女，这些女孩们终究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到时候她们一定也会知道的，倒不如现在提早说出来，算是让她们有个心理准备。

“事实上，有很大一部分魔女是无法生育的。”

此话一出，还在嬉闹的魔女们都突然沉默下来，这个真相对于她们来说简直宛如晴天霹雳，那个女孩不幻想自己能为一个爱自己的丈夫生儿育女呢？她们来到冰原城，幻想着在这个即将成为圣地的地方，能找到自己的所属，但是这个事实，却着实给她们浇了一盆冷水，不能生育的女人，还能叫做女人吗？魔女们不由地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自己能成为少数，而不是菲丽希尔所说的大部分。

“可是前一阵子的那个苏珊她不就有一个儿子吗？叫做大牛现在还跟在凯多在工地上工呢。”莲娜提出了质疑。

“我们并不能证明大牛是她的孩子，而且就算是大牛真的是她的儿子，也只能说明她是少数。”

“菲丽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赫达问。

“我在拜伦的时候看到过一本教会命令烧毁的古书，上面零星记载了魔女帮助奥拉皇帝建立奥拉的过程，而且奥拉的第一任皇后就是魔女，她无法生育，书上就顺便提到了这件事，”菲丽希尔微微停顿，“不过里面好像写到过有解决的办法，但是我拿到那本书的时候它已经被烧得残缺不全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解决的办法是什么。”

魔女们虽然有些遗憾没有知晓解决的办法，但是至少知道是有办法解决的。

也许是上次格雷用输血的办法救活了芙蕾雅，她们此时都不自觉地看向站在门外的格雷，希望他能想出什么再次让人大跌眼镜的办法出来。

格雷自然不知道这群女人们的心思，思绪全都落在地图上。

科索尔城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城墙高大且坚固了，不过它的城墙虽然能承受炮弹，但是守城的人却都是血肉之躯，即使有铠甲在身，那也不是炮弹的对手。

看了一会儿，他就放弃了用什么阴谋诡计破城的点子，直接正面强攻就是最好的办法，不但能够震慑人心，而且还展示了强大的武力，以后其他的城市如果要对自己下手，也得有所顾虑，可谓是一举两得。

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那个鬼魔女了，谁知道现在在那里，如果她还在科索尔城，那现在绝不是进攻科索尔城的好时机。

就在城主府里的众人各怀忧愁的时候，赫尔穆特带着飞云和影正在城里闲逛，由于没有教会存在，而且这里的人对魔女有种默认的态度，所以她们并不介意露出自己被教会通缉的脸。

从周围许多新修建的建筑和行色匆匆但是却充满活力的人群来看，这的确是一座正在迅速发生变化的城市，而且这里的风格也和其他城市完全不一样，每个人都在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也许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要对得起皇子殿下所给予的极高的工钱，而且这样的现象不分男女，或者说规则的制定者好像根本就打算没有区分男女，同一个工作里男人和女人的工钱都是一样的，每个人都在努力让生活变得更好。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个叫做科尔的骑士说的是真的，冰原城里真的有许多魔女，而且她们在偷偷在城主府和城区内观察了一阵子，不知道那个叫做格雷的家伙到底用了什么点子，周围的魔女竟然全都服从他的指示，不过他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完全没有束缚魔女们的自由，而魔女们竟然能在各个不同的工地上施展魔法，直接参加到生产活动中，这是她在其他城市所无法想象的。

这些魔女，好像真的在这里找到了她们存在的价值。

在冰原城，她们才知道魔女的魔法并不是一定要被唾弃的，而是能帮助周围的人让生活变得更好的，这样的氛围赫尔穆特有些羡慕。

“今天想吃什么？还是火锅宴？”逛了半天，戴着刚买来的彩色玻璃手链的赫尔穆特朝两个同伴问道。

影是一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姑娘，有着一头淡红色的头发，听到又是火锅宴，她摇了摇头，“太辣了。”

“我倒是觉得挺好吃的。”向来淡漠的飞云舔了舔嘴唇。

“算了，连续三顿都是火锅宴，今天该换个口味了。”

说着，赫尔穆特手中聚集起几丝烟雾，然后逐渐成型，最后变成了三张卡片，上面写着三人的名字，这很显然是三张职务卡片。

她把三张烟雾凝成的卡片递给二女说道，“戴在胸口，别用力，小心捏碎了。”

随后，三人跟着来往的人群，走进了偌大的食堂，而她们去往的窗口也是人最少的教师窗口。

由于格雷的规定，教师的权利得到了最大保障，不但饭菜十分精致，而且还有单独的住房，最重要的是周围的人对教师都十分尊敬，赫尔穆特正是钻了这个空子带着两姐妹享受了一番教师的待遇。

笑着回应周围把她们误以为是教师的人群，赫尔穆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她见过许多男人面对幻象的丑陋姿态，现在再面对别人真诚的“真不知道这道菜明明和狮子没有关系，为什么要被叫做狮子头。”顺利混到几盘奇怪但是很香的菜肴，飞云有些疑惑。

“谁知道呢？只要好吃就行了。”咬了一口肉香浓郁带着汤汁的狮子头，赫尔穆特想知道城主府的菜肴会不会比这里更好吃。

吃到这里的菜，三女这才觉得以前吃过食物是如此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