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附近早就被武陵军暗地里封锁了,一切人等出现都会受到监视。
这位巫师也是金丹巅峰修为,一出门就知道被盯上了,可是他没有退路,如果退回去,且不说等会可能上门的元神真君,就是现在,也极为可疑。
因此,他只能祈祷,武陵军还没有锁定他,只是监视这片区域。这所宅邸他还没来多久,也从没出去过,应该还没暴露,只要出了城,凭他驱虫的本事,一会就能消灭痕迹。
哪知道,从武陵军看来,这样一位完全陌生的人从一处不应该出来的宅邸出来就是最大的破绽,因为这所宅邸不应该有他这么一个人。
但是顾及到这里是城内,武陵军只是交替监视,看着他一步步向城门走去,知道了他的目的,在前方设好了陷阱。
当那巫师走到城门附近的时候,周围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队军士在前方冷冷望着他。
他此时才反应过来,可是后退是自投罗网,只能大吼一声:“挡我者死!”
身子一抖,无数虫豸从其身体中爬了出来,有蛇、蝎、虫、蜈蚣、蛤蟆等等各种各样的毒物,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也就在这时,城外忽然冲起一股血气,往这边一冲,那些毒物顿时要么瘫软在地,要么不听他控制,四处乱爬。
连他自己,被这股血气一冲,也骨酥体软,法力也不大提的起来。
接着,只听空中无数“崩崩崩”地弓弦声响起,刻画了符文的弩箭如雨般向他射来,覆盖了整片区域。
他来不及做其他反应,仅仅跳起了数丈高,强行驭使出一面盾牌状法宝,就被无穷无尽的箭雨淹没了。
而那面盾牌状法宝,在抵挡了数十箭之后,再也抵挡不得弩箭攒射,直接被射爆了,而躲在盾牌后的那位巫师,早在这之前就被射成了马蜂窝,毕竟他这法宝不能放出护盾,只能凭借材质本身抵挡弩箭,哪能面面俱到。
至于他的神魂,在被特意加过料的弩箭射中,又被武陵军的气势所镇压,直接在肉体中就被消灭了。
这一位,原本在交趾也是大名鼎鼎的巫师,但是一旦被武陵军设伏,死的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与此同时,另一边监视的那些陈氏余孽的巢穴的修士也动手了,这边就极为顺利了,逃脱的本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更没什么厉害的人护卫,几乎无反抗就一一被擒。
这一番动作,几乎肃清了交趾郡还残存的反抗势力,让这里的土着再无反抗之意。
也从此刻起,交趾军政府的指令能下达到村庄一级,无人敢违抗。
从登陆至今,已经三年多时间,军政府的征服才可以说,告一段落。
那巫师死后,无数虫豸毒物开始逃散,这时,那江玄出现了,他首先从那巫师身上摘下了他的储物袋和虫囊。
这是一种以储物袋的方法炼制而成的,适合携带虫豸的储物装备,使用的材料有许多虫豸喜欢的东西,让他们待在虫囊中也能继续进化。
接着,他喷出一团团灵火和真火,将地上乱爬的虫子们烧的吱吱作响,片刻就留下了无数烧熟的虫子尸体,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焦臭味。
接着,他拿着手上的储物袋,又仔仔细细搜了一下那巫师浑身,见没什么其他收获,才飞行离开,去南山峰送这两样东西给陈天过目。
陈天也一直关注着这里,直到那位巫师伏诛,也没玩出什么花样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当那巫师的储物袋送来之后,他翻看了下,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也就没在意,丢给吴闲道:“拿着这东西去找一找他的老巢,看能否有所发现,这里面没什么值得重视的。”
接着又转头问起了吴闲:“征服交趾已经有三年了,经过这一遭,大致也没什么人敢反抗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走?”
“禀观主,当镇之以静。交趾人心初伏,汉民立足未稳,如今当以静、以宽待之,使民休息,发展生产,兴盛贸易,让民众生活蒸蒸日上。”
“只有如此,他们才能真正归心于我。也只有这样,我们大规模汉语教育、通婚才有开展的基础。”
“我决定,以十年时间发展生产,以十年时间推行教育,二十年后,一代人间,才能真正让他们认自己为汉人。”
“有了这个基础,我们再往西边慢慢扩充,建立屯点,征服土着,慢慢扩大交趾军政府的统辖地域。”
“不过,到那时,应该不会再大规模用兵,而是采用小股渗透的方式,因为再往西去,太过遥远,贸然兴兵,得不偿失。”
“不错,你心里有谱就好,如此规划,日后当个大丞相也可以。”陈天赞许道。
正要离开,吴闲问道:“观主,我有一事请教。”
“哦,你说。”
“观主,三岁以来,其余诸事极为顺畅,唯独一事,弟子难诀,请观主指教?”
“汉民迁来之后,气候不适,湿热侵袭,不时有痢疾、咳血之症,只得通过符篆治疗,但有些汉民发现时已病入膏肓,不幸逝世。请问观主可有解救之方?”
陈天想了想,道:“病症虽一,但因有不同,如有因湿热之气的缘故,平日饮食就可以以食药同补之法调节。”
“如因积毒、湿邪之气导致的,就要找出对症的疗法,我听说青蒿有治疗疟疾的功效,你可以试试。”
“再如由各种疟虫导致的病症,则应清洁环境、水源,铲除它们活动的环境。”
“故这些东西,既要治本,也要治标,标本兼治才是长远之道,符篆不宜多用,否则,人人敬神,个个遵命,会让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有可趁之机,难免重蹈孙恩之乱,释道邪教坐大之祸。”
“昔日我自北方南返之时,在鄂州上扬县境内遇到魔修以蜚兽作恶行瘟,那里有一位药师观弟子,药王孙思邈的后人孙药师,他医术高超,你可以让武陵府寻访他,让他来此地诊治,开出几副对症的方子,解了此处病恶。”
“多谢观主指教!”
接着,陈天又问旁边的苏越:“苏越,你打算留在此地还是同我一同回转武陵府?”
“谨听师尊吩咐!”
“什么听我吩咐,你修道给我修的吗?我在你如此修为时,已经入了洞庭水府,为水君效力了,何人为我吩咐过?”
说完,不悦的一拂袖,遁飞天外。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什么苏越一句听师命惹恼了观主。
倒是吴闲听祖上说了不少陈天的事迹,提醒道:“苏师弟,观主早年一直是极有主意的,即使是对待万溪真君等,一向也只是给予功法、资源,至多有点建议,不会命令谁去干什么。”
“所以你日后凡事有自己的主意就行了,即使与观主有不同,观主至多也就是不同意你的看法而已,不会干涉你的想法做法的,反倒是那些唯唯诺诺的,观主认为他们没有自己的主见,反倒不喜欢。”
“多谢师兄教导。”
苏越身为弟子,却极少与陈天有多少交流,此次得到吴闲提醒,才知道问题在哪里_因此,这一礼是诚心实意的。
吴闲连忙摆手道:“师弟客气了,这次不是师弟救我,我就要吃大亏了,应该是我谢你才对,不过我们师兄弟,就不用这么来来去去的了。”
“师弟是在此潜修一段时间,还是与我一起返回大罗城。”
“先回去吧,我在交趾待了三年了,也该回去拜见母亲了,还请军政府找人来与我移交,我搭乘下次过来的海船回去吧。”
“也好,师弟如今修为进展迅速,确实不宜继续窝在这小小的天地之中了。”
如此,吴闲将他送回了苏越原本待的后勤军需仓库处,并安排人与他交接。
他回来后不久,赵巧稚就找过来了,她自从武陵军对陈氏余孽动手之后就回来了。
这次见到苏越,他气鼓鼓地冲到苏越面前,叫道:“你这混蛋,你不是说你家贫,要攒学费的吗?攒到了总督的座上宾了?”
“我没骗你啊,我确实家贫,差点都回家去种地去了,后来才蒙一位前辈厚爱,收为弟子教导,除此之外,我句句都是真话。”
“你这混蛋,骗子。”
说着说着,赵巧稚眼睛里都闪起了泪光。
苏越却无动于衷,笑道:“行了,这事确实不方便说。如今,我们是朋友了,你不就知道了吗?”
“谁要跟你做朋友,你就是个骗子,找你的骗子朋友去吧。”说着,一边擦泪一边跑开了。
苏越才醒过味来,真的生气了?至于嘛。
不过他也没追,反正他过几日就要回去了,到时临走时给她道歉就是了,女孩子啊!
三日之后,他移交完毕,准备去找赵巧稚时,却被告知,她已经走了,早两天就走了。
他只得再度狐疑了一番,就回去了。
下次海船过来还有一月之多,他准备到这交趾郡上下走走,看看这新征服的土地到底有何不同?
他先到交趾郡最南方,面朝大海的日南港,往北而上。
日南港是一个小港口,是往天竺去的大海船临时停靠,补给粮食、淡水的一个口岸,目前只有武陵府在使用,因此,显得小而冷清。
不过此地倒是不负日南之名,一天到晚,太阳好像都挂在天上,就陈天从各种杂书上学来的天文知识,这里的太阳角度都应该与中原大不一样,料星辰也不一样。
到了这里,再往北就是澜沧江入海口,沿着这条江一直北上,沿路都是沃野,不过也只是江两岸而已,再往西去,就是无尽的高原了。
一路上,苏越看到了星罗棋布的村庄,不过每隔几十里,就有一个汉民村庄,占据最高的地势,最好的田地,有着最完善的水利设施。
这些都是这几年军政府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建成的,亏得有几十万俘虏,才能有如此气象,否则,恐怕要花费几十年的经营。
如今,经过三年开垦,这些稻田到了收获的季节,一片青黄交杂之色。
以苏越的眼光,可以看到这些稻谷皆颗粒饱满,今年应该是一个大丰之年,也就意味着,从今年开始,武陵府不需要支援交趾粮食了。
从这里一直到大罗城,几近三千里,沿途的良田沃野如果彻底开发,将成为远超武陵府的粮仓。
到了红河河口之后,这里就更繁盛了,是昔日交趾最大的耕地区域,也是许多土着家族的存身根本。
武陵府来到之后,这里的土地,要么被置换,要么的收购,要么直接没收,基本上都收归到交趾军政府置下了。
交趾军政府在这里展开了大规模的屯垦实验,试制了各种机械用于翻地、插秧、收割,这些机器都是按照陈天的思路试制出来,以符篆驱动的,有好有坏,最好的是耕地的耕地机,就是一个头拖着一个大犁耙,最简单,所以也最成功。
用这东西,一个人一天能耕种200亩地,大大加快了种地的效率。
但是插秧和收割的就不行了,特别是插秧的,经常搞得歪歪扭扭,乱七八糟,效率还不如人插。
不得已之下,军政府只有以钱财聘请土着来插秧,这活,他们都是驾轻就熟的。
收割机稍好一点,但也经常出毛病,最大的毛病就是不稳定,有的时候力气太大,将水稻稻杆和大米一起打碎了,有的时候又力气太小,一穗稻谷,打完了还剩一半。
后来经人提醒,他们干脆就只割不打,将打谷这一项活单独列出来,用打谷机来代替,这样收割也快了很多。
如此大规模的种植,第二年,军政府就不用吃存货了,到了今年,但就这里的产量都会丰收,到时,就有粮食反向输送到武陵府了。
如今天下大乱,特别是北方,天灾人祸不断,到时,武陵府只要有充足的粮食提供,天下百姓,何愁不会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