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追逐过后,一众兵卒便放弃了已经跑的没影的其他人,开始轻车熟路的清理起这里的贼窝。
至于中了陷阱的三人,被救上来之后,有两个重伤不治,连一刻钟都没挺过去。
另外一个有幸活下来的,看那腿上的伤势,今后多半也是要靠着拐杖度日。
陈积的脸色之中满是铁青,对于队伍中的折损,他自然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他们是在这种早有预谋的陷阱之中折损。
杂草之中的陷阱距离匪巢十分之近,显然不是之前早就挖好备用,否则在没有巡捕司来人的情况下,这里的陷阱只能是为他们自己人准备的。
陈积也查看了坑洞之中的泥土,确实是挖开不久,至于他们的目的,自然就是今天过来的兵卒和自己。
可是今天的任务,除了自己和巡捕司的人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才是。
这些匪徒们就算是再谨慎机警,那也只能是在自己这些人出城之后才能最快发现。
而从出城到这里的短短时间里,匪徒们想要挖好这么一个大坑,削好木棍栽入其中,最后再用树枝杂草覆盖其上做好伪装,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们哪有这个时间?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得知了自己这些人的计划,并且连夜做好了陷阱的准备。
收拾完毕之后,众人抬着死尸伤员下山。
“他娘的!”
韩九骂骂咧咧道:“现在我才想起来,那两个人为什么突然看到咱们这里,还摔了坛子打草惊蛇,原来就是怕咱们爬到前面发现他们的陷阱!”
刘二张三等人也是脸色阴沉,看那样子显然也是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
但是这种事情实在不适合在众人面前就这么直白的讨论,巡捕司里如果真的有内鬼的话,那也是由巡捕司来暗中调查。
一行人骑上马匹一言不发的回到姑臧城,陈积在给主簿报完结果之后,并没有心思看他那尴尬的脸色,只是说了一句甘愿受罚,并且想要戴罪立功后便直接走了出来。
“队首大人。”
已经在门外等候的刘二拦住了陈积开口问道:“方才山上的事情…对手大人有没有和主簿大人讲明?”
陈积摇了摇头。
“这…”
刘二的脸色显然有些着急,同时也有些愤愤不平:“这次任务的失利明显是有人暗中告密,错不再队首大人。不仅如此,队首明明还提醒过了那三人。”
经过和戎城的剿匪事件之后,刘二等九人对于陈积不仅早就心服口服,在心中甚至还生出了由衷的敬佩景仰。而且这次的任务他们也都是亲自随行,如果不是品阶不够,现在的他们都要亲自去给主事解释此事了。
然而陈积却依然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他只是询问刘二道:“你们之前在做这种追捕的任务时,有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先埋伏的情况?”
刘二见他对失利的事情好像并不在意,叹了口气之后才又接着说道:“没有,现在的山匪都是躲在山中不起眼的角落里,平时都不怎么出来的,连巡捕司的行动都不知道,就更别提事先埋伏了。”
“嗯…”
陈积这才点了点头,事情已经很明显,唯一的变量出现在自己身上,那么他们预先埋伏的原因也多半可以确定了。
真他娘的。
陈积在心中骂了一句,这安生日子没过几天,就又有人要整出点幺蛾子了。
“刘二,回去之后和其他八人交代清楚,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不要给任何人讲起。”
“这…过错明明不在队首身上,队首为何不解释呢?”
“听令就是了,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陈积沉声说完,然后便直接离开巡捕司回道自己的府中。
之后一天多的时间里,他都在府中没有出门,除了初时和红袖儿商议了一番之后,之后便一直待在真仙园中思索着另外一些事情。
一直到第三天,巡捕司的主簿再次上门。
这次的他果然是给陈积带来了另外一个剿匪的任务,同样也还是在金叶山,同样还是只有一二十人。
只不过在陈积痛快的接下之后,主簿弓着身子小心翼翼说道:“驸马爷的本事自然是不用多说,当初和戎城的事情足以说明一切。这次…”
“咳咳…”
主簿犹豫着咳嗽一声,然后才又继续道:“这次,只要驸马爷稍微在意一下,这结果,至少是可以打得那些山匪屁滚尿流,跑的远远的,再也不敢再靠近姑臧城一步。”
陈积点了点头:“主簿放心,陈积自会全力以赴。”
“呵呵…”
巡捕司主簿这才赔笑一声,继续犹豫说道:“如此甚好,甚好。驸马爷,实不相瞒,这次是巡捕司听到城中的那毫无见识的传言之后,心中不忿之下,直接拿来了另外一个黄队首手中的任务,然后交到驸马爷手上的。为的,就是要让驸马爷借此机会,好好的打下那些只会风言风语之人的脸。”
“嗯…”
陈积的脸色不变,依旧是点头道:“那就多谢主事大人的良苦用心了。”
这两天的时间里,他虽然没有出过自家的府门,但是外边的那些零星传言还是吹到了他的耳朵之中。
“就几个月的时间,这驸马爷怎么变得这么差了?”
“谁说不是呢,之前能带着一群毫无经验的衙差,还能大胜强盗,剿匪百余名,现在带着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巡捕司官兵,到最后匪徒没有杀几个,自己这边反倒而搞出个两死一伤?”
“你们说…之前在和戎城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多半有点问题,如果那驸马爷真的有那本事,又何至于在这小小的战斗之中做的那么难看?”
“嘿嘿!”
“这还用说,肯定是咱们这驸马爷在和戎城摘了某人的功劳,戴在了自己头上。”
“嗨,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何况那里又是天高皇帝远的,做点这些小动作,有谁能够发现?”
主簿在此时说出这番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只不过陈积的脸皮早在洛州之时就已经厚实无比,这点儿言论显然还不能刺激他去为此证明一些什么。
“唉…”
望着主簿离去的背影,陈积无奈说道:“打脸的对象总得找对人才是,而且…哪有打的这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