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悲伤或难过的情绪波动，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申公豹微微抬了抬头，像是在回想什么，低下头又继续说道：
“你我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在我面前使用了飞头术，那也是习通道人故意安排的吧？”
“你们早就知道我会这个法术，当然也会知道我为何要练这门法术，为何今天你又要我亲口说出来呢？”
“我说过，今天我会如实回答所有问题，所以我还是答了。”
“郑道友，你不必再拿这些问题试探我了。”
郑道听了这些话，当然知道申公豹没有撒谎，因为，系统已经给提示了。
[系统提示：隐藏任务飞头术之谜已经完成。任务奖励已经发放，请宿主查收！]
系统单为申公豹的飞头术出了一个隐藏任务，所以郑道早有各种猜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申公豹上昆仑山之前，竟然还有这种经历！
难怪申公豹见他用了飞头术会失态，难怪系统会出了个隐藏任务！
这种事情，不是从申公豹嘴里自己说出来，谁能猜到呢？
也只有知道申公豹过去的云中子和元始天尊才有可能猜到吧！
郑道顾不上查看系统奖励，先回答了申公豹：
“申道兄，我并不是故意试探。你先前的遭遇，我确实不知。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我得知道兄练有飞头术这门华而不实的法术，才会有先前的行为和今天的问题。”
先稍微做了点解释，然后他才继续问道：
“害了道兄全家的妖魔，是被云中子道兄消灭了吧？大仇已经得报，道兄的家人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道兄也已入道门多时，应该早就看开了才对。但道兄钻研这门法术用了那么长时间，莫非还是放不下吗？这恐怕对道兄的修行有碍啊！”
修行一道，最忌讳心有执念，轻则于修行上难以寸进，重则会走火入魔修为大损。申公豹说起话来，虽然像是个没事人，但他的行为，却不像已经放下了的样子。
所以，郑道才有此问。
申公豹的语气却是突然变了，话中的愤怒难以掩饰：
“妖魔？”
“若真是妖魔作乱，事情反而简单了！”
“妖魔害人要么是为了饱腹，要么是为了修炼吸人精血，每次最多只会伤害几个人！”
“什么妖魔会一次屠杀了全村人，还只取人首级？”
“云中子师兄，他对外确实是说除掉了一个害人的妖魔。可事实呢？害人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正儿八经的修士！”
“上有天庭管辖芸芸众生，下有地府执掌轮回来生。人族有几大圣人庇佑，妖族对女娲娘娘俯首称臣。”
“一般的妖魔，哪来的胆子四处害人？”
“只有修士才敢四处害人！而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祭炼法宝，甚至有的只是为了测试法宝的威力！”
“他们为了维护自己修士的名声，从不留一个活口！无论是哪个村庄，只要不幸被他们选中，就是整个村所有人的灾难。”
“只有像我一样因为巧合不在村内的人，才能保住一条性命！”
申公豹深吸了一口气，稍稍收敛了自己的愤怒：
“道友应该想到了，西伯侯姬昌口中，数十年前祸乱天下的，也从不是什么妖魔。那些害人的，都是截教的门人！”
“说什么那时多有修士除妖，其实是他们自己杀了人，却推给妖魔而已！”
“害了我家人的那一个人，确实已经死了。可是天下间，有多少家庭，多少无辜的凡人，都像那个村庄的人、像我的家人那样，死得不明不白？”
“谁能为他们伸冤？谁能为他们报仇？”
“靠天庭？诸位圣人？还是靠个别正义心爆棚的仙人刚好路过？”
“像云中子师兄一般，胆敢冒着截教报复的风险出手杀人救人的仙人，并不多。”
“就像太乙师兄，之前他遇到害人的石矶，也只是出手救了人，而没有把石矶如何。那一次他把人救了，可下一次呢？他不在的时候呢？”
“即便是太乙师兄这种成名已久的阐教金仙出手，都会被人记恨，前日那石矶还敢借着哪吒的缘由找上门来！”
“换做没有圣人做靠山的普通修士，谁敢去招惹那些无法无天的截教门人？”
申公豹越说越激动，刚刚压抑下去的声音又高了起来：
“先前道友还问，为什么从五十年前开始，妖魔害人的事迹几乎消失不见了？”
“没错，正是因为封神！”
“因为封神计划的提出，通天教主下了严令，禁止门人出山生事！”
“这五十年里，因为通天教主的禁令，人间享受了一段难得的平安时光。”
“可是，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吗？如果我们不做些什么，封神结束之后，人间又会变回之前的样子！”
“我已经失去了我在乎的一切，我不想再有人重复我的经历。所以，我想改变这一切！”
说到最后，申公豹几乎是喊了出来。没用郑道提问，他又主动讲到了封神计划：
“封神计划最早推出的时候，或许还只是师尊和昊天上帝之间的博弈，并没有专门针对通天教主的截教。”
“可是，没用多长时间，大家都发现了这个机会——削弱一家独大的、横行跋扈的、风评极差的截教的机会！”
“通天教主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给门人下了禁令。或许他并不是为了保护那些冒充妖魔害人的门人，而是为了保留截教的整体实力。”
“但是，很多人都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好比我的师尊，元始天尊！”
“于是，师尊同意了我的提议，在这段时间中给了我极大的权力和便利。”
“通天教主想要保护他的门人，不让他们出山。而我，则会想尽一切办法，鼓动截教门人出山，削弱截教的实力，增强天庭的实力！”
“只要封神之后，天庭的实力足够强大，他们就有能力去完成他们现在完不成的任务！”
“就像死在哪吒手下的李艮和敖丙，明明他们都是凌霄殿上昊天上帝御笔钦点的正神，却因为杀人凶手是阐教门人，天庭居然不敢直接追拿凶手！”
“虽然我是阐教人，可我还是要说，这种情况不对！”
“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