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江东区。
荒川邻岸的一座洋馆。
这里是土御门的阴阳寮。
东京土御门阴阳师们的总部之类的地方。
阴阳师这个群体,比较特殊。
在平安时代盛极一时。
那时的日本皇权至上。
阴阳道就是皇权的辅佐,封建统治下的神学工具。
平安时代的阴阳寮,能主导天文立法的制定,具有一定的政治影响力,甚至作为皇室和贵族的生活咨询顾问。
可以想象其昌盛。
那时日本阴阳道界著名两大流派。
安倍家,贺贸家。
但是没有一种昌盛是永盛不衰的。
安逸的平安时代结束之后,进入镰仓时代。
幕府政权开始,皇族衰落,中央贵族掌权的时代过去,武士阶层兴起。
随着朝廷衰落,作为吃皇家梁的朝廷御用神棍,阴阳师的地位和影响力开始大幅度缩水。
再到后来的战国时代,各地大名纷纷崛起,阴阳师这一治安不治乱的神道教团体越发走向边缘。
阴阳师转为替武士和平民服务,平民阴阳道也是在那时候出现的。
贺贸家改名为堪解由小路家,安倍家改名为土御门家。
江户时代,德川幕府结束战国群雄割据后,迎来和平年代。
阴阳道教倒是再次出现。
治安不治乱嘛。
不过后来,随着明治维新,直接成为了改革牺牲品,归为旧时代的糟粕彻底给废止了。
从那之后,阴阳道教离开皇室,离开幕府,自然也就只能算个民间组织。
你看东京境内。
神道教的神社神宫,佛教寺庙都香火旺盛,是官方承认的正当礼教行为。
相比之下,阴阳道教就比较惨了。
不过归根到底还是自己作的。
距离皇权太近,总想挤近统治阶层的权利中心,当这个权利漩涡被撕裂时,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你看神道教和佛教就很懂。
群众中来,群众中去。
我虽一身红尘泥土,但群众基础就是这么朴素扎实。
非要当金笼子里的金丝雀?
那笼子一摔,必然一起完蛋。
反正现在的土御门。
落魄王公不如犬有点夸张,仍有底蕴在,但也只能算是个稍微有点历史的民间组织。
在阴阳师的大本营京都还好。
但在这东京,他们连神社都没得建,没有建产权,神社这种建筑不是说你可以随便建的,所以这阴阳寮只能搞在洋馆里。
今夜的阴阳寮外,来了个客人。
阴阳寮值班室。
负责轮岗值班的守辰丁学生。
远远看到街对面,昏暗的路灯下。
一个身着西装,头戴灰帽,手提鳄鱼皮包的男人。
男人手边正拉着一个半人高的红色虚影,虚影蹦蹦跳跳,好像一个活泼的小女孩一样。
男人则是嘀嘀咕咕絮絮叨叨。
“你一会可控制好自己啊,把威力给我控制好,我们是来交涉的,不是来打架的。”
红色虚影小头点的飞快鬼畜。
小脑袋却是看东看西。
值班室里守辰丁有些紧张的说道。
这大晚上的,一个明显古怪的人,带着个看起来就跟渗人的红鬼影,出现在寮门口。
这怎么看怎么觉得渗人。
这要是放在恐怖片里,自己这种‘守门小怪’,应该是最先领盒饭的那个。
守辰丁学生越想越害怕。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灵球,灵球上有着符咒花纹。
这是式神球。
阴阳道擅长天文历法,式神操控。
这式神球就是式神操控之法。
守辰丁握着式神球按动花纹,式神球打开,一只纸鸢式神飞出,飞进阴阳寮内传信了。
“先生,您是来找人的吗。”
守辰丁紧张小心的问道。
“我找你们寮主。”
“寮主…寮主不在东京…”
“那你们谁能管事?”
“访客接待,阴阳大允司职管事,可是现在天色已晚,已经过了接待访客的时间…”
“黑门有事想问,你去联系你们大允出来。”
黑门?黑门是什么?
守辰丁只是阴阳寮里一个漏刻道的学生,并不知道很多事。
“我帮你通告了,但是时间已晚,大允可能…”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响动在阴阳寮上空响起,燃烧的蘑菇云缓缓升起。
方圆几里,亮如白昼。
家犬惊吠,梦中人惊醒,附近车辆的防盗警报纷纷响起警报声。
守辰丁又惊又怕,要说的话直接卡在嗓子中间,不上不下。
这一爆炸要不是在寮上空,而是在寮里,整个阴阳寮一半都要被炸没了。
这…能炸掉半个寮的人,来者显然不是他一个寮里小小的守辰丁,能随便糊弄的。
这边守辰丁孩子给吓的都快尿裤子了,话都说不出来。
另一边,格林也是微微擦汗。
看了看手里拉着的红色虚影。
这熊孩子,根本管不住。
他本意只是想搞个小爆炸,震慑对方一下。
没想到被熊孩子整成这样。
幸亏没炸偏。
不然这洋馆得给炸没一半。
那自己又该负债跑路了。
这边爆炸的火光才缓缓消散。
一阵风滤过。
阴阳大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中的式神球闭合,显然刚刚是用什么式神赶过来的。
他看向格林这边,做了个他们表示礼仪的手势动作。
“黑门到访,失礼了。”
“我要你们掌握的东京所有谤法师的资料。”
阴阳大允不废话,拿出令一枚式神球,放出一道流光。
“已经通知大属,半刻内送到。”
阴阳寮内司职。
大允管内政,寮内的出勤,值夜的管理,典录审查,补足。
大属管典录制作,记录,管理。
半刻不到,资料就送到格林手里。
格林离拿到资料,也不久留,他还有下个地方要去。
不过临走前,他留下句话。
“黑门有个新人叫苏启,阴阳寮平时行事注意些,不然黑门可不保证会有什么后果。”
格林晃了晃手里谤法师的资料,意思不言而喻。
然后便拉着小红帽虚影离开了。
同样类似的场景,今晚发生在东京各个地方。
玉京寺外。
安徒生礼貌绅士的从住持手里,接过谤法师资料,和善的笑着说道:
“感谢帮忙,另外,黑门最近有个新人,叫苏启,是我的学生。”
住持口中念佛号。
心思通透,不言便知。
伏津神社。
山鲁佐德拿过神河大司官提供的东京谤法师资料,顺便的随意一放,然才交代这次来主要的事一样,说道:
“黑门有个新人,叫苏启,如果被我知道谁动他…”
山鲁佐德笑着捏了捏拳头。
小麦色的肌肤肌肉线条分明,黑门里最能打的这位,一向比较直来直去。
今晚的东京。
同样的提醒,同样敲打警告。
明治神宫,浅草寺,福冈八幡宫,日枝神社…
一夜之间。
黑门三大故事王。
走遍了东京所有明面上有一定规模的密契者大小势力。
除了索要东京谤法师的信息。
还都留下了一句话:
黑门有个新人,叫苏启。
至于苏启这时在干嘛?
他正在家呢。
爱丽丝理事似乎说黑门今晚有什么行动,但好像没他的事,也没告诉他什么内容,就让他回家好好休息。
所以苏启现在正在家闲的琢磨着,今晚一会儿开启神秘之厅,该怎么忽悠自己三个可爱的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