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浮空飞舟上升,载着整个舞阳国年青一代的精英,以及众多身份非凡的高阶武士,飞临龙渊山,以浮空飞舟的制空优势,把一个个或为名或为利或为前程的天镜域三国精英,撒入莽莽龙渊。
于是,一张以舞阳国将官、各大家族强者,以及三国骄子为绳节,以数千士兵为丝线的大网,向整个龙渊北麓铺开。
同一时刻,一支四人队伍出现在龙渊北麓入口驻防处,声称是为赏格而来,参与围捕逆犯。
自从悬赏通缉发布后,陆续有附近城池的武士、野武士前来参与搜捕。守军接到的命令就是一律放行,许进不许出。
这支队伍刚离开,几乎前后脚功夫,南宫梦熊,邢无伤与孟伏蛟率领十余密子营精锐出现在入口。
得知这几位朝廷要员出现在这里,镇守大营的易水城守程啸风立即从大营匆匆赶来。
结果一到入口处,就看到南宫梦熊,邢无伤与孟伏蛟等人一个比一个难看的脸色。
程啸风依同僚之礼见过,讶然道:“怎么?逆犯逃了?”
南宫梦熊苦笑摇头:“是逃了,不过不是逆犯,而是敌酋。”
身为边关城守,程啸风对敌情最为敏感,眼神一下尖锐起来:“敌酋?是谁?”
孟伏蛟接口道:“是突勒正副使。”
“什么?”程啸风懵了。
随后听到南宫梦熊的述说,才得知他们这一队人进入龙渊山,却不是为了参与围捕罗霄的行动,而是另有使命。
就在今晨,邢、孟二人被国君紧急召见,惊悉突勒大祭司是妖人的惊天秘闻。这时舞阳国君臣立即意识到,这是个利用上使雷霆之怒,联合三国反击突勒入侵的绝好良机,于是立即中断谈判,改为扣下突勒使者团。
然而直到禁卫军包围使者团驻地时,才骇然发现,突勒使者团除了那群文吏随员及随行小兵之外,就只剩下一个残一个废的两位六级战士:穆克勒与哈土土。
而正使牙兰、副使银狼及四名战士等主力人员,早就乔装离开晟京。
满朝震惊之下,立即下令沿途追查,并封锁边境。
很快,云州传来消息,云州出现敌踪。早就恨使者团入恨骨的云州修武堂监正、总教习、执事长三大白虎武士,联合几位家族首脑围杀牙兰一行,付出惨重代价后,击杀两名突勒七级战士,击伤银狼,牙兰四人逃遁。
由于行踪暴露,边境封锁,牙兰四人不得已潜入龙渊山,极有可能是想从西北沼泽地出口越境,逃回草原。
而邢无伤、孟伏蛟等人正是奉命捉拿牙兰一行的特别特动队,南宫梦熊则是应国君之请加入追击。因为经云州一战,银狼的底细已经摸清,竟然是最强大的十级强者——龙狼战士。
作为草原异族的顶尖战力,龙狼战士人数极少,整个突勒联盟不超过双手之数,任何一个损失都是巨大打击,甚至会影响到一个部族的兴衰及联盟的稳定。
得到确切消息,舞阳朝廷立即做出决定,一定要抓住这个强敌落单的机会,围杀此獠。
银狼必须死!
正好此时宫傲白也需要借重舞阳国的力量搜捕罗霄,正驱使浮空飞舟往东南一路接回行至半途的各天骄战团人员,正好将邢无伤等人一并接送到河朔郡,终于撵上牙兰等人的尾巴。
情况紧急,来不及调请强者,只能就近调派燕山城力量。
能与龙狼战士抗衡的,只有龙象武士,而此时燕山城里,只有两个龙象武士,都姓南宫。卫尉南宫文豹,那是总领兵马的大将军,不合适参与这样的追杀行动,只有新晋龙象武士的南宫梦熊是合适人选。
于是,就有了这支以南宫梦熊、邢无伤、孟伏蛟为首,集结七阶武士大档头两人,六阶武士档头三人,八个五阶武者精锐密子的特别行动队。
程啸风听得浓眉高高扬起:“诸君的意思是…”
南宫梦熊叹了口气:“之前那支进入龙渊山的所谓协助搜捕小队,正是敌酋牙兰一行。”
密林中,九个戴斗笠一身刀客打扮的汉子站据各个有利方位,冷冷盯着前方四个缓慢接近的人影。
四人接近之后,为首一人拉下面巾,扯下伪装的大胡子,正是南宫梦熊、邢无伤等人穷追捕杀的突勒使者牙兰。牙兰身后的瘦高沉默蒙面人,便是突勒最强大的战士、龙狼战士银狼。另外两个气息不定,明显有伤在身的,则是两名七级战士。
牙兰上前抚胸致意:“有两位当家指引护送,必能顺利脱困,牙兰万分感谢,今后狂沙帮就是我白牙部落的尊贵客人。”
中间两个刀客一齐摘下斗笠,如果罗霄看到,一定认出其中一个熟面孔——狂沙盗二当家沙里飞。
另一位则是一个面庞削瘦,左眼角有块蜈蚣般的红疤,眼神阴狠的中年,此人踏前两步,同样按胸行礼:“狂沙帮狂枭,拜见小叶护。”
狂枭,狂沙盗大当家。
不过这明显不是人名,而是绰号。只报绰号不报名,听上去是失礼,但牙兰不以为忤,因为了解狂沙帮的人都知道,狂枭从不报名,狂枭就是他的名。
沙里飞也边施礼边道:“成为白牙部的尊客是本帮上下的荣幸,只是这酬劳…”
牙兰毫不犹豫:“如前所议,一个子不少,只要穿越沼泽,与大军汇合,立刻兑现。”
狂枭与沙里飞互看一眼,都看到彼此眼神的热切,这可是一票大单啊,吃下去大半年都不用愁了,齐齐点头:“好,包在我们兄弟身上!”
与此同时,龙渊北麓另一处由燕山城守军驻守的入口,连续出现三批野武士组成的搜捕队,每队约有七八人不等。
按照上峰的指令,不管什么人,想进龙渊山一律放行,只有一条,许进不许出。
守卫入口的校尉边放行边心头暗道邪门,这帮人,一个比一个冷酷,盯人的眼神就像看死人,令人心头发毛。
“不是说要活的吗?”望着这些家伙的消失在山林间的背影,校尉心头嘀咕,“看这帮家伙的狠样,落到他们手里,怕不会有活口。”
距此百里之外,易水城北门,一个头戴帷帽,目面难辨的女子,正快马驰出城门,清冷的目光透过白纱直射龙渊山方向,喃喃自语:“差不多要开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