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很快便收到了叶九传来的消息，将叶九所下的命令都给记载了心里面以后刘氏暗暗摇头。

无花法师真的是会浪费钱，先是规定一天干活八个小时，然后工资又与那些从早上7点多开始干活到晚上的人差不多，然后如今增加干活的时间竟然还要额外给钱。

这给钱就算了，竟然比原先的工钱还要多出来一半。

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心中如此想着，刘氏却不禁笑了起来。

作为一个在底层待过的人，她很清楚这种事情是好的，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干活的人想必也会誓死追随，而不是老想着有了好的以后就逃走。

因为对于这个阶层的人而言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工作了。

“多谢你，小卓姑娘。”

对给自己传话来的小卓道谢，刘氏说道：

“如今法师那里还好吗？我看他最近似乎都已经完全处于烈火尊的状态了，似乎是不打算使用自己原本的身份。”

小卓道：

“还好吧，小和尚他还忙着继续对付城里面的那些势力，但是短时间内又不能让那些人发现，所以这很正常，一旦最后成功，那么烈火旗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到了那时，他自然可以恢复身份，我也可以。”

刘氏叹了口气：“对啊，希望这个时间可以早点到来，如此一来，江陵城这里会比其他地方都要幸福吧。”

小卓笑道：“你这里干活的人就比其它地方幸福多了，工作虽然有些累，但是也还好，钱又多，休息的时间也长。”

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了一道声音，同时两个女子人影也露了出来：“姐姐，你说以后会有我们鬼与人真正好好相处的可能吗？”

说话的正是显得有些柔弱的小兰，而她旁边的则是小蝶。

小卓轻声说道：

“会的，我相信小和尚，他如今在搞得这些，我想将来会有一个不管是人还是鬼，甚至是妖都可以一起生活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很可能就是这个江陵城了。”

一旁听着的小蝶道：“这小和尚…无花法师倒是厉害，不但解决了姥姥，还能在暗中干这么多的事情，这人要是好人，那是万幸，要是坏人，我能说会很可怕吗？”

说着，小蝶连忙又加了一句：“你们可别说我，我这只是心里话，如今也就我们姐妹三人了，再加上刘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大家都差不多，所以我才在今天说出来了。”

小卓等人并未说话，倒是刘氏问道：“小蝶姑娘，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没什么想法，从前姥姥要我害人，我便去害人，姥姥要我干什么我便干什么，因为不这么做的话我会死。”

小蝶说道：

“我已经死过了一次，我知道死亡时候的痛苦，所以我不想再来第二次，我想努力的去和姥姥证明我是有用的，因为没有用的话姥姥是不会让我活下去的…”

说到这里，小蝶看向了小卓：“我很不喜欢你，小卓，你知道的，从前在姥姥那边的时候，你一直都是最受到姥姥重视的，我希望可以取代你的位置，因为只要在你的位置上，我就不会受到威胁。

“比如小兰，她其实也比我有用，但是却不如你，所以她被嫁给了黑山，她最大的价值就是嫁给黑山，只是因为无花法师来了，这件事情被阻拦了下来。”

说着，小蝶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才说道：“其实我知道，这不能怪你，谁都想活下去，如今我们遇到了这么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很好的人，所以我才会将这些说出来。”

静静的看着小蝶说出来这些话，小卓忽然说道：“你在害怕，所以你才说了出来。”

小蝶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话似乎是直接命中了自己心中最薄弱的地方。

“我…”

小卓继续说道：“你还是在害怕，你害怕小和尚和姥姥一样，甚至是一个比姥姥还可怕的人，所以你觉得现在的生活虽然很好，可是让你感到不安。

“你害怕发生这种事情，一旦发生这种事情，你就会陷入比当时在姥姥所在的地方还可怕的情况，所以你其实很抗拒，你甚至不愿意生活在这里，想要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是不是？”

小蝶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小卓，此刻的房间内很安静，小兰想要说些什么劝说两人，结果被刘氏用眼神制止了下来。

现在不适合劝说，而且在刘氏看来，如今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有些事情是必须说开的，但是有时候是很难找到机会说的，而如今就是这个机会。

沉默了许久，小蝶忽然笑了起来：“我果然还是讨厌你，你这些话说的好像是很了解我一样。

“但是你确实说的对，要是这里终究是一个会从美梦转为噩梦的地方，是一个随时可能会破碎的地方，那么我宁可没来过这里，再不行，我希望可以直接离开这里。”

听到小蝶将自己想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小卓等人都是松了口气，刘氏忽然问道：“小蝶姑娘，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吗？”

小蝶犹豫了片刻，说道：“无花法师，不像是一个人。”

刘氏等人都是愣了下，不禁问道：“不像是一个人？你是说类似是妖类？”

“不，也不是妖类，我的意思是不管是人、鬼、妖，都会有很明显的为了自己而行动的时候，这算是人性吧，我想不单单是我，在场的大家都是一样的吧，会想要帮助别人，但是也绝对会为了自己的好处而去干一些其他事情。

“但是从遇到了无花法师开示，一直到现在为止看他干过的事情，我没找到任何他能拿到什么好处的事情，一切都是以‘这样子做别人可以更好’为前提，这太不正常了，这完全不像是一个人了。

“这样子的人真的存在吗？”

小蝶说的话很长，却也让场中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大善人，让人感觉亲切，圣人，让人感觉神圣，可是这终究是人。

但是当这个人字被去掉了以后，单纯的一个圣，却只会让人感觉疏远，甚至害怕。

小蝶最后摇了摇头：“要是不存在的话，那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子？他是有什么目的？”

一群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在这沉默气氛中越来越压抑的时候，小卓忽然一拍手：“很简单啊，我们干脆直接问本人就好了。”

问本人？

小蝶脸色一变：“这、这不好吧？”

直接问本人？这不是作死吗？

结果小卓想了想：“那就问十方小和尚好了，然后再去问白云老和尚，看他们两个怎么说。”

我在神鬼聊斋当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