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空旷，围绕着一圈和煦的风场。温润的气息充斥其中，洋溢着勃勃的生机。

程海从远处御剑而来，停在五百米之外。

“好浓郁的灵气…”他小声叹道。

在一片巨大结界的笼罩之下，林妙真所处的区域如同仙境一般，布满了花草和绿树，干净而澄澈的湖面下，还游动着初生的鱼苗。

然而同样是树木丛生，百草丰茂，但此地形成这等绝景的原因和程海的生机反馈并不相同。

林妙真并没有控制这个世界的元素，只是在安静地修炼而已。是这个世界的能量在主动涌向她，聚集在她的周围，自成一界。

这让他下意识想起他在毕宿星时神力加身的情形，似乎也是这样，能让天地呼应自己。

“我明白了。”

脑海之中灵光一闪，程海心中有了感悟。

他大概明白神明是一个怎样的概念了，所谓的次元穿梭或者言出法随，也只是一项神通而已。得到天地间元素的认可只是具备神性带来的初步好处，而要真正地成为一尊神明，那得具备呼应这座星球的力量才行。

这个世界除了蕴含着大道之外，还是一个无主的世界，在这成神，可要比在地球容易得多。

啪嗒…

一块石头滚落下地，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小爱的胸口徒然一颤，便看到程海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下来。

“对了，还有她。”

程海皱起了眉头，又往林妙真的方向看了一眼。

照理说他已经把小爱的身份告诉了她，她应该处理好了才对，怎么着家伙居然还能活着？

“跟我来。”

见林妙真久久没有说话，程海叫上虚渊，决定要隔开小爱，亲自帮她护法。

“你…你要干什么？”

见程海面色不善，小爱连连后退，做足了防备。

“你为什么还活着？”程海开门见山道。

“我为什么…我…”

小爱眼神波动，随后理直气壮地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活着？”

“来到这里的，亚勒斯死了，黑夜死了，无尘也死了，你这样显得不大合群啊。”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程海一步步地缓缓向前，而虚渊也默契地飘到了她的身后，形成了两面包夹。

“我…我…”

不妙的感觉愈发的强烈，小爱的目光飘忽不定，最后捂着胸口咬牙道：“拜托了，另一个我！”

“啊？啊？！”

小爱的人格瞬间切换，当场被吓得坐了下来，惊慌道：“姐姐你出来啊！放我回去！”

程海：“…”

被换出来的这只，应该是白的小爱吧。

而黑爱开启了飞行模式，白爱欲哭无泪，只好抬吸了吸鼻子，楚楚可怜道：“你…你是男巫哥哥吧…”

“还哥哥起来了…”

程海撇撇嘴，就小爱这年龄，他祖宗都不一定有她辈分大。

还哥哥…

我呸！

爷还是从前那个少年！

“别装可怜了，我最爱杀的就是漂亮的小妹妹。要不给我个理由，要不就受死。”程海拔出了剑，遥遥地指着她。

黑夜女士身材爆炸，当年的烛月更是跟他坦诚相见，还不都是被他干死了。这种招数，也就骗骗男巫这种死萝莉控。

“我…”

见程海给了机会，小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缓了过来，说道：“我是林姐姐的跟班，她知道我的身份也没杀我，所以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太逾越了吗？”

“你是说，你发誓要效忠她了吗？”程海微微眯起了眼。

他没有动手就是不清楚林妙真已经自行处理了，如果真的和小爱说的一样，他出手确实有些不合适。

“是的，我向她保证过，我会一直跟在她身边。就算未来回到地球，不是不得已的话，我也不会主动对人类动手。”小爱对着漩涡中心说道。

她的外形虽然娇小，但是也不傻。

林妙真的境界极高，悟道不需要闭死关，中途就好几次出声和她说话。现在这个时候却装了哑巴，不就是想让她服软么？

而她堂堂一个混乱之女，什么不要脸的事情干不出来？

不就服个软么？

天天给他叫欧尼酱都行。

却不想，程海思考了一阵后，却板着脸说道：“我不信。”

小爱暗骂一声“卧槽”，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还带这么玩的？

都投降了还要杀她？

嘤嘤嘤！

“我在这里守着，你往后退出一里，要是敢跑，也就什么都不用解释了。”程海皱眉道。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林妙真没有给出任何信号。而小爱作为使徒，说话未必是真的。

为了保险起见，他保留原来的意见。

小爱拿他没办法，只好缓慢地向外飞行。等飞到置顶的地点后，她回过头来，问道：“你刚才只说了亚勒斯几人，那审判和飞鱼呢？”

“他们没来，你们都是弃子，为的只是将我骗到这罢了。”程海告诉了她这个血淋淋的事实。

“果然！”

小爱恨恨地跺了跺脚，山头顿时矮下去一截。

难怪一直没有审判的消息，原来那家伙一早就决定卖了她们。还好她英明神武，果断地选择了投降，否则现在尸体都凉了。

程海将百宝囊扔给了虚渊，交代道：“虚渊，你到大阵的后面去，准备传送的基阵，最后的定点工作交给我。”

“是。”

虚渊接过百宝囊，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林妙真却忽然开了口。

“你要回去了么？”

“你能说话？”程海愕然道。

虽然他悟道的时候也能说话，甚至还能够战斗，但大部分都是在自言自语，凭借着本能。

像这样的闲聊，是容易丢失灵感的。

“说个话而已，不算什么。”林妙真笑道。

“那你刚才…”

程海欲言又止，顺带看了一眼小爱。

要是刚才他不小心动手了，现在就尴尬了。

“走神了。”林妙真道。

“额，好吧…”

听着很有说服力的理由，程海揉了揉眉心，说道：“我是想回去，你拦下我又是为了何事？”

“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渡劫飞升了，你我殊途同归，留下来看一看会有很大好处。”林妙真说道。

“留下来…”

程海笑了笑，摇头道：“我倒是也想留，就是有些静不下心…”

审判那边的事情，说不关心那肯定是假的。而且那里还有一个哈斯塔，虽然说纪幽竹不知道用啥方式把他给稳住了，但万一那家伙真犯病，他也怕八云蓝那边腾不出手来。

“紫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那点事情她还能够解决。而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你可能很久也等不到第二次了。”林妙真说道。

无尘死后，她可以算是除了程海以外唯一的能在五百年内入神境修仙者了。错过了这次观摩的机会，对程海来说绝对是极大的损失。

“好吧。”

思考了许久，程海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反正，他的传送阵也没法布置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