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陈舵主笑道到风云商身边,低声说道:“所有人都已经集合完毕了,随时可以出发。”
“嗯,目标叙府,包围起来。”风云商放下小米粥,笑道:“叙老大人年龄大了,不要吓着他老人家了。”
“诺。”
身穿黑色大氅的玄衣堂士卒,站在叙府的门前,陈舵主对着叙老太爷笑道:“老爷子,劳请您人让个道,我们好进去。早些完事,还能赶上下午饭。”
“老夫的府邸是陛下御赐的,没有陛下的旨意,岂是你们能搜查的。”叙老太爷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一跺手中御赐的拐杖,大声呵斥道:“若是尔等贼子胆敢向前一步,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陈舵主的脸上带着笑容,毕竟首领嘱咐过了,不能吓着叙老太爷,口中说道:“老太爷,现在就走的话,还能赶上牢里的晚饭,若是去的迟了,今晚可就没饭吃了。”
“哼。”叙老太爷深知现在是一步都退不得,退了全家老小真的就要去牢里吃晚饭了。倒是这样硬顶着,还能有一线生机。
“既然叙老太爷不愿意让路,那就不勉强了。”风云商走下马车,走到叙老太爷的身边笑了一下,点头哈腰,一副狗腿子的样子。
“玄衣首领。”叙老太爷一脸警惕地看着风云商,悄悄推开了一步。他可是知道确切消息的,这个玄衣首领在朝堂上威胁丞相的时候,可就是这般狗腿的模样。
“叙老太爷是我风国的中流砥柱,擎天柱石,怎么可以与其他人一样呢?”风云商笑道:“即便去的在晚,一碗清粥还是有的。”
叙老太爷怒视风云商,口中大声喝道:“玄衣首领,老夫乃是.......”不等他叫唤完,风云商便捂住了他的嘴,笑道:“叙老太爷别不满意啊,本座最喜欢喝的就是小米粥了。”
“而且,给叙老太爷普及一下,所谓的中流砥柱,就是大河中央的那几根柱子而已。无力地插在淤泥里,孤零零的,至于阻挡大河东去,更是不可能的。”
“所以,叙老太爷,您这跟中流砥柱,不想被冲断的话,还是不要顽抗的好。”风云商搂着叙老太爷的肩膀,一副两人非常熟识的样子,说道:“您说是吧,老太爷。”
“老夫这根柱子,硬的很,只怕首领冲不断。”叙老太爷别过头,不想看见风云商那张满是谄媚的脸,硬生生地说道:“首领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能不能冲断您这根柱子,您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得事实说了算。”风云商突然松开叙老太爷,退后一步,朝叙府里面走去,口中说道:“陈舵主,念。”
“诺。”陈舵主应了一声诺,接过一旁手下递过来的卷宗,展开后念道:“天启四年,叙衡为吴郡郡守,贪墨白银十万两,勾结吴郡氏族侵吞官田千亩。”
“天启五年,叙衡为吴郡郡守,判案庖丁杀人案,后经鱼龙卫查证,叙衡为氏族收买,蓄意构陷。”
“天启九年,叙衡为东海郡郡守,纵容海匪抢劫过往商船,并与海匪勾结杀害郡尉。”
“天启十三年,叙衡为利州州牧,私通敌国,倒卖军械,得利五百万两。”
“天启十九年,叙衡........”
周边围上来看热闹的百姓对着叙老太爷指指点点的,原以为只有一脸奸邪样的才会干这种事,没想到叙衡这种浓眉大眼的也会做出这等腌臜事。
“吱呀——”风云商缓缓推开叙府的中门,许是许久没有打开过了,门轴发出难听的声音。
“叙老太爷,那我们就进去搜查了。”风云商推开门后,转过身对着叙老太爷点头哈腰说了一声,又直起腰板,拇指一指身后的叙府,大声道:“玄衣堂所属,封查叙府。”
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过后,玄衣堂的士卒都冲进了叙府里,四处搜查,常常传来惨叫声。
风云商走下台阶,隐约能够听到周围的百姓在称赞他们,说玄衣堂做了好事,说玄衣堂为民做主,各种夸赞之词,毫不吝啬。
风云商自嘲一笑,这便是为民做主了?风云商不觉得,叙衡的罪证早在鱼龙卫的时代就有了,但是一直拖到现在才拿出来,目的可不是为了这些老百姓这么高尚,仅仅只是现在有打到叙衡的需求而已。
仅此而已。
迟到的正义还是正义吗?风云商不清楚,他只知道,玄衣堂与锦衣卫办案从来都不是为了正义。
“叙老太爷,请吧。”风云商走到叙衡的身边,弯着腰,一直远处的牢车说道:“您放心,虽然迟了点,但是清粥绝对管够。”
“首领,你这样看起来,倒是顺眼了许多”叙衡转头看着狗腿模样的风云商,口中说道:“不过,太恶心了。”
风云商哈哈一笑,侧身避开叙衡的一口老痰,说道:“您老看着顺眼就行。不恶心,不恶心。”
叙衡在陈舵主的押解下,朝着牢车走去。
“唔,继续吃饭。”抄家的事情,自然是不用风云商去操心的,玄衣堂的甲士都是专业的。
回到马车上,风云商端起小米粥尝了一口,开心地笑了。不烫不凉,温度刚刚合适入口。
过了一会,陈舵主走到马车旁,恭谨说道:“大人,叙府里的财物已经全部都查封完毕。”
“嗯,那就去下一家吧。”风云商掀开马车帘子,咧嘴笑道:“顺便带上叙老太爷,让他老人家也开开眼。”
查抄的财物,都留在了叙府里,等会自有其他人来清点入库。
到了第二家,天色已经有些发暗了,风云商下了马车后,对陈舵主说道:“把火把点上,让大家好好看看清楚。”
这次要查抄的,是那位李大人。本来这样的小角色是不用风云商亲自来的,但是鉴于李大人在朝堂上的多次‘英勇行为’,风云商觉得有必要为他破例一次,便亲自坐着马车来了。
“李大人,您看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让人看见不好。”风云商连踹代替的都没有将自己腿上的李大人给搞下去。
也不知道这位李大人从哪里学来的本领,把大腿一抱一个准,还抱的特别紧,就好像牛皮糖一样,黏住了就下不来了。
“陈舵主,过来把这个家伙给我拉走。”风云商扭头瞪着看戏的陈舵主,威胁道:“不然我扣你下个月的俸禄。”
一听自己的命根子要没有了,陈舵主哪里还顾得上看戏,连忙上前连拖带拽的把李大人扔进了囚车里。
“封查,给我狠狠地搜。”风云商一脸恶狠狠地说道,自从他来到风国以后,一直都是他用狗腿的模样恶心别人,今天竟然被一个真的狗腿给恶心到了。
玄衣堂的士卒有些愣神,搜查还能狠狠地搜啊,不是仔细地搜吗?
不过李大人的府邸还是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砸碎了。风云商满意地笑了一下,就要转身上马车。
“大人,那些被砸掉的瓷器都是可以卖钱的。”陈舵主唯恐风云商只顾着出气,忘掉了他们的目的,所以低声提醒道。
风云商呆了一下,口中说道:“去让那些小兔崽子小心点,不要摔完了。”
风云商自然不是忘记了他们的目的,他只是忘记了那些东西都是可以卖钱的而已。
玄衣堂的查抄还好,虽然听起来噼里啪啦的,但实际上只是摔了些东西而已,并没有死人。
而锦衣卫的查抄就不同了,死的人比摔坏的东西还要多。不是说锦衣卫杀了多少人,而是锦衣卫首领知道瓶瓶罐罐都是可以卖钱的,所以没有摔而已。
“下一家。”看着眼前倒在血泊里的几个奴仆,锦衣卫首领冷声说了一句,踩着血色的脚印朝远处走去。
锦衣卫的周围没有什么敢围观,至少在锦衣卫杀死两个恶奴之后,便没有人敢围观了。
“玄衣堂办案”与“锦衣卫办案”的声音一晚上都没有停歇,到底抄了多少家,没有人统计,只是风国的国库又充实了起来。
灭一家而富一国,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