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商他们现在的任务是斥候,为神庭带回古族一方的兵力部署情况,虽然神庭一方有大罗乃至太乙境界的强者,但是古族一方也有,双方相互干扰之下,谁也别想做到探查对方的军情,因此才会搞出一个斥候来。
云卷军现在就是神庭的斥候小队,虽然将近十万人的大军,当斥候小队听起来是有些荒唐可笑,但是相对于千万大军而已,尤其是后方还在源源不断地送来兵员补充,风云商估计着最多再有半个月,此地的神庭军队就该超多一亿了。
相对于这庞大的数字,云卷军还真的就是个斥候小队。当然这个小队肯定是要分成好几个批次的,要么是分批前进,要么是轮班倒。接引道人倒是没有在任务上继续为难风云商,十万大军给了十搜渡鸿沟的飞舟,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比例了。
风云商将云卷军分成了八队,分别由他、两位金神修士、以及那位淞南府府军的统领带队,一人带两队,轮班倒。这样既可以扩大他们的侦查范围,又可以延长他们的侦查时间。
斥候用的飞舟,和普通的飞舟还是有些区别的,更加的隐蔽,飞舟的舟体上有着好几个藏匿行踪的大阵。而且飞舟通体黑色,在黑夜里更加的隐蔽。每夜双方都会有太乙高手出手,干扰对面的探查,方面自家斥候的潜入。
虽然偶尔会被有能探查到的时候,但是双方的太乙修士都算是睁一只闭一眼。这次的战争,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明白,不过是练兵而已,不是磨炼他们。因此,即便发现了敌情,只要不是有大罗之上的修士出手,他们都会袖手旁观,免得失去了磨炼的效果。
营中还有大罗境界的修士定时巡逻,若是连潜入的修士都无法发现的话,那就只能说明大罗修士的水分太大了,更加需要锻炼。尤其是神庭一方,眼看着神庭就要覆灭了,三清和太乙境界的修士性命危在旦夕,以后就要靠这些大罗修士来维持神庭的道统了,更加重视这些大罗修士的素质,综合的素质。
神庭一方的统帅还是玄都大法师,他是鸿钧一脉三代的大弟子,又是之前外蛮荒实际上的主导者,这个全军统帅由他来担任最为合适不过了。不过现在只是外蛮荒的战争而已,等到神都方面的支援越来越多,那些其他三清派系的天才弟子也会被派遣过来,那个时候,玄都大法师就不会再是最高统帅了。
到了那个时候,没有哪个天才可以说自己将其他人都压下去。最终的结果必然是不停地妥协,最终选出一位太乙修士作为名义上的统帅,但是实际上各个派系各行其是。
竞争从那个时候就会开始,究竟会才会是神庭种子计划的领袖,从这一刻开始就要角逐了。
这些事情,风云商都不知道,他现在正坐上飞舟,在夜色和太乙修士的掩护之下,渡过深渊,去打探古族大军的动向。风云商站在飞舟的窗边,心中多有些紧张,按理来说,斥候一直都是一支大军的精锐,他虽然自认为云卷军不弱,但是毕竟经历的战火不多,比起府军肯定是要强的。但是和主城的军队比较起来,就已经是略逊一筹了,更不用说是军镇的军队了。
云卷军来的担任斥候,其实是将云卷军抬到了一个不属于他的高度,一个不小心,云卷军就会被摔的粉身碎骨,连一点残渣都留不下来。
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云卷军现在享受的待遇也是极好的,只要合理运用这些资源,云卷军的实力必然可以向前前进一大步。
“怎么样?反侦察阵法可有反应?”风云商看向随军的阵法师,出声问道,手心之中不由得渗出些许的汗水,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带着云卷军来执行如此重要和高难度的任务,有所紧张也是在所难免的。
若是一个不小心,云卷军便会元气大伤,甚至全军覆没。风云商的心血将会付诸东流,本来他在种子计划里就不占什么优势,若是再折了云卷军,就真的失去竞争的资格了。
“城主,暂时没有反应。”随军的阵法师也是有些紧张,不过他想的没有风云商那么多,只想着万一自己在打仗的时候,死了咋办?
家里的瓜娃子没有自己的指导,能不能修行?能看得动自己留下的功法吗?可不要走火入魔了啊。不过害怕归害怕,他也没有什么逃跑的想法,毕竟督察队就在第二道防线上等着呢,他们在第二道防线驻守的时候,也没有将逃兵的脑袋砍下来送回前线,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被挂在辕门风干的脑袋。
“城主,你说要是我们都死在了战场上,我们的家人会得到照顾吗?”阵法师牙齿磕磕绊绊地问了一句,作为修士,他没少经历战斗,其中也不乏生死之战。但是那种生死之战的感觉,和战争是不一样的。
生死之战,即便在危险,命运好歹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自己强,那就能活下来。但是战争不同,战争之中,没有人敢说自己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也许可以横推战场无敌手,但是也许下一刻就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流矢夺去了性命。
“会,一定会的,我保证。”风云商看了一眼阵法师,也没有嘲笑他,更加没有训斥他。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他不知道带过多少新兵了。虽然云卷军成立以后,但是他们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火考验,只能算是新兵。
对于新兵,风云商有无限的包容。怕死?谁不怕?
若是不怕死的话,鸿钧当年又岂会看着自己的大弟子被仙子和仙女持强凌弱,自己却因为太上仙的一句话而不敢有所动作?风云商若是不怕死,又何必离开故土,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只要有感情,那就会怕死。怕死不可耻,相反,明明怕死,明明知道前面可能是一条死路,却依旧要坚持走下去,不正是这三界之中最大的勇气吗?
神庭之中,神帝如此,鸿钧如此,通天道人如此,元始道人如此........不管是高高在上的修士,还是普通的百姓,都走在一条必死的路上,所有人都在恐惧,都在畏惧,但是没有一个人临阵脱逃。
风云商觉得,这就够了。
阵法师没有再说什么,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阵法之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阵法,只要阵法有丝毫的异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城主,我们现在已经度过鸿沟了,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因为担心被发现的缘故,因此飞舟的速度算不上快,凭借着阵法和自身颜色的优势,融入夜色之中,飞行的速度也很慢。
“停止前进。”随着风云商的一声令下,飞舟缓缓停了下来,而后飞舟的门悄无生气地打开,其中飞出了几名修士,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想着古族一方的营地潜入进去。
“啪。”一支灵气凝聚的手掌,将那几人拍成了碎肉,却不见丝毫的血迹。原来那几人不过是傀儡而已,是利用一种特殊的炼器手段炼制的傀儡,即便是神识探查之下,其实也和真人没有什么区别。
“查,有人潜入进来了。”灵气手掌的主人是一尊大罗修士,闪现露面之后,看了一眼已经变成零件的傀儡,冷声说道。随即便消失了,对于潜入进来的人,说重视,也不算重视,说不重视,其实还是挺重视的。
风云商摸了一下自己额头,上面满是冷汗,说道:“掉头,沿着鸿沟的边缘前进,我们离开这个地方。”风云商从来都没有想过进入古族的营地探查,真的当古族的那些大罗修士都是吃干饭的吗?
凭借着阵法,他们乖乖地不动弹,若是大罗修士不仔细探查的话,还是有些可能瞒过去的。但是想要潜入进去,无异于痴人说梦。因此风云商从来都没有打算进入古族的营地之中探查,他打算利用之前的那种傀儡来踏查情报。
大罗境界的修士不会轻易地出手,毕竟神庭的大罗修士也盯着,偶尔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就不怕神庭的大罗修士找到机会,猛地一下子杀过来吗?因此他们只会阻止有人潜入进大营,但是却不会亲自出手踏查。
哪怕只是让他们放出神识而已,但是对于他们这种境界的修士而言。哪怕只是放出神识,在众多同境界修士盯着的时候,其实也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只要有几尊大罗修士齐齐出手磨灭他放出的那率神识,略微震荡一下他的识海,而后又是一批大罗修士齐齐出手集火,绝对是可以轻松带走他的。因此,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还是将具体搜查的任务,叫给手下的那些士卒去做吧。
风云商为的就是这个,为了拱卫大营的安全,即便是出来踏查探子,其实也不会全军出动。风云商将这些出来搜查的人数记录下来,不说能够踏查出来这一段大营上的具体人数,但是能够踏查出来一个最低人数。
至于将情报带回去以后怎么分析,就不是风云商的事情了,而是以玄都大法师为首的参谋部要头疼的事情了。这种分析,不仅仅是要根据风云商他们带回去的情报,还要根据古族统帅的性格、习惯,还有这一段的负责人的性格、习惯.......
反正需要考虑的事情多着呢,不是一个两个人就能分析出来的。因此,参谋部的人数是相当的多的,单是玄都大法师的参谋部,就有不下百人,更不用说,其他的军镇城主也是有参谋部的,人数都是在五十人以上,甚至就连一些强大主城,城主也有自己的智囊团。
反正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多着呢,风云商当年可是好好体会过的。
飞舟沿着鸿沟的边缘缓慢前行,若是被发现的话,飞舟之上也有进攻阵法,飞舟之内的修士齐齐催动之下,可以抵挡一会。而后飞舟就是全速,往神庭大营的方向飞行。在古族的军队追上来之前,渡过了鸿沟,那便是运气好,活下来了。若是被追上的话,那就是倒霉,下辈子记得多做点好事。
好在,风云商他们今天的运气还算不错,没有被发现踪迹。很是顺利的将出来踏查的人数记录了下来,甚至就境界之类的有一些不算明确的记载。毕竟只是出来探查而已,还没有真正开始交手,大家不全力以赴,境界等级还是很难判断的。
还是那句话,只能提供一个大致的可能性而已。就好比,风云商他们这次探查到,出来搜查他们的古族军队一共有差不多一万,三人一组,三组一队,这样成三三制的队形在大营外围展开搜索。其中风云商他们能够确定的是,其中至少有,玄阎境界修士五百人,天阎境界修士两千人,金丹修士五千人。
但是这五百的玄阎境界之中,有没有金阎境界的修士,他们就不知道了;同样的道理,天阎境界和金丹境界也是。
将这份情报送回去以后,各级的参谋部便会根据神庭大的战略规划,进行分类,是由哪个等级的参谋部去分析。而后所有分析出来的结果都摆在玄都大法师和他的参谋部面前,他们一起根据这些分析和情报,拟定几份作战计划出来。
最终由玄都大法师来选定,最后究竟采用哪一套作战计划,而后又开始围绕着这份作战计划进行弥补,对可能出现的意外进行提前的规划,到时候该怎么应对,等等,总之是相当的繁琐。
不过,玄都大法师其实觉得最操蛋的不是事情的繁琐,而是参谋部只负责参谋,最终拿主意的人是玄都大法师。因此,出了事情,责任也是玄都大法师去承担。若是选对了还好,皆大欢喜。但要是选错了,承担责任不说,说不定还要经历一番冷言冷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