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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杀人诛心

曹魏天子 幽灵徘徊 3567 2024-07-16 19:26

  

景初三年二月二十六癸丑日天空月光幽冥闪烁,照亮了那地面上那座在此时看来无比广袤的都城,郭墙套着郭城,郭城又套着内城,内城则又套着洛阳宫。

  

环环相扣之下很好的体现出了人与人之间地位的差距,那郭城、内城、洛阳宫在那一层层厚厚的城墙环绕之下,此时显得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此时坐落在邙山以南的整个洛阳城中的夜晚倒是显得祥和无比,因为城中实行宵禁的缘故总是会显得很安静。

  

只有那时不时传来的更夫用力发出的打更声,才能让人知道这座城市依旧还没彻底的睡去。

  

洛阳城西方不远处的那条谷水在其上那新修缮的千金堨作用下,硬生生的被拦腰截成了两段。

  

一条奔流注入了南方的洛水,另一条却被人为修建的渠道给引向了洛阳城北,它被人赋予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千金渠”。

  

也算是与千金堨交相辉映了,随着这条水渠流淌也为这座城市的北方带来了宝贵的水资源。

  

洛阳宫与一大半内城的每日用水都靠着这条水渠在维持着,更为重要的是这条水渠从一开始就被赋予了漕运的职责。

  

城北的千金渠不顾水中那时不时浮现出的冰块依旧在缓缓的流淌着,一直流淌向着东方的那一片绵延四百余里的鸿池陂。

  

这条千金渠与这绵延四百余里的鸿池陂与城南那条好似已经亘古流淌的洛水不同,他们与那洛水相比就显得很年轻了。

  

这条千金渠与那绵延四百余里的鸿池陂也算是那个名为“汉”帝国临别时馈赠于这个伟大城池的最后遗产了。

  

通过那宽广无比的鸿池陂,这座庞大帝国的首都才能通过那一条条河流更好的辐射与沟通着帝国拥有的那广阔无垠的土地。

  

而现在的整个洛阳与白天那个无比繁忙的都市好似判若两座城市一般,这座经历过战火尚在恢复的都城在月光笼罩下显得是那么的宁静悠远。

  

但今日注定不会是此刻的那么平静与简单,寅时五更,天寒地冻,注意休息!咚——咚!咚!咚!咚!

  

随着更夫的叫喊与那敲的一慢四快锣声,刚才还显得无比宁静的天空突然就狂风大起。

  

伴随着鬼哭狼嚎一般让人不寒而栗的风声,天空中黄豆大的冰雹砸落在地上发出的噼里啪了的清脆响声。

  

那不算很大的冰雹落地声并没有让还在睡熟着的人们苏醒过来,但却是的的确确让很多已经清醒的人更加清醒了。

  

站在房檐底下杜恕顺着幽幽月光,站在那儿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地上已经慢慢堆积起来的小冰雹。

  

看着这副场景,此时这位御史中丞脸上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

  

算上今天先帝逝世已经正好五十日了吧,而距离自己前往高平陵觐见那位小陛下也已经过去六天了。

  

昨日大将军与司马太尉联手以辅政大臣的名义召集诸位大臣前往尚书省议事。

  

说是召集诸位大臣议事,在杜恕看来倒不如说是两人在忍耐了六天之后,最后终于选择在今日做个彻底的了断了。

  

虽然这个了断不可能这么快就解决了,最少要持续个十天半个月,但两人至少是要在今天交换一下各自的条件与利益的。

  

看着手上的那道诏书杜恕不屑一笑,作为御史台名义上的长官他自然也是要去的。

  

而且自己这一去大概率是要得罪许多人的,不要想当然的以为杜恕的正直就是二愣子和傻。

  

虽然杜恕却是有点二愣子,但却是不傻的,他冒着巨大的风险前往高平陵去觐见那位小陛下自然有他的道理。

  

当天可以说是张其、颜夏两人通过半劝说半强迫的方式之下才把这位硬从曹芳那里给拉了回来。

  

但问题只是稍微延缓了而已,且在杜恕看来他前几日前往高平陵觐见那位小陛下那只是想另辟蹊径罢了。

  

在经过张其、颜夏两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之下,以陛下尚且未亲政不宜接触国事为由,说的杜恕只得放弃了那个想法。

  

不过两人在最后倒是暗示了陛下在亲政之后说不定事情有些转机,让自己先暂且蛰伏一段时间。

  

但依照杜恕的性格自然不会打算就这么蛰伏一段时间的,他可是犹记得当年他上书劝谏先帝的内容。

  

那一句,‘而其罪状发于小吏,公卿大臣初无一言。

  

自陛下践阼以来,司隶校尉、御史中丞宁有举纲维以督奸宄,使朝廷肃然者邪?’

  

可是从他接任御史中丞以来时时刻刻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当初的自己可以说御史中丞渎职不干事。

  

然而当初从他口中说的那句话可是已经把兰台的那帮御史们个得罪了个干干净净。

  

而且这还间接的得罪了当时时任大将军的司马懿,不就是在其中写了一句近司隶校尉孔羡辟大将军狂悖之弟吗?

  

谁叫当时孔羡恰巧征召了这位大将军的五弟司马通呢?

  

且这司马通本就狂悖无比,自己这写的可不是无源之水,然后自己成功的通过这一奏疏被先帝赶出京城了。

  

先是被放到弘农郡当了几年的太守,最后在这天下各地之间兜兜转转的任了许多职。

  

然后几个月前就被先帝一道诏书召回洛阳担任这御史中丞了,要知道这可是完完全全的把杜恕放到火上烤啊!

  

毕竟当年他可是就差指着鼻子骂这群御史不管事了,这仇可也算是结下了。

  

要知道自己那几个月在兰台办公之时,那些个御史天天就抱着自己当年上奏先帝的奏折站在门外大声宣读起来。

  

还时不时给你点评、摘抄其中的两句,那其中的含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了,在各种的撩拨之下杜恕的脾气自然也就上来了。

  

可以说杜恕作为杜畿之子能有日后那种凄凉的下场,三分之一的原因就是这群御史们给予的压力。

  

另外的三分之一的原因就是这位杜恕本来的性格所致,在这其中还是有着张其、颜夏两人的锅。

  

在有了杜恕这个前车之鉴之后,才有张其、颜夏两人的痛定思痛认定公羊要做出改变了。

  

什么?还有三分之一的原因呢?

  

那你只能去找那位高平陵的主人了,这位陛下意识清晰时其手段可是高明无比。

  

要知道这杜恕曾经可是拐弯抹角的骂过这位陛下呢!

  

所以此时此刻这不得不让人赞叹一句杀人诛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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