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千笑而不语,这孙黎枫倒也是个人物,受了这般侮辱,还能和一众诸侯牵连起来,这却是黄三千没有想到的。
江晔看着江准和马之初回来,心中又多了一丝安全的保障,也是时候和孙黎枫杠一杠了。
打了个哈欠,从轿中走出,江晔慵懒地靠在轿边道:
“孙黎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你这条狗,莫不是以为混进人堆里,就可以当人了?
要不你也来个率军冲锋,我让你也成为和孟谦恩一样的,为泰安捐躯的烈士。”
安江晔双手撑在轿边的栏杆上,皱着眉头道:
“哥你这嘴太毒了,黄左尹也是,你们太过分了一点…
小狗这么可爱的动物,与孙黎枫相提并论,岂不是有辱狗门?
你们信不信,这孙黎枫剁碎了喂狗,狗都不会吃。”
兄弟两一唱一和的话语,让孙黎枫的脸色更黑。
压着心头汹汹的怒火,孙黎枫看向兄弟二人道:
“好你个安国侯、定江伯,这般事了,我一定会告诉天子,所有的真相!”
安江晔拍了拍手,笑着道:
“听闻当初孙王在这寻夏城损失惨重,不仅丢了血刀门,更是差点和毛巾会扯上关系?
我寻思着孟谦恩一个人,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能量,这不查还好,一查吓一跳啊…”
安江晔的声音刚落,孙黎枫轿底的贼九听到这信号,一挑那小盒。
从孙黎枫的轿中,滚出一个和先前孟谦恩轿中一模一样的盒子。
半开着的盒子红,露出一条血红色的毛巾。
看着此物,安江晔一脸惊恐道:
“天呐,孙黎枫大人的轿中,怎么也有这毛巾会的东西。
看着颜色,莫不是传说中的血色毛巾?”
血色毛巾?
这可是大忌讳之物!
先前,一众诸侯还在泰安祥符之时,九皇子赵泽曾向众人介绍过:
“毛巾会这组织,以特殊的颜色来分其中的制度。
西北毒品阿芙蓉、边关将士尸体的倒卖,与血色毛巾和紫毛巾有关…”
先前寻夏城的驻军将军薛瑟,本是一众诸侯怀疑的对象,毕竟薛瑟的谐音就是血色。
但是孙黎枫在祥符,将自己和薛瑟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甚至为了摆脱嫌疑,不惜将血刀门逐出宗周城。
没想到,现在却是从他的轿子中,掉出了血色的毛巾。
自然一众诸侯也不是傻子,怎么就这么巧合的在这个时候,会从孙黎枫的轿子中掉出一条血色的毛巾呢?
还是孙黎枫在和安江晔争执的时候…
安江晔的身边,可是有着天下第一神偷称呼的贼九,想来完成这种嫁祸的事情,也是轻而易举吧。
这种事情,发生一次还好,用巧合还可以解释。
两次的话,未免有点太假了。
只不过在十三路诸侯,其心各异的时候,谁都巴不得能少那么一两个竞争对手呢。
即便安江晔演得差了点,众人可不会傻傻地拆穿。
这演戏的功夫,可是一个比一个道行深。
满脸红光的信武侯,罗元熹,一脚踢开门帘,从邹阳熙的轿中走出,愤声道:
“好你个孙黎枫,无怪乎我泰安境内民不聊生,敢情就是你和孟谦恩两个王八蛋惹的祸,就你这种玩意,还能当诸侯?
我呸你娘一脸黑,三天三夜洗不白!”
杨星乔锁起了眉头,在轿中轻声道:
“看样子传说不假,这罗元熹和邹阳熙真的是穿着一条裤子的。
只是这二人会是故国之臣呢,还是准备新立门户呢?”
夜来风静静地捧着手中的《蝶恋花》,轻叹道:
“好一个一弦一柱思华年,这天底下有的没的爱情事,都被这姑娘写尽了。
快乐的乐曲啊…”
杨星乔不解夜来风为何会突然说出这般话,静待着下文。
夜来风闭着眼,轻哼起一首童谣:
“盛乐难乐心忐忑,
泰安难安人心贪。
杨伯爷,您说这盛乐的乐,是快乐的乐,还是乐府的乐(yue)呢?”
杨星乔蓦然想起,曾经盛乐有三宝:
“体术、剑斩、乐府嚎。”
鬼哭狼嚎的乐曲,曾不被天下人理解,乐府便被盛乐逐出国度。
而那乐府的府主似乎就是罗元熹和邹阳熙。
二人对于盛乐的恨,念念不忘,于是就有了拉扯起势力后的复仇。
之前曾能解释的通的一切,似乎现在看来,便成了盛乐的伏笔。
只是,盛乐的先皇,真的就放心将皇朝的传承,交给一个奏不出曲的乐府么?
杨星乔不语,静静地看向场中。
当下,一众诸侯也只是装着糊涂,看着孙黎枫要如何应对。
“砰砰!”
一杆金枪刺穿人群,锤鸣声起,戚胡琉和秦佳凝杀出人群。
尖叫声四起,人彘昊渊抓着沉睡着还在出拳的赖穆宁,同时落于黄三千身边。
“还有两个…”
昊渊掐着赖穆宁的人中,将其从假寐之中唤醒,轻笑道:
“该不会,死在里面了吧?”
“麻烦,让一让,我两有急事过去。”
密密麻麻的诸侯联军中,竟是出现一道黑缝,麦亦倒提黑色圆锹,子舒昆定拖着虎头铡刀,缓缓走出人群。
一众诸侯联军,竟是无一人敢阻拦。
二人的身后,似是有一条血河蔓延,单论杀敌数量,这二人绝对在七人之中排首位。
带着浑身的煞气,麦亦朝着黄三千点点头道:
“有点累了,就走出来了。”
十三位诸侯同时沉默,便是暗中的贼九等皇恩榜的高手,也是沉下声来。
这麦亦,未免强的过分了一点。
黄三千感知着麦亦身边的气息,轻叹道:
“居然从圆锹中悟出了剑意,怪不得杀敌如此轻松,单论这剑意,你也能排得进天下前十。”
麦亦咧着一嘴黄牙道:
“虚名而已,我儿子比我更强一点。”
百万诸侯联军,被七人杀了个通透,一众将领深觉颜面无存。
团团包围着这七人,从未有过的屈辱出现在众将士的心头。
只要诸侯下令,他们必要再次冲锋。
既是军人,便有豪情在心,这般屈辱,可是众人无法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