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亦一声怒吼,锹锹直逼李避的下盘,一道道攻击掀起漫天的尘土。
远处的李之之看不清场中的打斗,就要上前之时,却发现远处正准备离去的叶安然已经到了墙边。
李避侧滑躲开麦亦的攻击,朗声大喊道:
“之之,不用管我,这里一个人都不能逃走!”
跃过墙边的李之之听到院外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当下也不再犹豫,双腿冲地,如那鲤鱼跃龙门,直逼叶安然的后背。
“叶夫人,手中的宝贝给我看看可好?”
“哼!”
叶安然看到李之之这般轻巧的身法,不由得眉头一皱,心里的衡量已经出现,她的身法比不上这个小姑娘。
若是两人一逃一追,她的速度肯定不如这个小姑娘。
“给你!”
张手甩出一片兰花,顺势将手中的东西原地放下,叶安然借墙反蹬而出,迎击而上。
唯一没有战斗的萧君赫怔怔地看着场中争斗的双方,喘着粗气,索性瘫坐在一旁,看向那湛蓝的天空:
“金银啊,你这辈子是不是一点都不开心啊?”
远处的萧金银看着身旁的蒙面之人,分不清男女,声音微颤道:“你这么强,为什么不去帮帮他们三个?
你再不去,萧府外那三人可是活不下。”
蒙面之人摇摇头,尖尖的声音依旧辨别不出是男是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场,自己的战斗没结束前,帮不了别人的,只会给别人惹麻烦。”
萧金银握紧了肥肥的双拳,恨恨道:“赔大了,这次赔大了。”
萧府的内院之外。
八十一人收到叶安然的信号,当即就要来支援,却是被这里埋伏着的三人死死拦在了这里。
黑衣红云泰安巡捕的身份虽然高贵,可是在毛巾会之众的眼中,却比不得毛巾会高层的命令更让人畏惧。
不畏生死地一次次冲锋,长刀割开这三人的衣物。
便是浑身浴血,那手持长刀的女子,丝毫没有人让众人靠近院墙一步。
以命换命,钰苓的身边已然倒下二十人。
沈知忆本就有伤在身,拼死换去十人,便是靠墙,丝毫提不起手中的长剑。
花费一半人的代价,眼看着就要将这三人斩杀。
那光头模样的和尚,竟是瞬间变了浑身的正义之气。
灭佛成陀!
萧金银看着这惨烈的战斗,深深吸了口气,双手合十的和尚身遭,再也没有活人。
一时间场中站着的,只有那和尚一人。
“割谷收麦!”
漫天的尘土影响了视力,麦亦索性换了直来直去的招数,改为大开大合的横扫之术。
借着李避闪躲的声音,麦亦挥舞着手中的圆锹。
圆锹带风,风声割裂了这般灰尘,却是没有丝毫碰到那狡猾如泥鳅的臭小子。
面色苍白的李避不由得苦笑道:“抗药性这么强嘛,我撒了这么多的药粉,便是钰苓也会被迷晕啊…
看来只能用巧劲了么?”
尘土落尽,阳光像是一束束利剑,直射进了这般尘土,照亮了所有的尘埃。
借着这般阳光之照,李避瞬间从药箱中,取出了李之之放下的那柄好友赠送的利剑,反射阳光直刺麦亦的双眼。
得让这家伙没了武器,才好对付!
“推浪!”
借着八震门学来的震动之术,李避模仿海浪,打出一招叠浪。
眯着眼的麦亦,混然不觉这般危险,感受到一丝剑气,他心底的混乱出现了一丝清晰,他似乎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铛!”
如同被三头巨牛撞麻了手臂,此刻麦亦的感觉,和之前被自己撞脱臼的毛巾会之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锋利的圆锹顿然离手。
灰尘落尽,感受着眉心之处的清凉,麦亦没有丝毫惧怕,而是轻喃道:
“趣儿,是你嘛?”
李避见麦亦倒地,空出的右手连点麦亦的曲池穴,以防万一,又再点百汇穴、章门穴。
趁着麦亦失神,李避封住了这家伙浑身二十四条经脉。
皇恩榜的强者竟是强至如此,若不是这次手中的小剑,李避怕是要凶多吉少。
倒地的麦亦愣愣地看着李避手中的短剑,一丝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下:
“趣儿…趣儿…”
“轰!”
气浪瞬间从麦亦的身躯中爆发而出,震散了周围刚刚落下的尘埃,震退了李避。
合境!
这一刻的麦亦像是出鞘的神剑,被封住的经脉瞬间被冲破,速度竟是让李避几乎捕捉不到他的动作。
“咔!”
麦亦的双手如铁钳一般,夹住李避的左手道:
“把它给我!”
“不可能。”
这是李避最大的依仗,之前钰苓夺过一次,感受到李避变化的钰苓没有再挑逗。
这一次,非亲非故的麦亦居然要抢他的这柄剑,李避腾空的右手中,出现了药箱中掏出的一个酒壶:
“命可以丢,剑不能丢!”
这句话,不正是麦亦常给自己儿子教导的话语嘛?
自己家的臭小子想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从小就跟着自己学习功夫,这便是他教给他的第一句话。
“儿子?”
听着麦亦没头脑的话,李避也来了脾气:
“儿你大爷!老子是栗帝的儿子!”
右指一弹,酒壶的盖子砰然弹开,李避眼底出现一丝狠辣。
剑不能丢,父不能辱!
有些东西,是要比命精贵的。
“栗帝…李趋么?”
紧握着李避左手的麦亦,突然放开了李避的左手,双眼如波似是没了先前的疯癫,凝视着李避:
“这柄剑,你哪里来得?”
“我兄弟借的!”
“借?”
“他说等他天下第一后,再来取。”
“他叫什么名字?”麦亦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波动,希望在他的心头重新点燃。
“瞿麦!”
李避刚说完这名字,不由得一愣:
瞿麦,麦趣?
巧合?不可能,怎么可能巧合成这般模样。
李避蓦然想起,当初瞿麦不就是带着一身的毒伤上的长景岳么?这般时间,正好吻合他丢失的时间。
“你…你是瞿麦的父亲?”
麦亦双眼流出粗壮的泪水,声音哽咽道:“告诉我,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