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告知,只是主公的性情,你们也知,若信以为真,恐怕…”一将领道:“一定会中计。女公子之事,事关重大,此事还需与军师商议,与众谋士合议方妥!”
“此事不知真假,只是怕是敌军故意放出来的消息。想引我军内乱!”一战将咬牙,众将匆忙来寻司马懿,不敢耽误。
而散播出这则消息的许攸,瞅准了时机,见大家去寻司马懿的空档,便猫着腰去寻吕布了。
吕布本来想要趁势斩尽杀绝,死追袁熙不止,结果被司马懿给噎了回来,虽只能作罢,却因此十分闷闷不乐,对于司马懿也正是有意见的时候,因此在营帐中借酒消愁,将一点点的不甘和不满给放大了。
本来就在陪着他喝酒的张杨和马腾二人顿时无语。
马腾呵呵笑了一声,什么不得自由,是嫌头上压着镇山太岁还是怎么的?!要不是知道吕布就这么个德性,马腾定然以为他是在炫耀。炫耀自己有军师可以倚靠呗。什么不得自由,这世间所有的自由都要有实力的。这吕布,现在营中一切诸务,万事无需操心,全交由司马懿打理,自己还能在这里散漫的喝酒和抱怨,这还叫不自由?!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真的在战场上为粮草发愁,为前无路后有追兵而发苦的不知道如何行动的时候,那才叫自由吗?!那叫狼狈!
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吕布吃饱饭才几天呐?!打下这基业才几天呢?!就忘了当初狼狈的到处奔走,无人收容的窘状了。
简直了。这哪里是抱怨,这是炫耀。所以马腾是彻底的无语。当然,这话,他是不敢接话,不能接!
为啥呢!人家是主臣关系,亲密是真亲密,现在人家有怨言了,附合上去,陪人家大骂,结果转头人家就好了,还能把你给卖了,何苦来哉?!
所以马腾是闷头喝酒,半个字不说。
至于张杨,那更是贼精,当然也不接话,反而极尽讨好之能事,笑着附合道:“…凡为英雄豪杰者,哪一个又自由?!昔年帝王将相,无不是困在宫廷之内,不得伸展,这就是承天地之责的代价,奉先呐,这是福气,天大的福气,哪里叫什么不自由…”
张杨是装听不懂吕布抱怨的话,只顾拍马屁。
吕布一听也噎住了,心里有点自得吧,但也有点心塞,道:“…稚叔,你也不懂布…”
“是是是…”张杨敷衍笑着劝酒,道:“奉先英雄无双,天下,何人能懂呢?!我不懂,实是常事…”
“…”吕布只能闷闷喝酒。
正说着呢,许攸进来了,吕布原本不待见他,此时一见他,眼睛反而一亮,大爷似的半躺半坐在那,一招手道:“子远,来!”
许攸大喜,上前就爆出个惊雷来道:“主公,可知外面传遍了大事,只瞒着你一人呐,主公竟还在此饮酒?!”
吕布本想招他来抱怨司马懿两句,因为话投机嘛,吐糟两句与这小人,暂时待见,也算是利用他的树洞垃圾桶功能,所以难得有这么个好脸色。现在一听他这么说,顿时一愣,警惕道:“什么大事?!有军师在,军中能有什么大事?!”
马腾和张杨也郑重了神色,警惕的盯着许攸,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个作怪的小人!
马腾都有点服气这小人,不屈不挠的不停的折腾,也就只他敢不懈的一直想要挑衅司马懿,而司马懿呢,到现在还没捏死他。神奇不神奇?!所以马腾很奇怪啊,对出现这一幕觉得很奇怪…他向来想司马懿是想的够深,宁愿想复杂了,也不会想的太肤浅,就怕被表象所迷…
因此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一幕很怪,十分古怪!因为他以为,司马懿根本不可能放这个人进来搞事。而他还正常的进来了,那么,是否这其中,司马懿反而是推手!
这就考验他这个死跟着吕布混的诸侯了,千万不要跟错了反应。但任他再想,也再料不到许攸嘴里会蹦出这么大一个大消息来!
许攸道:“主公糊涂!被司马懿这个贼军师瞒的好惨!先前女公子便已在兖州遇险,来了信求救后,却被司马懿给瞒下,为了要邺城,瞒过主公,拿下了邺城,却还是瞒而不报,直到如今…瞒不住了,这个消息闹的众人皆知了,还要瞒着啊…若非攸多心去打听了一二,只怕主公还要被人蒙在鼓里…纵然邺城此处得胜又如何!?这么久的事情,无人去救女公子,谁知道女公子是死是生?!”
许攸啪啪说了一堆,重点在于司马懿老早就知道了,瞒了很久之事上。又开始说司马懿居心叵测,对吕娴有不臣之心等等…
后面的话,吕布一个字也没能听得进去,他听到前面,酒就一激凌的醒了,然后眼睛就直了,头上也渗了汗,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将酒杯一砸,瞪着大眼睛,伸手就拉住了许攸的衣领,差点把许攸给勒死,咬牙道:“…你说什么?!”
“咳咳…”许攸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像个稚儿!这个怪力拳,他这小身板还不够他一拳给锤的,顿时又怕又惧,骇的不轻,偏偏说不出话来,急的脸都胀的通红的!
马腾和张杨也被许攸嘴里的话给弄的惊了,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来不及多想,忙上前劝吕布道:“…奉先且放手!许是这小人胡说八道,放他下来细细问一番便是,未必是真…”
吕布手臂上的青筋直突,将许攸往地上一丢,道:“…我儿与布相隔千里之远,倘这小人说的是真,这么长的时间,我儿若无人去救…”他不敢想后果。
俨然失了智,已是半信了。当下竟是顾不上再问许攸,踢开这小人,推开马腾和张杨,起了身便如煞星一般的卷出了帐去,取了方天画戟,便往司马懿帐中去。
这眼神和神情,像是要去寻仇问话,要杀人一样!
外面的亲兵和诸将都惊了,还是第一回见吕布这样,又怵又惊,又骇又惧,却顾不上怕,忙过来围住吕布,簇拥着他道:“主公,主公…主公息怒!”
吕布红着眼睛,这个时候,怒虽在上头,偏偏人却极为清醒,在情绪上很不理智,然而人偏偏这种时候反而会变聪明,他看向周围的诸将,似乎一下子福灵心至一般的回了神,道:“…尔等莫非皆知?!”
诸将语塞,道:“…今日刚知,不知真假,正不知如何禀报主公,因此欲寻军师商议。谁知一时不防,许攸那小人在主公耳边先闹翻出来,还请主公息怒…此事不知真假,还请主公先与军师商议后,再制定应对策略啊…”
吕布只觉脑子像被人给锤了一下一样,恼怒不堪,将缠着他的诸将大力挥开,大怒道:“…不是汝等孩儿,汝等岂知布挖心之痛,竟然还敢…还敢不报…汝等何罪?!与司马懿一样可恨!怎么?!竟小布,还要与司马懿商议如何隐瞒下去吗?!”
诸将摔的摔,也不反抗,不禁痛哭道:“…女公子之事,末将等岂不心痛?!主公痛怒,我等更为心苦,若主公说我等不痛,我等绝不敢认…徐州有此功,有今业,全赖女公子之功,主公有此后继之嗣,我等岂不为主公高兴,若说为主公与女公子豁出命去,也在所不惜,所以主公盛怒,辱骂我等,我等也不怨…”
“然而,事虽不知真假,却已至此,还请主公冷静,切莫因为盛怒,对军师作出不可挽回的事来…”诸将怕他一怒之下杀了司马懿,道:“…必是小人流言,故意引主公与军师不和…军师怎么可能会隐瞒这么大的事情?!主公,为女公子想一想,万务冷静,主公可记得出徐州之前,女公子的叮嘱…只看在司马军师是女公子当初亲自来河内请回去的份上,手下留情,越是此时越要冷静啊…”72文学网https://
因此七嘴八舌的一边劝,一边来缠住吕布,有的死抱住他的腰,有的死抱住他的腿。吕布大怒,甩也甩不脱,推也推不开,他力气本就大,虽未动杀念,然而,几拳下去,不少战将都受了皮肉伤,却没一个肯放手的…
“好,好啊,这才出徐州多久,你们都向着这贼军师了…他欲害我女,你们竟还帮他说话…”吕布大怒道:“…是不是误会,待布问他,看他可承认!”
吕布显然现在不理智,不少战将劝道:“…必是有误会,事情首尾,主公不知全情,还请务必冷静,问清楚事实再说,以免作出不理智之事,再后悔…”
这么大的动静,营内已是乱成了一团。
虎威军本就有点风言风语,也不知真假,本就担心吕布的反应,正慌心的时候,哪里知道吕布这么快就知道了,一个个的都十分蒙。
而马腾与张杨也跟着出了帐来,马腾多了些心眼,叫随身的参将将许攸给提了过来,叫看紧了他,别叫他溜了。
待过来看到吕布如此,马腾与张杨有心想劝,也知是他们军中内务,不好相劝的。
可是不劝也不妥。
只是看到吕布如此在意吕娴,这心里多少是有些感动的。
张杨感慨的道:“…奉先看他对万事都不在意,兴头一过也就过了,没想到,对孩儿,是真心实意…”
又何止是真心实意呢?!这世间多的是对女儿真心实意的父亲。然而,真心实意之中还加上看重。这才最最难得!
看重这两个字才是重点啊。这是既有情分也寄于厚望啊。
这世间,看重这两个字只对儿子。吕布这份牵挂,其实马腾都略有些自叹不如。说到底,男子都是冷血的,对儿子再看重,也会有别的儿子。重点培养了的儿子,寄与了厚望和看重,结果半路死了,或是废了,其实也就伤心一阵,再换一个儿子,或是侄子都可。
对于男人来说,情这个东西,是唾之可弃的。便是有对孩儿的真情,也会放的很少。男儿志在四方,四方之志,才是他们的热血和寄于的灵魂。
所以吕布这个人,在这个时代,是不合时宜的。有些热血,有些疯狂,也有些真情,他的热血与能力叫人怕,他的疯狂也令人轻视,而真情,无论当初是对美人的,还是对孩子,都令人唾之以鄙。
可是就是这样的人,了解过后,结果发现,这样的人,活的挺真的。
马腾对马超都未必有这份在意。他对马超是看重不假,但若说有这样的情份。难,极难!
马超若是遇险,或是死了,他会恨仇人,他也会伤心,但是,不会这般…
真,总是代表着冲动,代表着不可靠的。可是,不得不说,个人是极为魅力的。所以项羽哪怕是个失败者,他也经久不衰,天下无不怀念。无束缚,活的真在当下的人,世间难得!
此时杨张不敢劝,马腾也不敢劝。就被被误伤。
就在吕布马上要发疯的时候,司马懿被谋士们和一群战将簇拥着出来了。
谋士们脸上全是紧张和慌乱,战将也如是。他们向来从容和严肃有序,极少有这样的时刻。这样的表情,还真是难得一见。
唯有司马懿一脸的冷静,克制,一如既往。
张杨与马腾二人觉得这人,真的特别的冷静。都这么疯的时刻了,怎么还能维持脸上这样的表情呢?!
“主公息怒!”谋士们和战将们都涌了上来,纷纷来劝吕布。
吕布咬着牙,眼睛红着道:“司马懿!你很好!你很好!!人人都向着你了!你竟连这么大的事也敢瞒着我!还有你们,还记得布才是一军之主吗?!”